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過終點線
自2015年開始跑休斯頓馬拉鬆(休馬)以來,到2024年跑過休馬終點線。我應該完成了10次休馬,成為Legacy Runner。可惜的是,2021年那一年的休馬終點線靜悄悄。沒有了萬馬奔騰,也不見人聲鼎沸。因為起跑線也是同樣的。由於新冠疫情,2021年的休馬取消了。天災人禍不可抗拒,不是我無能,而是老天太狡猾,令我空悲切。圓我的Legacy runner 之夢,不得不推遲到了2025年。2024年的休馬一結束,回到家裏馬上報了2025年休馬。
休斯敦馬拉鬆對德州的馬拉鬆跑者說來,那就是一塊聖地,好比是穆斯林們心中的麥加。休馬的路線平坦,沒有波馬的傷心坡和紐馬的五座大橋的大起大伏;不會出現波馬的極端天氣,熱起來能把很多跑者送進Medical Tent,冷起來雨雪交加逼得頂尖的黑人選手紛紛退賽,更不會有爆炸事件發生。是美國田聯的馬拉鬆金標賽事,2012年被指定為馬拉鬆奧運選手的選拔賽。
休馬自1972年開始,目前參加次數最多的跑者是76歲的Jack Lippincott ,他已經跑了46次休馬。從30歲左右他就開始跑休馬。比起舉辦了128屆的波馬來說,休馬的性價比絕對不低於波馬,就是說,如果給Jack Lippincott 更長的生命,他絕對能再跑46次休馬。
對我說來,休馬就是一個大學校,在這所大學校裏我與千千萬萬的同學們,一起學習,一起跑步,收獲頗豐。我想談談這些年裏,在跑過休馬終點線之前的馬拉鬆途中,我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想。
2024年休馬途中所見
2024年的休馬是我的第九個休馬,年年都能看到盲人跑者,今年再次見到並不奇怪。盲人跑步需要Guide引領,身殘誌堅令人敬佩,那麽引領正常人跑馬拉鬆的Guide 是誰呢?
2023年的休馬,跑前狀態很糟糕,一度懷疑自己老年癡呆了,糾結著到底跑還是不跑?到了最後時刻才決定去跑。盡管成績很慘,還是跑過了終點線。跑完後覺得沒有那麽糟糕。
2022年見到一個跑馬拉鬆的小矮人和一個馬拉鬆巨人STEVE,他跑了800次了。其實,矮人並不一定矮小,巨人並不一定高大,他們在做同樣的事。隻要盡了自己的力量就沒人敢於小瞧。
這一年的休馬是在疫情之後,我的狀態很差,越跑越慢了,心裏感到很沮喪。
似乎那個小矮人告訴了我什麽,我不再沮喪,心情也好了起來,因為前麵的路還很長。一個人體力和形態可以衰老枯竭,疼痛也在所難免,但隻要心靈不衰老。隻要心氣還在,前途永遠光明
2021年休馬賽事偃旗息鼓!
2020年的休馬開跑之前,德州知青跑群的老知青合了一個影,跑後在微信群裏有一個討論,結論是我們不是悲劇的一代,我們是勵誌的一代。隻要能跑,你就不老。知青是中國近代史上一個特殊的群體,盡管他們的時代已經結束了,但是他們人還在,心不老。還有老知青還在跑馬拉鬆。
2020年休馬途中所見了,跑休馬的刀鋒跑者,飄逸著漂亮胡子的老者,與輕盈地像小鹿一般的孩子。感歎這麽有活力的一個國家和人民,有什麽危難不能渡過?
