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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散論:鬼多莫如毛澤東

(2012-03-07 06:31:12) 下一個

 

周作人先生有一篇散文《兩個鬼》。大意說:他的心裏住著兩個鬼,一個是流氓鬼、一個是紳士鬼。它們兩個交替地支配周作人的行為,使他為處事為人表現出紳士與流氓的兩麵雲雲。依此類推,毛澤東心裏的鬼一定不止兩個,不然他不會呈現為一個那麽複雜的多麵體。

 

毛澤東隻說自己身上同時具備了“虎氣和猴氣”,其實何止於此。大略算來,毛澤東心裏應該還住著“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詩人鬼,“不能那樣雅致、那樣文質彬彬”的暴力鬼,“論十大關係”的建設鬼,“造反有理”的革命鬼,“橫掃一切牛鬼蛇神“的迫害鬼,“忙時吃幹,閑時吃稀”的看家鬼,“節約鬧革命“的小氣鬼,“槍杆子裏麵出政權”的帝王鬼,“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教師鬼,“讀書越多越愚蠢”的老粗鬼;談古說今扮成個學士鬼,替衛士寫情書客串過捉刀鬼,諸如此類。所以,他的一生的功業炫人耳目,呈現著複雜、立體、豐滿、模糊的形象。我們資訊有限,論毛不免盲人摸象、人言人殊。這樣議論下去或許能形成一門“毛學”呢。

 

在周作人那裏,紳士鬼和流氓鬼是相互牽製的:待將真正撒野的時候,紳士就出來高叫“著即帶住”;由說漂亮話而進於擺臭架子了,流氓便趕出來罵道“肉麻當有趣”!毛澤東也類似,不過他心裏住的鬼多,角色變換比周作人多一些罷了;有時候幾個鬼一齊出台、各擋一麵,場麵更加可觀。這樣一個五光十色的人,對於曆史學家研究著述、老百姓茶餘飯後,當然是極好的題目,也最容易引起爭議。以一概全自是通病,解頤、泄憤可矣,於史無補;還原其人其事的本來麵目又談何容易。毛澤東的所作所為與共產黨乃至那個時代中國的處境、民情、曆史背景連在一起,住在他心裏的鬼不但分工合作,社會上還有同黨、相互呼應,有些事情很難厘清主從。

 

看來,毛澤東是一個多麵體,是一個曆史的人、文化的人、政治的人,是血肉之軀。評價他,是非、好壞、對錯、善惡之類簡單概括就不夠用。近百年來,海內外歌頌、批判毛澤東的文章可謂汗牛充棟,毛和他的事業、他的時代、他的行為,被人爭辯不休、莫衷一是,因為立場不同,所謂“橫看成嶺側成峰”。可見簡單概括法不足以解釋他給我們留下的:是非不清、好壞難定、正誤交織、善惡莫辨的史實。顯然,毛澤東單槍匹馬、共產黨全員出動,也不能包打天下。鄧小平不是說:毛澤東思想是集體的智慧嗎。他們成就也許真有幾分“曆史的合理性”呢。而分析毛澤東事功的難點,大都見於這裏。既然“曆史是英雄和人民共同創造的”,把中國的共產主義運動放在曆史的進程中去看,在心理和感情的距離上站遠一點去看,或許會心平氣和一些、得出的結論可能更接近事實。

 

看似,周作人先生用“鬼”來形容人們的潛意識,約等於“情不自禁”加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政治人物喜歡把自己給國家民族帶來的災難,推在“曆史的發展階段”上,也有這個意思。其實,曆史的局限性不能成為豁免曆史人物功過的理由。毛不是說過他們的權力是人民大眾給的嗎。權力不是免費的午餐,享有它就得接受人們的點評、甘作眾矢之的。政治人物的價值是社會性的、曆史的,對他的評說不僅是褒貶個人;民眾也能在曆史的經驗教訓中,學會少受愚弄和對統治者提出要求。如唐相魏征所說:以古為鑒,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鑒,可以明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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