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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綺霞》卷一洞房花燭夜 2、合巹酒

(2016-04-28 19:04:06) 下一個

2. 合巹酒

 鈺兒隨手把撂在房梁的紅蓋頭頂到頭上,故意在他背後悄然落下,低身作了個萬福,“王爺貴安——”她囊著鼻子,嗲聲嗲語地說著。

 他搖晃著轉過身來,晃了一下身子,掀起了鈺兒頭上的紅蓋頭,搖曳的紅燭光下,鈺兒看到麵前是一張極其俊美白淨的麵孔,劍眉入鬢,鳳眼如潭,鼻翼堅挺,嘴角堅毅。但此刻,那雙黝黑的絕美的鳳目定在她臉上時,卻是一副遇見了“鬼”的驚恐表情。   

“裝的過火了吧。”鈺兒心中罵道,但她衝著那張俊臉婉然一笑,嘴裏念到:“王爺——您這是怎麽了?喝多了嗎?”

 舒冷風的嘴角似乎露出一絲冷笑,他任由鈺兒扶著他坐到門口的長案旁。趁著鈺兒低頭扶他坐下的當兒,舒冷風用極輕的聲音說:“你把臉塗成這樣,是要扮哪出戲?”

 鈺兒微微一笑,壓低了嗓音,“的確不用唱戲。看似我多慮了,想必王爺也不會為難我吧。”他們說話神態甚是曖昧,看上去如一對情意纏綿的癡偶。

 ”我的確不會。不光今日不會,這世也不會為難你。不瞞杭姑娘,我已有心上人,不日將迎她過門。如若姑娘不嫌棄,我舒冷風也定一世尊姑娘為王妃,但,這隻是名分上。倘若姑娘無意做我名義上的王妃,我就此擬休書一封。不日我們各奔東西,互不相欠。”說話間,他冷冷一笑,雙目卻死死盯著鈺兒,要看她如何應對。他自詡文韜武略兼備,才華橫溢,又怎能娶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普通女子相守一輩子。

 鈺兒臉上毫無表情,心裏卻恍然若失。大婚初嫁,雖不一定會郎情妾意,但結局卻如此悲慘,倒是事出意外。鈺兒明白,有她在,他的心上人就做不了正室,其實,他在勸她接受休書。 “那就勞煩王爺給我休書一封吧。”

“別忙,門口還有一堆人在看我們的熱鬧,包括宮裏來的貴客。”他不慌不忙地說。唇邊含著暖人的微笑,舉起案幾上擺著合巹酒壺,倒滿了兩隻青花瓷的酒盅。

 眼前燭火盈盈,酒光瀲瀲,鈺兒心裏卻煞是淒涼,一揚脖,她把冷冽的合巹酒一飲而盡。她甚少喝酒,酒氣辛辣直衝鼻翼,嗆得她連連咳嗽了兩聲。原是冰涼輕薄之物,入得愁腸卻這般滾燙灼熱。

“那,夫人,我們早些歇息吧。”舒冷風說著,親昵地挽過鈺兒的肩,往床邊走,轉身吹熄了案上的紅燭。

月光淡淡的,從旁邊的窗欞裏散了出來,靜靜地籠在喜床上,襯著一對互相依偎的佳偶。

鈺兒聽到屋外人聲漸漸淡去,“他們散了”,她說了一句,正要推開他。

“先別忙。”舒冷風按了一下她的肩膀,“還有人在。”他揚了一下下巴。

   他的功夫居然如此好。鈺兒心裏暗驚,的確房頂上有人,此人輕功甚高。她需要摒息凝神才覺察到。他們坐在喜榻邊半天,外麵的人走了。

  此時,舒冷風忽覺得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上心口,似乎是在一刹那,他身上的力氣立刻被這疼痛全都吸了去,一股血腥之氣直衝喉間,他不由地“哇”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鈺兒唬了一跳。清涼月色下,他臉色蒼白,唇角淌著鮮血,搖搖欲墜。

”你?怎麽了?”她不由地扶住他。

“剛才那杯合巹酒裏有毒。”他聲音嘶啞,猛一抬頭,一對攝人的寒目,緊緊盯著她的雙眸,“是你下的毒?”

 鈺兒一愣,半響才明白他的意思,“我下的毒?殺了你,我好再嫁?”她自覺這樣說,他也不信,徒勞地搖了搖頭。“隨便你去說吧。”

 她伸手拾起他的手腕,捏在指間。

“不是你下的毒,你怎麽沒事?”他未想到這個女人居然這麽狠心,難道是剛才他說的自己已有心上人就惹怒了她?想到這兒,他用力要扯回自己的手腕,“你要做什麽?”他一手捂著胸口喝道,想起身站起來,但,腿腳軟弱得無法挪動。

“把脈。”鈺兒懶得搭理他,徑直拉住他的手腕,“告訴你,毒死我的藥,這個世上還沒調出來呢。不想死,你就老實呆著。想死,你就再多用點內力。”說著,她抬手封了他的五大穴位。