2019年我跑第五次休馬!那會兒,我還年輕,顧不得看別人,隻顧向前跑。那一年我69歲,達到了70歲年齡組的波馬報名線 (BQ)。
2018年是我第四次跑休馬 ,我為什麽要連續跑休馬呢?原來,我和休馬有個約會,這個約會3年前就開始了。當我走進休馬 2015 EXPO 的大廳內,看到 展示牆上的一大片名單 ,我驚呆了…. 。這是一群什麽人呀?怎麽年年跑休馬?自休馬創始以來,有人已經跑了3-40次。那麽我也加入進來吧,在有生之年,我應該還有10-20次的機會吧?有機會就不要放過,而休馬總是新的一年裏的第一個馬拉鬆。
我的老朋友STEVE 的年齡與我相近,他隻比我大半歲。他跑了6-700 次了,而我隻有30幾次。那麽大的差距是從年輕時起拉開的。那會兒我在幹什麽呢? 我在幹革命呢!美國人登上了月球,我在修理地球時,STEVE就在跑馬拉鬆了。
當時我真想 《減去十歲》。文革剛結束時,有一篇報告文學《減去十歲》笑翻了華夏大地,讓我至今記憶猶新。而今天我發現,跑馬拉鬆才是減去十歲的最好辦法。
2017年我67歲。如果說人生有百年,67歲了已經度過2/3 的路程,不再年輕;如果說人生該跑 100個馬拉鬆,我才跑了 29 個馬拉鬆,僅僅是1/3 不到,還有 2/3 之多的馬拉鬆該跑呢!那就是說,至少前麵的馬拉鬆還有71個呢,前程充滿了誘惑,風光似景,那就是我還年輕?對了,我還年輕!
當時我想要盡快把休斯頓馬拉鬆大道盡快變成波斯頓馬拉鬆大道。溫平山做了我的PACER 領跑。我首次不帶手機跑,Gu 和鹽粒都是他帶著,還沿途提醒我吃GU 和鹽粒。果然一心跑步,輕鬆了許多。
2016年的休馬
在休斯頓馬拉鬆起跑點的街區上空,直升機懸停在哪裏,發出轟隆隆的聲響,與其說是飛行員在觀察著即將湧起浪潮的幾萬人馬在蓄勢待發,不如說是神在觀看著以他的形象的被造之物又要來證明神創造的生命的偉大。這種象征意義的聯想,自然而然地耳邊就響起那段話來: “ 我觀看你手指所造的天,並你所陳設月亮和星宿,便說 , 人算什麽 ,竟顧念他。”
每當想到這裏,就不能不回顧我來到美國這20多年裏,是如何從信仰進化論到轉為信仰神的創造的。
我來跑休斯頓馬拉鬆,不僅僅是跑一個馬拉鬆,而是要做一個Legacy Runner。就是做一個連續參賽的人。目前參賽次數最多的人已經跑了30多次。 我也要把加入這個行列。在跑得動的有生之年, 年年都要來。Run for a Reason 為什麽跑呢? 跑休斯頓馬拉鬆不是為了成績,而是一種人生態度,一種 Charity 活動,一種支持抗癌研究的具體行動,太多了我也說不清了…. 。
我抬頭向上看天的時候,就想起知青年代的火車汽笛聲,似乎是從那個時候起跑一直不停地跑向了今天…。
2015年我開始跑休馬,其原因之一是想體會感受一下被稱為離天最近的人— 休斯頓人。休斯頓是美國的航天城,航天飛機回收的城市。沒想到一發而不可收,年年都要來了。到美國各地,或世界各地跑馬拉鬆,如同宇航員飛到天外,而來休斯頓跑馬拉鬆,就像從天外回來的宇航員一樣,有種回家的感覺。當休斯頓馬拉鬆起跑的槍聲響起的時候,我似乎又走在幾十年前開始的世界大串聯的征程中。我特別enjoy 投身到一股曆史洪流中的感覺,它讓我年輕了起來。
跑在路上,我遇到了馬拉鬆朋友STEVE ,2015年休馬是他的第600次馬拉鬆。
2014年的COWTOWN馬拉鬆上我認識了STEVE ,他就是休斯敦人,長年奔波在達拉斯和休斯敦之間跑馬拉鬆。當時他在跑第558次馬拉鬆,2015年的休馬就是他的第600次馬拉鬆。2014 年裏,我跑了10次全馬,而人家是40次左右。他就是一個離天最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