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戀花》第四章 一見鍾情

就在承哥和紅娘十五歲的時候，戚蔭祖決定讓承哥開始跟從自己學習經商。可是紅娘見狀也整天嚷著要跟著爹爹和哥哥一起去，戚老太太和戚老爺哪裏肯答應，大戶人家的小姐怎麽可以在外麵拋頭露麵？

    紅娘折騰了幾日始終不死心，一日竟偷拿了承哥的一件長衫讓丫環給剪短了，穿了跟在他們身後去了自家在洛陽城裏的錢莊，結果被戚蔭祖很很地訓斥了一頓。

受了委屈的紅娘跑到了戚老爺和戚老夫人跟前大哭不止，自從紅娘懂事後就不曾見她哭過，這一哭果然不同凡響，居然哭了兩個多個時辰，把戚老夫人哭得肝腸寸斷，把戚老爺哭得火冒三丈。

　就連一向賢惠的桑柔也在那天晚上不言不語的背朝著戚蔭祖睡在床上。

     從那天起，紅娘就開始名正言順的從承哥的房裏取衣服，名正言順的買了一把翠玉骨的折扇象模象樣地搖了起來，更名正言順的跟哥哥一樣打點起了自家的生意。

      三年轉眼過去了，紅娘經商不但沒給戚家惹來任何麻煩，還為戚家賺了不少銀子。

 十八歲的紅娘，身材高挑，柳眉如黛，雙眼似笑非笑，如迷雲暗布，潔白的肌膚勝雪，玲瓏的五官如出自鬼斧神功的雕刻，美的聖潔高雅。

    舉手投足之間透露出大家閨秀的華貴，又不失男兒的灑脫。

     從十六歲那年開始，上門求親的王孫貴族就絡繹不絕，可是戚蔭祖和桑柔一樣舍不得唯一的女兒早早出嫁，就一直沒為她定下一門親事。

    情動初開的紅娘嚷嚷著要象哥哥一樣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不然她就一輩子不嫁。

      這一天中午，用過午飯後紅娘百般無聊的換上了長衫向洛陽城裏戚家的布莊走去。最近哥哥經常去拜訪邢世伯，醉翁之意不在酒，還不是為了邢可馨，一個溫婉美麗的令人移不開眼，也移不開心的女孩兒。紅娘心想，哥哥一定是受夠了她這個不男不女的妹妹，才會沒頭沒腦地愛上這麽女人這麽女人的可馨。

     踱著紅娘式的方步來到了布莊門口，見裏麵有不少年輕的婦人在挑選當前最流行的蘇州綢，便停在了門口猶自清閑的看著裏麵的夥計忙碌著。

     突然間，她感到臉上有一種不自在的感覺，便抬起頭，四處尋覓，竟看到對麵的鴻運客棧的二樓的窗開著，一個欣長的身影迎窗而立，一襲紫衫讓他看起來那麽英姿颯爽，周正的五官透著一絲冷冷的氣息，可是那人正眼角含笑肆無忌憚地看著她。

     紅娘心想是誰家的公子竟這麽大膽無禮，憤怒地對上了那雙奪人心魄的雙目，她突然覺得時間靜止了，熱鬧非凡的洛陽街道瞬間聽不到一絲聲音，隻有自己那快從嘴裏跳出來的心髒在製造著噪音，自己的一隻手忍不住扶上了胸口。

     狼狽間，紅娘看到那人嘴角動了，好像是在笑她，不，應該是他的眼睛笑了，紅娘恨極了自己，慌忙放下手轉身躲進店裏，直接進到後院那間書房，坐在桌前的太師椅上，紅娘將臉埋到了掌心裏，臉上的溫度燙的驚人，心中始終在七上八下的打著鼓。

     回想著剛才自己的樣子一定傻極了，自己怎麽就這麽沒出息？這是怎麽了？怎麽莫名其妙的就失了風度。喔，一定是因為那雙妖眼，對，就是一雙妖眼。他是誰？為什麽從沒見過他，也沒聽說過誰家有這樣一個，長著一雙又會說又會笑的妖眼的公子，紅娘在胡思亂想中心神不定地過了一個下午。

