若妖筆耕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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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裏夢外 (137)她是他的毒藥

(2017-10-31 07:50:40) 下一個

就像一個辛辛苦苦去嗬護自己莊家的老農,文棟一年忙到頭卻顆粒無收。

馨美雖然說兩個男生誰也不跟,但是架不住陳朔的一再請求,很快又和陳朔成雙入對。她雖然心裏有著對韓文棟的內疚,但是熱戀中的少女,能拒絕和戀人在一起麽?她的臉上又漸漸重現了笑容,雖然那笑容已經不再豐滿。

韓文棟卻日漸沉淪,他開始抽煙,在煙霧中讓自己懊惱悔恨的情緒飛散;他開始酗酒,讓酒精麻醉著自己;他有時會傻笑,有時會哭泣。他經常在宿舍裏昏昏欲睡,一星期的課,他也就上兩三天。即使老師在講台上講課,他也隻木然地在台下,想著廖馨美,這個他一懂得男女分別的時候就喜歡上了的女孩。

她是他的鴉片,他戒不掉;她是他的毒藥,他甘願吞下。

他除了曠課,還曠足球,這一切都逃不脫馨美的眼睛,她在暗中觀察著他。

“他不能這樣下去了!”有一天她終於對自己說。她要拯救他。她寫了一張紙條,托文棟的室友帶給他,她這樣寫道:文棟,我知道一向對不起你,但愛情是不能勉強的,我請求你好好上課,回到足球場上去,好嗎?你將來一定能作個出色的醫生!我心裏也很難過,睡不好覺,不能集中精力上課,因為我很擔心你。我象愛哥哥一樣愛你!哥,就算我求你了!求你不要讓妹妹為你難過。

馨美的字有些歪歪扭扭,因為寫這個條子的時候,她的手是顫抖的,她哭了,不知道怎麽才能幫他,喚醒他。她是愛他的,妹妹之愛;她是敬重他的,他一直在象保護花朵一樣保護她。但她不能當麵去勸解他,不是因為她沒有膽量,而是因為她要做得決絕,徹底斷了文棟的念想。做不成情人,就做哥哥,這也是她從某小說裏學來女孩子的借口,美麗的借口。

文棟看到馨美娟秀的筆跡,哈哈笑著,把她的條子撕了,拋向空中。然後他意識到什麽,爬到地上,跪著,把破碎的紙條一個個撿了起來,這是馨美給他的第一張紙條,上麵是她的筆跡,他小心翼翼地把碎片拚了起來,重新粘在了一起,然後放到胸口,腦子裏做出了一個決定,他流下淚來。

過了些日子,韓文棟的室友氣喘籲籲地跑來,“廖馨美,韓文棟退學了!人已經到了火車站!

馨美覺得五雷轟頂,也顧不上哭,朝火車站追了去,同行的還有任曉,任曉也哭了。

到了火車站,她們看到韓文棟埋頭坐在一張椅子上。他本來應該乘上一班火車走的,可是他不死心,他在等著馨美,等著能跟她說聲再見,掙紮著見她最後一麵。

他看著走得越來越近的馨美,她還是他的馨美,他永遠的馨美,她就象一朵漂亮的迎春花,帶著春的盎然;她就象夏日的玫瑰,釋放著火熱;她就象秋日的水仙,美得飄然;她就象冬日裏開在屋子裏的綠竹,青翠著給他朝氣。可是,不管他眼裏的她是什麽美麗樣子,嬌俏的樣子,她不屬於他。

“我要你回去把學上完!”馨美跑到他麵前,紅腫著眼睛求他。

她的淚讓他的心頭掠過一絲安慰,她畢竟是關心他的,以前他沒有白疼她。這就夠了!夠了!這一走,也沒有諸多遺憾了。

“別哭,傻孩子!”他用手毫無顧忌地為她抹著淚,“你看我吊兒郎當的這樣子,我其實不太適合穿著白大褂做醫生,我要出去闖世界。”

“你闖什麽世界,你才多大?我不要你走,你要回去把醫學院上完,再去闖世界!”馨美堅持道。

“我走跟你沒有關係,真的沒有關係,我不屬於醫學院,你看我這雙手又粗又短,我拿不了手術刀,這裏本來也不屬於我,我不適合做醫生。”韓文棟重複道,他想說其實他喜歡工程,是為了和馨美在一起才報醫學院的,可是他不小心把她丟了,他的生活就失去了意義,選擇離開,對大家都好。人,總要對自己和他人有個交代。

“你要去哪裏?”馨美問。

去首都北京,據說那裏很繁華,那裏會實現很多美好的夢,馨美,我要去做北漂了!我終於決定去做北漂了!

“你知道咱村就咱倆考上了大學,咱們農村孩子好不容易考上大學,你辭了學,你爸媽該多傷心呀!我不讓你走!”馨美顧不得那麽多了,拽住韓文棟的袖子不放。

“我不走,我就頹廢在這裏了!還要連累你!學校已經跟我談過話,我誤的課太多,勸退。但是你要聽話,回去好好念書,作個出色的醫生!”韓文棟命令道。

“可是,你到了北京,人生地不熟的,再碰到壞人怎麽辦?”馨美抽泣起來。

“我是個男人,你一個弱弱的女孩子,擔心我幹什麽?回去吧,我已經跟陳朔談過話,要他保證對你好一輩子!要不然我任何時候都會出現在他麵前!我看得出他是個好人,連跟我打架都讓著我。你好好上學,以後好好過日子,你過好了,我就好了。”

馨美聽了他這一席話,哭得愈加厲害,這一輩子,是無法報答他這樣的好了。

“別哭了,給哥笑一個,你笑起來最好看,讓哥記著你的笑容離開!”韓文棟深深地看著馨美,不知道這一去,什麽時候才能相見?也許,永遠見不著了。

馨美停不住哭,隻勉強擠出一絲笑來,韓文棟擰了一下那正在笑的美麗的腮幫子,這一刻馨美的笑是韓文棟記憶中最美的笑,他會永遠記著,直到他老了,死了。

馨美本來想給他一個擁抱,她真的舍不得他走。可是,她又擔心文棟會情不自禁地抱住她親她。

文棟突然問,“馨美,如果你沒有遇到陳朔,你會嫁給我嗎?”

