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旅途 （一）

歲月如歌，轉眼小女18歲， 我和他老爸也終於在自己專業領域穩定下來。偶然看到鏡子中白發，回想年輕時滄海桑田，常常感慨不己。在加拿大安頓下來的我們，開始有時間捉摸怎樣“塑造”我們唯一的愛女。她老爸常常像當年她爺爺教育他時那樣，語重心長地教導小女：“要想人前顯貴，就得人後受罪”（哼，老土吧？），一旦辯不過小女，馬上拿出撒手鐧“我是你爹，你得聽”。小女常常是一臉不服氣但不怎麽敢大聲頂 - 小女從小特崇拜老爸 一個從貧窮偏僻大山裏走出來醫學大學生，研究生，留日博士，最後又跑到北美在四十多歲高齡又補了個英語學曆。我呢，常常自吹自擂地標榜為“上的了廳堂，下得了廚房”，以開明家長自居，時不時逮住機會就見縫插針地仍給小女幾句：“自己的路要自己走，盡管人的智力，機遇，毅力，命運因人各異，強求不來，但有夢總要努力，不為別的，就是為了不留遺憾，不為自己將來留下一個說‘如果當時我如何如何’的機會”。不幸的是，小女對老媽可是向來來而不往非禮也：“誰誰誰鋼琴還不如我，誰誰誰不會遊泳，不會網球那，我不想做nerd（書呆子）”。 好家夥，別看小女不怎麽敢跟她老爸頂嘴，可對老媽總是振振有詞地。被碰了南牆噎了幾次，我開始老實地想想為什麽？ 小女要個有個，要臉有臉，在自己喜歡的專業讀大學，與同齡的孩子比，小女更懂事，我為什麽總是失望呢？想來想去，不得不很不情願地承認自己還是沒能脫俗：攀比。
 
這不，為調劑氣氛， 我今天買了老婆餅/油條/煮花生/茶香豬蹄/三明治/甜瓜/荔枝/桃子/水帶著書跑到公園草地上野餐。出去時天氣還溫暖，我讓他們每人拿個夾克以防天氣轉涼，兩人隻嫌我嘮叨，結果不聽老人言，後悔在眼前，一個個沒多久就要求灰溜溜地溜回來，還煮熟的鴨子嘴硬不承認涼了 - 活該，這是後話。
 
話說到了公園，支上家夥什啥的，兩人一看到吃的，個個眼睛放光，因為為了更苗條（世人以瘦為美嘛），過去幾個星期的夥食連發明創造的玉米大豆小米麵窩頭都“破釜沉舟”地上了餐桌。那個啥，剛擺開架勢開吃，突然小女說：“媽媽你看。。。。。。” 話音未落，我看到兩隻漂亮的小寵物狗也眼睛發光撒著歡“撲”來，我高興地伸出手準備撫摸越來越近的小狗，心裏“得意”地想：“我多慈眉善麵，小狗見了我都喜歡湊熱鬧。。。”。我這正得意著呢，小狗毫不猶豫地繞過我的期盼的手撲向“茶香豬蹄”，我還沒反應過來，豬蹄就被叼起來了，我手上的溫柔刹那間凝固了，下意識地變成“滅絕師太”的推（放心，我是不忍心傷害可愛的小狗滴），還是晚了，啊，我可憐的豬蹄，得，得，好好的一盤茶香豬蹄全被破壞了，隻好扔了。敢情，小寵物狗對我們沒興趣，感興趣的是那“豬蹄”。我算是自作多情了。看在寵物狗主人一個勁說：“sorry（中文是對不起）”，我拚命擠出幾絲“和氣”地微笑說：“it is fine （沒關係）”。等狗和主人走遠了，我“惡狠狠”地揮揮拳頭。

平靜而溫馨的生活多了，就生出了些許的倦怠。我懶懶地斜靠在草地上看著蘭蘭的天空繾綣的白雲，思緒慢慢飛過歲月，已經淡去的日子似乎就在昨天，仿佛看到我三寸金蓮的老母親領著一個梳著童花心頭型大眼睛的小姑娘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