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妖筆耕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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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部曲:失火的青春(13)坐在寶馬車裏哭

(2013-06-10 08:49:31) 下一個

下了長途汽車,
隨心站在原地沒動,周圍的人在她麵前來來往往地穿梭;她像一條迷失了方向的小船,任海水把她沒有任何方向地衝刷來衝刷去。一時間,她什麽都看不到,什麽都聽不到。她仿佛置身於隻有她一個人的沙漠裏,一陣風起,吹起了一株幹涸的花,那是她曾經和楊浩親手澆灌和培養的愛情之花,它枯萎凋謝了,它掉在她的頭上,把淚滴在她的臉上,它接著又被風沙卷走了,卷得遠遠的,連個幹澀的花瓣都沒有給她留下。她知道,原來的隨心丟了,隨心把楊浩丟了。
她向天發出了一聲長歎,在芸芸眾生中,她就像一小粒塵埃,是那麽地渺小和普通,渺小到需要犧牲楊浩和自己的愛情來救自己的爸爸,渺小到需要小眼鏡來救她。
“隨心,隨心!”有人喊她,迷迷糊糊中她循著聲音望去,一個人,戴著眼鏡,抱著一抱碩大的鮮紅,那是小眼鏡,手中捧著一大束玫瑰在興奮地朝她招手,他的西裝革履和手中那絢麗嬌美的玫瑰,在這穿著短褲背心的人群中分外紮眼。她知道,自己,現在,處於一個與楊浩的不同的時光隧道裏;她哭泣著,楊浩的夢原來是真的。
她看著自己手中的玫瑰,那是他們從旅館出來楊浩非要給她買的。
當時她說,“浩子,省點兒錢吧。”
“隨心,不行,這次得買,上次給你送的玫瑰硬是讓小影給撞得粉碎,這次說什麽也要買,我就不信,送個玫瑰就這麽難?”楊浩笑著說,腦中卻是剛才在旅館隨心把自己交給他的一幕,她的勇氣和信任讓他心疼,讓她憐惜,讓他知足,被這麽好的姑娘愛著,這一輩子也算沒有白來這世上一遭了。
“多少錢一朵?”楊浩問。
“兩塊。”
楊浩拿出了錢包,裏麵隻剩十塊錢了,“那就買五朵吧。”
“浩子,留點兒錢坐車回學校吧,我隻要一朵。” 隨心把手擋在楊浩的手前麵。
“不用,走回去就行。”楊浩問頭地看著她,笑著,把她的手輕輕推開,把錢遞給了阿姨。
賣花的阿姨忙說,“孩子,看你們這金童玉女的,好讓人羨慕呀!阿姨再送一朵給你,六六大順啊!祝你們順順利利,心想事成啊!”隨後她從一打裏抽出了六枝,遞給了楊浩。
楊浩感謝了阿姨半天,一手摟著隨心的肩,一手把花遞到隨心了的手裏,“寶貝兒,我愛你!”
“浩子,真香!”她貪婪地嗅著它們,就像在嗅著楊浩的體味。
在返回來的公共汽車上,她一路把自己埋在玫瑰裏,一路哭著。
現在,她捧著楊浩掏空了錢包給她買的玫瑰,站在這將近一百朵玫瑰的麵前。
她低頭看著那六朵又小又不是那麽鮮亮的玫瑰,看見他們自慚形穢地低下了頭,她說,玫瑰啊,玫瑰,你不要這樣,你再小,再醜,也是楊浩傾其所有給我買的,那是他的一片心,你們是永不凋謝的,讓我一輩子珍存的。
那一大捧玫瑰,已經招來周圍眾人的惹眼,可隨心的麵前出現了千萬個楊浩,每一個楊浩都張開嘴對她說,“寶貝兒,我愛你,愛你,愛你!”
隨心晃了晃腦袋,讓自己醒來,因為她看見小眼鏡的笑容已經靠近,她機械地接了小眼鏡手中的花,機械地說了聲謝謝,然後機械地被擁著上了一輛嶄新鮮豔的 紅 車。她記得她的手冰冷,小眼鏡握著她的手卻是溫暖的;她還記得,小眼鏡愛她,沒有變過;楊浩會一直愛她,這個也不會變,唯一要變的,是她自己。
楊浩,我為了救父親,把自己賣了!
我背叛了你,背叛了自己,背叛了我們之間勝過一切純潔的愛,也背叛了我們一同長大的城市和我們過去點點滴滴美好的回憶!
隨心坐在那豪華的車裏,蜷縮成一團,麵前的一切很陌生。嶄新的一塵不染的 寶馬車,以後就是她的座駕,她不用再去擠公共汽車了;小眼鏡將要是她的老公,她要花多少錢就問他要多少錢。可是,所有的這一切,離開了楊浩,扭曲得變了形,無聊得失去了意義。她的周身開始哭泣起來。她始終以為,她是一個寧願坐在自行車後座上笑也不願意坐在寶馬車裏哭的人,可是,命運的捉弄,讓她坐在寶馬車裏痛哭不已。
浩子!我是不得已的,我不是貪圖富貴!請你原諒我!
浩子,你原諒我,好嗎?。。。?
一個星期前。。。
(未完待續,謝謝閱讀,版權屬若妖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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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若妖 回複 悄悄話 回複by心言的評論:
謝謝心言!我再努力!
by心言 回複 悄悄話 這節寫得很好,令人深思
若妖 回複 悄悄話 請多提寶貴意見,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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