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耶魯骷髏會

小布什和克裏麵對媒體談耶魯骷髏會。

哈佛的教授委員會最近決定禁止哈佛學生參加兄弟會，我覺得這不妥，也很難實施，甚至可能是違反美國憲法修正案第一條的。以此類推，如果耶魯動議取消擁有185年曆史的耶魯骷髏會（Skull and Bones)，對於部分耶魯校友來說，那是除非over my dead body（從我屍體上走過）的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我恰恰是支持耶魯的秘密社團（Secret Society)、兄弟會（Fraternity）或姐妹會（Sorority) 的，它們作為耶魯的特征太重要了，友誼之船正是從那裏起航的。耶魯現在相當左傾和自由，可能很多人不知道，耶魯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是保守的，它是一群哈佛畢業的牧師們抱怨自己的母校偏離了基督傳統而創辦的。就是在1968年耶魯哈佛在橄欖球賽打成平局的29:29時，耶魯也是遠比哈佛保守的地方，當時哈佛在不可能的情況下追平長勝將軍耶魯，所以戲稱《29:29，哈佛贏》。哈佛取消兄弟會等終級學生團體而耶魯保留它們，也使耶魯的極左校園擁有些美國傳統，顯得保守點沒有什麽不好。哪天哈佛鬧革命久了，或許會回頭的，就像它無奈地回到取消了的早期錄取那樣。哈佛當年認為早期錄取偏愛高收入家庭而歧視窮人，真是被政治正確衝昏了頭腦。

我們可以借此機會談談耶魯的骷髏會，我讀過很多這方麵的文字材料，也看過不少視頻，都有點不知從何著手。耶魯骷髏會在1992年開始接收女生之前，它屬於兄弟會的一種，隻是更精英些。總體而言，秘密社團這類組織是從德國發源的, 為美國人模仿歐洲的東西，也為不少陰謀論提供了無限的想象空間，諸如骷髏會控製著中央情報局等等。美國的兄弟會等組織可以追溯到1776年（美國誕生年）在Williams and Mary學院成立的Phi Beta Kappa，但是耶魯骷髏會是擁有固定建築的最古老的美國秘密社團。

骷髏會在耶魯還是一個大多數學生不關心的話題，因為他們隻選有背景的人，另一個原因是他們的人數太少了，每年隻有15人，占耶魯擴招前的每屆本科生總人數（1340）的1.1%，擴招後比例更小。骷髏會的特征是他們非常保密，雖然骷髏會成員的名單以前是在紐約時報上發表的，內部活動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在耶魯新生居住的老校園外麵的一條街（High Street) 上，有這麽一棟幾乎沒有窗戶，大門緊鎖的哥特式或埃及式風格的建築，那就是骷髏會的地址。因為這複合建築建造於不同的年代，所以建築風格共存。建築的左翼更古老，右翼是後來加的。這棟一百多年前的骷髏會建築，後來被估計當年用了3萬美元建成，這個價格在當時應該是相當貴的，因為耶魯1842年建造的第一棟石頭建築（老圖書館，現在的Dwight Hall）的耗資都沒有骷髏會的樓貴。

骷髏會成員稱自己為Bonesman，稱外麵的非成員為barbarians（野蠻人）或neutrals（中性沒主見者)，而他們的樓則被稱為Tomb (墳墓)。骷髏會成員進出他們的墳墓時應該盡可能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如果有外人看見也應極力避免目光的接觸；骷髏會成員更是不會在他們的建築物前交談。為了確保骷髏會裏麵活動的秘密性，在那墳墓建築上采用有裂縫的窗戶，平屋頂而沒有采光設施，建築材料也是深色的，甚至連地窖的孔都是密封的。即使這樣，還是被好奇者入侵過，傳出一些捕風捉影的故事。

骷髏會、Scroll and Key和Wolf's Head為耶魯最為著名的三個秘密社團。即使骷髏會擁有小島供他們活動，但是骷髏會還不是耶魯秘密社團中最為富有的。這是Business Insider雜誌對耶魯秘密社團的富有程度的排名，這數據大概不包括骷髏會擁有的小島的價值。

1. Scroll and Key — $10,771,828

2. Wolf's Head — $6,845,255

3. Book and Snake — $5,619,120

4. Elizabethan Club — $4,280,963

5. Skull and Bones — $4,129,936

6. Berzelius — $1,945,346

耶魯秘密社團在經濟或運營上完全獨立於耶魯校方，成為骷髏會成員不需要經過耶魯校方批準，所以耶魯根本不可能取消它。耶魯骷髏會的聰明之處在於：他們將它在康州注冊成為一個信托，名稱為“Russell Trust Association”，Russell為骷髏會的一位創辦人的姓氏，他為當年耶魯的valedictorian，另一位創辦人Taft以第三名從耶魯畢業，不知道耶魯當年還為畢業生排名。耶魯校方不可能幹涉或取消一個信托，不然骷髏會大量的英才和實力會在法庭上讓耶魯校方受不了的。其實，在開始的一些年，耶魯教授群體是相當反對學生參加骷髏會的，他們甚至與現在的哈佛相似警告參會的學生，九位骷髏會成員的父母曾經收到過耶魯校方的警告信。

