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美國的挺巴運動(被官方汙名為反猶運動)如火如荼,美國官方旗子非常鮮明,堅稱必須嚴厲打擊。這些抗議運動者被戴上法西斯,納粹的帽子,有個視頻中,兩個身強力壯的男警察將一個女教授壓在身下,口裏還在罵,法西斯***** (Facist bitch!)。
原來一直以為這都是些巴勒斯坦人,伊斯蘭教的在鬧事,後來仔細一查,並不是這樣。有幾十個組織參加組織了這次運動,這些組織的頻譜非常廣泛,政治理念有左有右,但中心就是人權而不是反猶,組織者抗議者中甚至有猶太人。但有個特點非常明顯,參加者幾乎都是廣義的白種美國人。至於中國人,根本不見蹤影,雖說中文媒體基本站在巴勒斯坦一方,但要冒著被猶太權貴和美國政府打擊的風險來為和自己利益八竿子打不著的巴勒斯坦婦孺申張正義,中國人既不感興趣也沒這個膽量。
我對美國,加拿大的白人接觸很多,有點感性認識。他們可惡之處很多,我以前也寫過文章痛斥。https://blog.wenxuecity.com/myblog/70246/202305/7706.html
但他們有很可愛的地方。我第一個出國長待的國家也是美國,認識的美國白人不計其數,就舉一個典型的例子吧。Bob,是個盎格魯撒克遜人,也就是祖上是英格蘭的移民,是我待的第一個實驗室的scientist。我剛到時,行李寄存在一個朋友家,老板就讓Bob幫我去取來,因為他有一輛皮卡。Bob看上去很不情願。
我在中國從商的,國內哪有讓人幹事不給好處的,我就用結結巴巴的英語和Bob說,我會付油錢的,還會招待一頓晚餐,並當場就給了他現金。運完後,我請他到很不錯的餐館吃了一頓,還送他一瓶五糧液。這下,Bob挺受用,和我談的眼淚都下來了,關於他和太太鬧離婚的事。我那時的聽力不行,但也把他說得鼻涕眼淚一把,還和我擁抱。
幾天後,我問Bob一個專業的問題,Bob正在和我講時,老板路過聽到,就說你講的不對,應該是怎麽怎麽。Bob怒了,當場辭職,並向HR報告投訴。我趕忙勸Bob,你還沒新工作,正在鬧離婚需要錢,就低一下頭向老板認錯吧,還用了句中國成語,”you have to lower your head to meet the door"(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看我像怪物一樣,講了一大通美國道理,大意是不開心,毋寧死,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之類的。
Bob當天就走了,我心裏覺得他真爽,十幾歲的我可能會這樣做,但Bob四十多了,拖家帶口的,怎麽也會這樣?其實,盎格魯撒克遜人確實挺爽的,敢愛敢恨的那種。
最近的工作,是在一家生物檢驗公司當一個技術主管,屬下有四五個小白人。我的公司在美國一個小地方,整個縣50萬人,99%是白人,還不包括Hispanic。以前在多倫多等種族多樣化的地方,沒感覺白人有什麽種族主義,還覺得接觸過的白人都挺好的,是黑人自卑鬧事(因為鬧事的總是黑人)。現在知道,那是因為他們在別人的地盤上,換到他們自己的地盤,那就不一樣了。
首先,我感到有種outsider的感覺。在全白人的環境中,他們也不顧忌了,原來我自己以為英語不錯,但他們要讓我聽不懂很容易,講得很快用俚語,就根本聽不懂,隱隱約約覺得有點嘲笑我是意思,但也沒有把握。
平時還算客客氣氣,但有次,我在指導一個小白人時,批評了她幾句,周圍幾個平時還對我客客氣氣的白人,就開始對我群起而攻之,一下子的感覺,就像陷入敵陣了。想起有次幾個韓國運動員在中國舉起“白頭山是韓國領土”的標語,被差點打死的情景,我知道自己也陷入這種種族對立的場景,趕快落荒而逃!
好在這個工作主要是技術層麵的,那些小白人再團結,但做不出來,也沒有用。公司看的是誰會為他賺錢,而不是誰會說。經過幾場激烈的鬥爭,最後我都依靠自己在工作上的絕活,坐穩了江山。經過幾次鬥爭,他們也知道我的技術,知識非常紮實,也接受了我。
但接受歸接受,想要他們來請教,或者對我的講解,示範表示讚賞,那就幾乎不可能了。做得再好,他們也是一番默然,不時弄點噪音。一會拿出網上找來的材料,說人家不是這樣做的,一會找出我在記錄上的錯別字,到經理麵前參我一本,反正時時惡心人。至於我發現了他們有什麽錯誤,還得細聲細語,像侍候大爺似的。
但最近發生的一件事,讓我對他們刮目相看了。在工作中,有個計算公式,沒在文獻中找到出處。我是根據數學原理推導出來的,而公司另一個部門用了另外一個公式。小白人對我的公式產生異議,經理在和我辯論後,認為從數學角度我是正確的,但出於政治考慮,如果采用另一個部門的公式,最後錯了,那是公司的責任,而如果我的錯了,那就是經理的責任。因此,決定采用他們的公式,小白人自然歡欣鼓舞,終於把我這個亞洲聰明人整敗了一次!