     傍晚，紅娘的臉上帶著一抹不易覺察的笑容回家了。

     這天晚上她一夜都沒睡好，滿腦袋裏都是那雙妖眼，這雙妖眼真是害人不淺。

     第二天一早，用完早餐，不知什麽時候紅娘發現自己穿戴整齊的，正不知不覺地在往布莊走去，不禁吃了一驚，她心裏一定轉身往回走，自己暗暗決定今天她堅決不去布莊。

     這樣渾渾噩噩的在府裏呆了兩天哪兒也沒去，府裏的人都在奇怪，大小姐變了，變得這麽安靜，竟然能在房裏呆一個下午都不出門。

     第三天，紅娘終於忍不住從衣櫥中拿出了自己最滿意的一件長衫，穿戴打扮好後來到了布莊，到了布莊門口，她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抬頭向對麵的鴻運客棧的二樓窗口望了一眼，赫然發現那一抹紫衫早已立在窗前。

      紅娘的心又在打鼓，他看到窗前的那個男人正注視著她，於是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就向鴻運客棧走去，剛進到裏麵，她就看見那紫色的身影已從對麵的樓梯上走了下來，兩人不約而同的同時向對方拱手做揖。不等紅娘開口，紫衫公子道：“小生紫嶽，能得紅娘前來相見，在下受寵若驚。”

     紅娘又吃一驚，自己的乳名隻有戚府裏的人知道，這紫嶽從何而知，心裏的不悅順口而出：“不知公子高姓大名？為何對在下的底細這樣清楚？”

    紫嶽的妖眼又笑了：“小生很抱歉唐突了小姐，但小生的確忘記了在何時何地得知的。”

    紅娘恨透了他一口一聲的小姐叫著，不安地朝四周看了看，生怕遇上平時的那一群對她不知底細的好友。

     紫嶽好象深知她的心意，不露痕跡的抬手請紅娘上樓落座，樓上小二早已準備了一壺上好的碧螺春。

     兩個人寒暄了幾句之後，紅娘得知他就是這家客棧的新東家，家住在長白山的腳下，來洛陽經商。

    幾杯酒落肚後，兩人已好似多年的知己，深覺相見恨晚，紅娘不再遮掩，雙手撐住下巴盯著紫嶽的臉仔細端詳，這紫嶽長得真是好看，劍眉星目，不，應該是劍眉妖目，看起來那麽清爽，清爽的有點兒冷，紅娘自覺承哥英俊無雙，在這洛陽無人能比，可是見了紫嶽後竟覺的哥哥比他差了那麽一成。

  　紫嶽麵對紅娘的端詳竟能從容如一地端坐在那兒，品淺飲著杯中的佳釀。紅娘見狀笑著說道：“紫嶽兄的眼睛真的與眾不同。”

      紫嶽一怔問道：“如何與眾不同？”

      紅娘道：“它們看起來有時深有時淺，嗯，深的時候那眼底好象還有一抹綠的顏色。”

     紫嶽一驚，看到紅娘雙腮微紅醉意熏熏的樣子說道：“在下可從來都不知到自己的眼睛有什麽與眾不同，不如讓在下送紅娘回府吧，我與紅娘已經喝了一天了，已經感到有些醉了。”

     紅娘望了望窗外，果然夜色降臨，原本熱鬧的街道已經變得冷清了許多。 

    紅娘看著紫嶽道：“時間過得可真快，小弟覺得好象才過了幾個時辰，竟不知不覺已經一天了，那就勞駕紫嶽兄了。”

    說完把自己的一隻手伸到的紫嶽麵前。如果說邢可馨是女人中的女人，那紫嶽就是男人中的男人了，紅娘覺得今天自己很開心。

    和紫嶽相處的時間過的好快，不知不覺認識紫嶽三個多月了，爹爹要為承哥娶可馨，紅娘就自做主張的把自己許給了紫嶽，已經暗渡了陳倉。

     盡管戚家不是很滿意名不見經傳的紫嶽，無奈，紅娘非紫嶽不嫁，最後竟偷偷地告訴娘，那個月的月事好似沒來，結果戚家比紅娘還急的張羅起她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