骷髏會的組織成立於1832年，但是那墳墓建築卻是1856年建成的，所以相隔24年才有固定活動場所，以前他們在城裏的一個商業樓裏活動。骷髏會這名字也來自一個遇然的事件。第一屆成員在耶魯校園帖海報時畫了一個骷髏，然後在骷髏的下方畫了兩個交叉的骨頭。當時僅是為了吸引學生們的注意，但是結果後來成了它的名字。所以任何品牌都是靠後麵的努力創造的，與名字的關係不大，BMW就是“巴伐尼亞機動車作坊“的土名字。另外一點，骷髏會在成名之前，也是不惜通過牆報的形式宣傳自己的。

耶魯骷髏會的會員從本科的耶魯學院產生，人數少到所有在世的骷髏會成員隻有八百多人，他們在各自職業生涯相互提攜的例子舉不勝舉。耶魯法學院和其他耶魯研究生院的學生不可能成為骷髏會成員，所以在耶魯讀了法學院的克林頓夫婦和福特總統與骷髏會無關。與中國相關的骷髏會成員，我可以想到的是與蔣介石家族關係密切的美國《時代周刊》創辦人Henry Luce（盧斯), 以及現在清華大學創辦蘇世民學院的黑石集團總裁蘇世民，加上近代三位耶魯骷髏會成員擔任美國駐華大使，骷髏會與耶魯著力培養世界領袖的精神一脈相承。

骷髏會無疑是精英組織，骷髏會的創辦成員就與一位耶魯畢業的美國總統存在關係。來自美國東北部佛蒙特州的骷髏會創辦人Alphonso Taft的兒子後來成為美國總統，也是耶魯的首任美國總統William Taft, 他缷任後擔任美國最高法院的總法官，兒子輩的Taft則來自俄亥俄州。有個很明顯的例子可以看出骷髏會成員是如何互動的，小布什最先考慮的國防部長人選並不是普林斯頓畢業的Rumsfeld, 而是耶魯骷髏會成員Frederick Smith, 當時被史密斯拒絕，小布什多少年後還想任命他。史密斯創立了Fedex公司, 他喜歡開飛機的性格使他參加過越戰。

骷髏會建築物自1856年以來就被人未邀請闖入過，但是他們都隻能說看到了一些皮毛，諸如廳內不滅的燈火、一些人頭骨或幾十年的成員照片等等，骷髏會的真正秘密還是不為人知。在小布什和克裏競選美國總統期間，有位耶魯女生寫過一本關於骷髏會的書，她麵試了100位左右的骷髏會成員，這是罕見的骷髏會成員接受采訪，但是這位耶魯女生也麵臨過其他骷髏會成員的威脅。耶魯曾經有一個新聞組織專門出了一期分析骷髏會故事的報紙，可是當報紙放在耶魯校園的報刋散發地點後，發現不少份消失掉了，原來骷髏會派人偷偷移走了那些報紙。

作為耶魯骷髏會的圖案標誌，上麵是骷髏，中間用骨頭交叉，最下麵寫著322。據入侵者介紹，這322的數字放在建築物的二樓，至於它可能代表什麽則有不同的解釋，包括可能代表公元前322年的亞曆山大的去世年。超過百年並且是他的標誌物的信息，這些都沒有人確切知道，可見其保密的程度。骷髏會的活動特點就是裝神弄鬼，特別喜歡製造想像中的血腥謀殺場麵，時不時從墳墓裏傳來尖叫和哭泣的聲音，有人在旁邊的樓上用攝像頭看見庭院裏的女骷髏會成員操刀的場景。他們應該是想借這些血腥遊戲鍛煉成員麵對人生挑戰的應對能力，這是未來領袖必備的素質。骷髏會內很多被他們視為神聖的東西都是偷來的，包括小布什的祖父曾經把一個印第安人著名領袖Geronimo的頭顱從亞利桑那偷來。也就是兩位美國總統的父親和祖父在掘了人家的墳後，偷了裏麵的骨頭，印第安人的親戚還起訴過骷髏會。還有據說在周日的早上讓你當著很多人的麵，講述你曾經擁有過的性經曆，所以他們要求嚴守秘密是可以理解的，不然美國總統候選人的隱私就曝光了。耶魯或自由派媒體可以缺德地把小布什的成績在很早的競選階段就曝光，而克裏同樣糟糕的耶魯成績則在競選結束後才見報。關於奧巴馬的本科成績，哥大更是將它視為核機密嚴守。