我氣不過,就找其中一個挑頭的,和他講解了我的辯論理由。他聽明白了,同意我的推論,但不明白我為什麽要退讓。我也是說,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看我又像怪物一樣,說科學上隻有真理,哪有什麽屋簷。於是本來和我作對的幾個小白人,都站在我的一邊,到經理那兒去鬧事,還不依不饒,最後經理隻能把公式改過來了。
我的部門以前也來過兩個中國人,他們渾渾噩噩的,工作一點都不認真,根本懶得去問個究竟,按時上班都成問題,每天都要遲到個半小時,有時吃中飯了還沒到。基本的工作都做不好,更別說去關心公式的對錯了。這些都是新一代的留學生,家裏養尊處優的,和我們那時候完全不一樣了,既不勤奮也不聰明,真是為他們感到羞愧!
相比之下,這些小白人工作非常仔細認真,對自己的要求很嚴,對一個公式都能尋根刨底,一旦覺得我講的是對的,也沒有什麽種族歧視,堅決為我站台,根本不考慮什麽政治,屋簷。說他們是堅持真理,一點沒錯!
美國白人有正義感,敢愛敢恨,不畏權貴。美國人民的正義感,很大程度推動了政府的正義感。這句話有的人不愛聽,但很多事實說明,正是美國人民,特別是學生的正義感,迫使美國政府作出了很多雖然不符合美國的利益,但符合正義的事。
二戰中日本襲擊珍珠港完全是被美國逼出來的,但日美關係的惡化,美國人民在其中起了很大作用。日軍南京大屠殺的消息傳到美國,激起民間對日本的義憤,就像現在以色列的暴行激怒了人民一樣。民間對政府施加了強大的壓力,使得日美關係急劇惡化,最後到了兵刃相見。
美國麥卡錫主義時代,反共反得歇斯底裏。還是人民站了出來,痛斥麥卡錫一流。麥卡錫在一次聽證會上被群剿,不久就死去,死了還被人罵大街!麥卡錫主義隨著他的死去壽終正寢,成了恥辱的同義詞!
越南戰爭期間,美軍的暴行被傳到國內,接著由於大批左翼媒體的加入,美國國內反戰的聲音在社會輿論中漸漸占據了上風,以大學生、高中生為主的反戰生力軍在各大城市掀起一係列的遊行示威。最高峰時,1969年5月9日,17萬學生直搗首都華盛頓,占領了白宮廣場,日夜據守在那裏。市區公共汽車一輛挨一輛並排起來,組成屏障,將這片地方變得像個武裝兵營。最後,美國政府屈服了,美國撤軍了,北越的紅旗飄揚在西貢的上空!
這些事,或多或少是不符合美國國家利益的。在歐洲麵對納粹德國時,同時在亞洲惹上日本,對美國當時的戰略利益是不利的,我們不能用事後主義來分析當時的形勢;推翻反共路線,對當時麵對冷戰的美國政府是不利的。從越南撤軍,也是不利於美國戰略利益的。但無疑,這些都是正義的事!是美國政府在民意的逼迫下作出的!
這次以哥大起頭的挺巴運動,動了美國最強勢的力量,猶太人。哥倫比亞大學的學生聲援巴勒斯坦的活動,快速被美國和以色列定義為“反猶活動”。4月17日開始,哥大的學生建立起了加沙團結營地,在校園內支起帳篷反對校方與以色列方麵的商業往來行為。美國一改拖遝的作風,雷厲風行的進行了打擊,第二天警察們就進入校園,逮捕了100多名哥倫比亞大學的學生。他們騎著馬和摩托車,身著防暴裝備,手持警棍、胡椒噴霧、催淚瓦斯和槍支,將校園變成了軍事區.........
要是碰到中國人,看到這陣勢早嚇尿了。但美國學生不怕,有點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的架勢。他們這種不屈不饒的氣勢,必然會影響美國的政策走勢。
美國白人的正義感,也是美國經曆了那麽多的曲折,但最後總是走在曆史的正確的方麵的原因。有什麽樣的人民,就有什麽樣的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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