“張嘴,”她攥著他的下巴,“吐舌”。

 舒冷風無奈,看樣子今天要死在這個毒婦手上了,他隻得吐吐舌頭。

 他舌苔烏黑。鈺兒皺皺眉。從隨身的錦囊裏掏出一顆明姑配製的百毒解藥丸,塞進他嘴裏。

“不知道有沒有用,這個是我身上帶的最好的解毒藥了。愛吃就吃。不吃,你就吐出來。你府上有沒有名醫?你這毒,一個時辰不解,就得收屍。”

“那叫人去請禦醫吧。不勞煩你了。”他冷冷地說著想抽回自己的手腕。

“叫人請禦醫?一來一回,你就成幹屍了。”鈺兒說著,朝床裏猛推了他一下,“有沒有毒,你喝不出來呀。道行這麽低?”

  “估計這是無色無味的鴆酒了。”他低聲說。這毒恐是宮裏給的。今天自己命在旦夕,就算禦醫來了也來不及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會這麽倒黴。

 鈺兒把他推到床裏,開始解他喜服上的盤龍扣。

   舒冷風本在凝神調息,她剛才給的解藥的確有效,毒沒再擴散開來。“你這是在做什麽?”他的聲音沙啞冷厲,像是冰柱劃在窗棱上一樣。

 “先奸後殺!不懂啊!白長了個好皮囊,今兒本姑娘就教教你。”她恨恨地說著,費力地扒下他的喜服。

 他懶地理她,身體裏五髒六腑痛得跟撕裂了一般,一身虛汗。

 誰知道,她還沒完了,又在扒他的內衫。一陣痛苦的暈眩,他無力地按住她的手,啞著聲音說,“快,快去叫張管家進來。”

    “我沒空。衣服還沒扒完呢,哪有空叫管家呀。他來了,不是壞我的好事?”她甩開他的手,繼續扒他的衣服。

 最後,終於,把他脫得上身一絲不掛,露出蜜色結實的胸膛。可,舒冷風已氣息微弱。

 鈺兒麵戴紅暈,顧不得那麽多了,把他如玉石雕琢般的上身扶正,坐到他身後,手掌抵住他背後的胃俞穴,開始運功逼毒。

逸水閣的明姑傳授給她一套解毒的掌法,她隻用過一次。因為她功力尚淺,她隻會用掌心貼著中毒人的穴位解毒。她在戰場上曾經救過一個兵士,也是把人家上衣剝了個精光。幸虧沒人知道她是個女兒家。盡管如此,她也是羞了個大紅臉。下次回逸水閣,一定要問個清楚。否則救一個扒光一個,自己不成了女采花賊了?

兩柱香的功夫,鈺兒從他的心俞穴用力把真氣輸入,逼毒。

“噗——”舒冷風吐出一大口鮮血,頓時覺得心頭的痛和擁堵減輕了許多。他一歪身子,倒在鈺兒身上。

“喂,喂——”鈺兒使勁兒拍拍他的臉,“你比豬還重,倒到人家女兒家身上,還光著,你好不害臊呀。”

“那也是你脫的。”他居然還有心情說玩笑,可是,身體虛脫得挪不了半寸。

“真倒黴,洞個房,還遇這麽多事。”她嘟囔著,費力地推開他,但她自己因為內力耗損,也累了一頭虛汗。她像拉死豬一樣把他拽到床裏,順手扯過錦被。

“水,水……”適才喝了不少酒,再這麽一折騰,舒冷風口渴難耐。

“真麻煩。”說著,她起身去給他倒了一杯水,端到他枕邊,再費力地扶起他。剛要把水送到他嘴裏。

“不對,這水裏會不會也有毒呀?”她自言自語道。

“銀釵,試試吧。”他頭歪在她的肩膀上說,抬眼看看她鬼畫符似的臉。她的睫毛長如扇,眼睛黝黑流波靈動,鼻子小巧挺立,紅唇似火,假如洗去臉上的汙垢,應該是個清新美妙的女子,想到這兒,他唇邊擠出一絲微笑。

“是啊。”鈺兒摘下頭上的一根銀釵,試了試,沒有變色。“水裏倒沒毒,為何合巹酒裏有毒呢?你得罪很多人?”

“是你吧。”他喝了水,感覺好多了。自己躺了下去。“也許是屋頂那位........"

“對啊。怪不得他遲遲不走呢。還以為是鬧洞房的。早知道揪他下來問個清楚。”她自言自語道,放下水杯。她抬頭看看窗外,二更天了吧。

 一想起明早要出發,她要抓緊時間睡一會兒,恢複一下內力。

不由地多想,使勁把舒冷風往床裏踹了踹,他還不服氣地哼了哼。拉過枕頭,蓋上被子一角,她倒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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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碧藍天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hibiskus' 的評論 : 謝謝親! 嘻嘻!
hibiskus 回複 悄悄話 好歡樂,和小龍女師徒一樣,愛光著身子發功:)
碧藍天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喜清靜' 的評論 : 謝謝清靜美眉!
喜清靜 回複 悄悄話 好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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