四位骷髏會的創辦者都是名為Phi Beta Kappa的學生組織的領袖和成員，他們邀請首屆會員時也考慮了美國地域的多樣性，雖然當時都是白人清教徒WASP的後代。談及骷髏會的四位創始人的遠見，他們在選擇首批入會的八個成員的地區多樣性表現在：兩位來自當時西部的俄亥俄和伊利諾州，還有幾位來自南方的州，耶魯曾經培養出包括美國副總統在內的南方領袖。

骷髏會也隨時代的變化不但改變自己的形象，包括招收女生和華裔等少數族裔的學生，Eric Liu就是華裔成員之一。骷髏會在1938年招募首位猶太學生，名為Al Hessberg的猶太學生憑運動才華入選，那時的耶魯相當反猶。骷髏會在春天Tapped第三年級的學生，也就是你走路時，突然有人在你後麵拍或抓住你的肩，然後到房間裏問你是否願意加入，這就是骷髏會選新成員的所謂Tap Day（招募日）的場景，其他耶魯秘密社團也有類似的招募形式。

骷髏會在1950年Tapped了首位黑人，耶魯橄欖球隊長Levi Johnson，當時他大概這樣說過：“我的名字如果倒過來，他們肯定不會要我”，因為Levi為常見的猶太姓氏，首位被Tapped的猶太和黑人學生都是靠運動進去的。被Tapped了的學生當然有拒絕的權力，Johnson和美國副總統候選人Joe Lieberman都拒絕了骷髏會的邀請。骷髏會的首位黑人產生於1965年，也就是耶魯大學還沒有大規模錄取的黑人學生的時候。耶魯在1964年底才開始成群地錄取黑人學生，耶魯1969年的畢業班裏有14位黑人。骷髏會百年傳統為清一色的男生，他們在1991年Tapped過7位女生，最後骷髏會以368對320的投票結果，決定在1992年招了6位女生和9位男生，徹底結束了骷髏會的單一性別的俱樂部特征，而哈佛校方去年就是先禁止的單一性別學生社團，所以耶魯骷髏會進步了20多年。當時骷髏會的反對聲音包括美國著名保守派思想家William Buckley，他們甚至威脅采取法律措施阻止婦女入會，他們的理由是會造成女性成員在墳墓裏被強奸。骷髏會隨美國的變化而與時俱進，骷髏會的成員已經遠不是純粹的白人清教徒了，猶太人、黑人、華裔、女性和同性戀都可能是骷髏會的成員，他們在裏麵的活動成為他們未來服務世界的保貴經驗。

耶魯骷髏會至今還是個秘密，所有成員禁止向外界談他們畢業班的耶魯時光在那裏麵幹了什麽。兩位骷髏會成員小布什和國務卿克裏當年代表兩黨競選美國總統時，他們麵對媒體也是三緘其口。小布什甚至說：“那組織太秘密了，我什麽都不能說”。但是骷髏會的輝煌總是把它放回人們的視野，現任美國財長Steven Mnuchin和川普顧問蘇世民又是它的成員，奧巴馬的經濟顧問委員會主席Austan D. Goolsbee（最年輕的內閣成員) 也是。耶魯出了五位總統，除了克林頓和福特是法學院畢業生無緣骷髏會外，耶魯三位本科生成為美國總統的全是骷髏會成員，其他政法界和商界等領域的重要人物更是不計其數，包括多位最高法院法官、參議員、美國橄欖球之父或者擁有“中央情報局之母”的神秘人物。骷髏會的創辦人Alphonso Taft本人就成了美國司法部長和戰爭部長，當然印象中骷髏會的影響力現在有所減弱。骷髏會還有世襲關係，布什祖孫三代和Buckley父子都是它的成員。任何寫骷髏會的文字似乎都隻有開篇和推測，那裏麵發生的事總是那麽神秘。

耶魯骷髏會的創辦人。

耶魯骷髏會的建築。右側建築是後來加上的。

各時期Bonesmen的合影。圖片中有麵容嚴肅的老布什總統。

從骷髏會出來的三位耶魯本科生美國總統。

骷髏會還存在世襲性：例子包括美國著名思想家William Buckley和他兒子Christopher Buckley，以及布什家族的祖孫三代。

奧巴馬和川普的內閣或顧問的骷髏會成員。

發明現代美國橄欖球的Amos Alonzo Stagg。

美國最高法院法官Potter Stewart：本科和法學院都是在耶魯讀的。

美國駐華大使中的骷髏會成員。自七十年代以後，五位美國駐華擁有耶魯學位。我曾這樣介紹他們：“在這五位大使中，老布什和李潔明（James Lilley) 同時擁有與耶魯淵源深厚的中央情報局的背景。與此同時，老布什，洛德和李潔明三人還都是耶魯的秘密社團骷髏會的成員，後麵二位的大使職位是老布什做副總統和總統時任命的，這些結果再清楚不過地反映出耶魯骷髏會成員的相互提攜。”

布什總統的父親或祖父和他掘了墳的印第安人領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