那是一雙什麽樣的眼睛啊!滿目憐愛地注視著她,問她索求一個沒有結局的答案。馨美看得心痛,淚再一次模糊了雙眼,她不知道怎麽回答,怎麽回報他的一腔癡心。

“我會嫁給你!”身旁一個聲音說。

韓文棟和馨美都呆住了,是任曉的聲音。

你不能走!韓文棟,我喜歡你!任曉接著說。

馨美看著任曉,任曉曾經說過,誰先說愛對方,誰就輸了。任曉輸了。

韓文棟看著任曉,她是勇敢的,這大概就是愛情的力量。可是,她和他一樣命苦,愛上了不愛自己的人,擺脫不了悲苦的命運。

馨美驚奇地看著麵前的一切,她不知道任曉喜歡上了文棟,她多麽希望文棟為了一個當著這麽多人表白的女孩子留了下來。任曉也巴巴地看著文棟。

時間靜止在這裏。

文棟看著麵前的這兩個女孩子,一個他愛的,一個愛他的,都求他留下來,但是,他隻有一顆失落的心,一顆空曠的靈魂,他一無所有。

他對任曉苦笑著,“感謝你還能欣賞我!但是我必須走了,我表哥在北京等我。”他又堅定地補充道,“他會幫我的,他在做生意。”

他去意已決。他不能再沉淪下去。

任曉哭了,說不出話來。馨美急得說,“你才幾歲,哪會做生意?”

任曉這時緊緊揪住韓文棟的袖子不放,韓文棟,我愛你!我求你留下,為我留下!十八九歲的女孩子,為了愛情,什麽都不怕。

韓文棟看著兩個小女生苦苦哀求,心裏很是過意不去,你倆都回去吧,你們會找到自己的幸福的,我也會找到自己的幸福的,我們都要幸福,好不好?

文棟說完,朝入口處走去。任曉和馨美追了上去,緊跟在他後麵。

文棟身子一躍,跳上了火車。

文棟,答應我,你要好好的!馨美追著火車喊。

文棟,你不能走!任曉追著火車喊。

但是韓文棟離去了,青春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了。他告別了心愛的姑娘,埋葬了自己的青春。離去的那一天,成為他青春祭奠的日子。

所有美麗的曾經飛揚過的青春,都見鬼去吧!

人生,總有無情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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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閱讀,版權屬若妖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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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16)
評論
若妖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不記得' 的評論 :
多謝親愛的!我就怕你們擔心,所以把給已幀的留言改了,沒想到還是讓你看到了!感動你的問候。爸爸沒事了。祝我們每個人的父母身體健康!
不記得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若妖' 的評論 :

期待!祝你父親早日康複
若妖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一幀手繪書簽' 的評論 :
多謝一幀,我最近忙了些,又把自己push了一些,從現在起一定注意錯別字。多謝認真閱讀。
若妖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不記得' 的評論 :
多謝不記得,嗯,分析的有道理。且看後麵怎麽發展。問好。
一幀手繪書簽 回複 悄悄話 鼓勵!文筆挺棒,忙得個別字都來不及修改了。
寫小說瘋點好!哈哈
不記得 回複 悄悄話 感人的青春與愛情!陳朔的變化雖然可以理解,但還是覺得他作為男人不夠大氣,骨子裏有些自卑。
若妖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碧姐' 的評論 :

我也寫得淚奔。。。
若妖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碧姐' 的評論 :

多謝碧姐!年輕的我們勇敢過,掙紮過,我們真誠得不顧一切。青春是一首美麗的,最有紀念意義的詩篇,是最好的時代。
碧姐 回複 悄悄話 這兩集讓我淚奔。
若妖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newwii' 的評論 :

多謝newwii!節日快樂!both, Chen changed because he has a lot pressure in USA, and has some reasons。後麵會解釋。
若妖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有緣有你' 的評論 :

多謝緣兒!節日快樂!嗯,任曉愛韓文棟,韓文棟愛馨美,馨美和任曉是好朋友,後麵會有錯綜複雜的故事。更多人性的血淋林的解讀。
newwii 回複 悄悄話 These are beautiful. However, Chen has changed or has just had an opportunity to show his different side?
有緣有你 回複 悄悄話 瑤瑤辛苦了!任曉居然愛著韓文棟,天啊!他怎麽不知道呢?這集有點傷情了。。悲情了。。。
後來任曉怎麽和文棟結婚了?期待下文。。
萬聖節快樂哦!!!
若妖 回複 悄悄話 Happy Halloween!
若妖 回複 悄悄話 感謝大家閱讀,努力中!我心血來潮會給自己鼓鼓勁,不要覺得我太瘋癲哦!
若妖 回複 悄悄話 haha,今天靈感來得有點兒急!麻煩大家費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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