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邦的方法果然是奏效的,那張貼在水房門口的告示引來了大批的愣頭青,一早上幾乎把寢室的門都拍爛了。幸運的是,漂亮女孩也在九點的時候,怯生生地走進了樓道。
女孩斯文地敲了幾次房門,見沒有人應聲,低頭猶豫了一會兒,準備離開。
林遠沒有如約在女孩來的時候發出大聲的咳嗽,卻在她要走的時候從隔壁寢室走了出來。
“嗨,你好。你找人嗎?”林遠問。
“嗯……找人……也不是找人,我其實是看見水房的告示,過來認領暖壺的。”女孩有些羞澀地說。
“認領暖壺的,那就對了。”林遠笑著說,“隔壁的人都出去了,他們走的時候跟我說,要是有人來認領暖壺,就把這個給她。”
林遠說著閃身從牆邊的架子上拿起一個暖壺,舉到女孩眼前。
女孩臉上的欣喜一閃而沒,望著那個暖壺,卻沒有伸手來接。
“怎麽了?拿著呀。”林遠說。
“可是……這個暖壺不是我的,我的是紅色。”
“噢……對,是紅色。”林遠有些窘迫地拍了拍腦袋,回頭打量牆邊的架子,謝天謝地,上麵有一個紅色的暖壺。
“給你,這回對了。”林遠遞上了紅色暖壺。
女孩伸手接了過去,彬彬有禮地說:“真是謝謝你了。”
“謝我就不必了,請我吃飯吧。”林遠說。
“請你吃飯?這……”女孩麵露難色,猶豫著沒有了下文。
“我跟你開玩笑呢,還真讓你請我吃飯啊?”林遠笑著說,“你這人還真實在,一定也是新生吧,哪個係的?”
“噢……我是學外語的。”女孩說。
“學外語的,難怪了,我聽說你們外語係招生都要麵試的,有這回事嗎?”
“是要麵試,不過……”
“原來是真的啊……你說這算不算是外貌歧視?你說我這樣的去考你們外語係,能錄取嗎?”
“隻要你的成績夠好,應該可以的。”
“我外語還行的。別說,我還真的差點兒去學日語了……初めまして,私は林遠と申します。
どうぞよろしくお願いいたします。”林遠說著行了個點頭禮,伸出了手。
“私は程曉雨と申します。どうぞよろしくお願いいたします。”女孩說著,禮貌地握了握林遠的手。
“啊?你也會說日語?你是日語專業的嗎?”林遠詫異地問。
“不是的,我是英語專業,其實我隻是完全模仿你的發音而已。”女孩露出頑皮的笑容,揮了揮手,“謝謝你幫我找回暖壺,回頭見了。”
“好啊,回頭見。”林遠眉花眼笑地目送女孩出了樓道口,才深吸了口氣,誌得意滿地回到了自己的寢室。
寢室裏,定邦瞪他的眼睛比銅鈴還要大。
“怎麽了?”林遠裝傻。
“怎麽了?昨天誰說要為我兩肋插刀來著?重色輕友的家夥,難怪昨天那麽爽快答應放風,原來是打好了主意攔路搶劫,還把我憋在屋裏不敢吭聲。你這招也太狠了吧。”定邦恨恨地說。
“噢……我可沒說要為你兩肋插刀。我的原話是,咱們是一個寢室的哥們,為哥們應該兩肋插刀。”
“對,你就是這麽說的。”
“所以嘛,我是你哥們對吧,那反過來說,你也是我哥們對吧,所以你應該為我兩肋插刀。”
“你……你……你這是強詞奪理。”定邦張口結舌地說。
“哈哈……你別著急,誰讓你昨天算計我來著,我這是給你個小教訓,看你以後還跟我使小心眼。”
“我……我以後跟你絕交,咱們各走各的。”定邦氣急敗壞地說完,跳到床上,拉開被子,蒙住了頭。
林遠哈哈地笑了一陣,過去扯了扯定邦的被子,“喂……你還真生氣了?男子漢大丈夫,還為個女人生氣啊?你看我不還幫你把她的名字問出來了嗎?”
定邦聽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用力地把身子扭朝另一麵,把被子裹得更緊了。
“好了好了,這回我林遠說了,為蔣定邦兩肋插刀,這個女孩讓給你,好了吧?”林遠一本正經地說,“趕緊把被子掀開,要不我可反悔了。”
“真的?這回沒騙我?”定邦一把掀開被子,興奮地坐了起來。
“瞧你那點出息。一個女人就要了你的命了。得,哥們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這個就讓給你了,我林遠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那可就一言為定了,你可不能後悔……對了,你剛才說問到她的名字,她叫什麽?”
林遠望著涎著臉的定邦,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你知道你這樣的在咱老家叫什麽嗎?叫三花臉,變臉比翻書還快……她的名字叫程曉雨,英語係的,有膽子就去約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