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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吃雞引出的。。。

(2013-10-15 19:02:56) 下一個

雞這種家禽,大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了,在中國,再邊遠,再清貧的山野小村裏,人們一般也都會放養幾隻草雞,一是因為這種動物極好養活,一把野菜,幾粒苞穀,一捧雨水就能成全它們的日常溫飽,二是因為這種動物能給與人類極有價值的物質回報:公雞一年365天都能打鳴報時,繁衍後代;母雞能在一年四季的3/4的時間裏生蛋,為主人們提供用雞蛋賣錢的幾乎是無本兒的營生,當然了,還有極好的蛋白質可以被食用(如果主人舍得吃它們下的蛋的話)。最後,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例如逢年過節的時候,家裏來了重要客人的時候,雞們自己就會最終成為主人招待客人的盤中餐了。對於城市裏的人來說,吃雞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想吃活的,去菜市場,農貿市場裏賣雞的專櫃隨便挑,公的,母的,大的,小的,蘆花雞,烏雞等等等等,應有盡有。想吃現成的,去各大餐館,食品店,你就可以品嚐到你想要的煎的,炸的,炒的,煮的,燉的,焗的等等等等,琳琅滿目。

中國人對雞是情有獨鍾的。這裏說的是“吃雞”,久而久之,竟然出現了“無雞不成席”,“無雞不歡”的俗語,無論是自家裏宴客,還是飯店裏聚會,餐桌上都少不了一道用雞做的菜,至於說到雞的烹飪方法,那就更是變化多端,無奇不有,而且是一個地方一個風味兒,絕對是百花齊放式的。喜歡魯味兒的,您可以吃德州扒雞,浮油雞片,薑汁蒸雞,香酥雞,那種骨酥肉綿,鮮香酥脆使你吃一回想下次,欲罷不能;喜歡川菜的,您可以嚐宮保雞丁,辣子雞,口水雞,手撕雞,一定辣得您是熱淚盈眶,口唇麻木,舌頭冒火,卻還意猶未盡,難於割舍;喜歡粵菜的,您可以品白斬雞,豉油雞,蔥油雞,脆皮雞,那種鮮嫩,清新,滑爽的感覺能使人記憶猶新,念念不忘;如果您喜歡蘇式菜肴,您可以試叫化雞,“霸王別姬”(甲魚和雞一起在砂鍋裏燉),鹵鍋油雞等等,那種原汁原味,香氣四溢,鮮香肥美,怎是一個單純的“好”字就可以訴說清楚的。

中國人對於雞的熱愛可以說是無與倫比,而人們出了國以後才知道,原來美國人吃雞的本領一點兒也不在中國人以下,雖說吃雞的方法可能是稍微遜色了一些,除了烤,就是炸,再或者做成雞沙拉,沒有國人那些個手段,但吃雞的能量確是相當的可觀,超市裏的雞胸肉,雞腿,雞翅膀,美國人一買就是幾大包,快餐店裏的南式炸雞,北式炸雞,雞肉漢堡,雞肉卷餅,雞肉沙拉,美國人是天天吃也吃不膩。更有甚者,美國人的那種鄉土氣息濃厚的,極簡單的,卻十分好吃的炸雞,竟然也漂洋過海登上了以烹飪大國自居的中國人的“吃雞”的榜首,各大,中城市裏競相建成了那十分醒目,色彩鮮豔的“KFC”的炸雞店,雖然一份炸雞的價格十分的不菲,但吃雞的人卻是絡繹不絕,紛至遝來,看來,這“美國雞”和“中國雞”之間的較量還是十分嚴峻的,咱那些炎黃兒孫們為什麽就那麽愛吃那些被冠名為“垃圾”的帝國主義的食物呢?為什麽就不對咱自己的“國產雞”情有獨鍾呢?看來,這“做雞”和“做雞”之間的學問還是挺大的呢,不是什麽人都可以做得好“雞”呀。

生活中,十個人裏可能有八,九個都是愛吃雞的主兒,但還是有那麽一,二個葛色的人,就是對雞不那麽上心,不那麽愛得死去活來,我就是其中之一。雖然,一年裏,偶爾也會吃上幾個“KFC”的辣雞翅,但相對於別的肉類來言,那點兒東西簡直就是鳳毛麟角,不足掛齒。為什麽我對“雞”那麽的沒有“好感”呢?這裏麵還有一個小故事:

在那物質相對匱乏的年代裏,人們都想盡各種辦法,八仙過海各顯其能,盡可能的利用極其狹小的空間為自己和家人多謀些額外的福利。記得有一個時期不準各家各戶養雞,於是乎,W叔叔和Z姨家就把幾隻雞養在自己住的屋子裏,聽任雞們在屋裏吃喝拉撒,弄得滿地都是雞屎,讓人無法下腳,他們卻一點兒也不在乎,照樣在屋裏吃飯,放食物,睡覺,可能是一想到過年的時候能有足夠的雞肉吃,那些雞屎的味道也就自然而然的清淡了許多。王爺爺也養了一,兩隻雞,隻是他的雞籠是放在公用的,極其狹小的陽台上的,每當人們去陽台的垃圾箱倒土的時候,那幾隻雞都要唧唧喳喳的不安分一番,好像誰要把它們怎麽樣似的,有幾次,那些雞還在王爺爺給它們喂食的時候,一展雞翅,卜卜愣愣的從陽台飛下了二樓,害得王爺爺趕緊一溜小跑下樓去追。。。我們家是沒有任何作為的,隻能是眼巴巴的盯著那幾斤幾兩的肉和隻有過年才能買到的一隻小凍雞,無論如何,日子總都是要過的。

天有不測風雲,76年的大地震,使京津地區的許多樓房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我們的樓雖說沒有受損,但大家再也不敢在樓裏住了,於是,人們都在樓前的小池塘邊各自建起了用碎磚頭和泥巴壘的臨建棚,日子過得倒也有模有樣。因為不用在樓裏住了,人們的生活空間在一夜之間就有了極大的改善,而這種改善對於我們家來說,就是可以養雞了。媽媽和我從賣小雞雛的販子手裏買來了幾隻白色的,說是進口種的雞,名字叫“白拉克”的,就在自家的臨建棚門前放了一個雞筐,開始了養雞的生活。日子過得真快,幾個月後,那幾隻雞崽子就長成了半大的小雞,除了一隻以外,其餘的幾隻全是頭頂著雄赳赳的雞冠子的小公雞。媽媽怕它們長大了以後打鳴兒,招惹到別人家的閑話,另外,也是想自己家裏多一些油水兒,就在以後的幾個月裏,分幾次將它們全部“殺害”,填了我們一家三口的肚子,而對於剩下來的那唯一的一隻雞,媽媽說,它是一隻母雞,再有幾個月,也就是過年的前後,它就可以開始下蛋了,到那時,我們家的雞蛋就可以比平時多出幾個了。哈哈!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了,那隻雞也越長越大,白白的羽毛,紅紅的頭冠,黃黃的兩隻長腳,走起路來雄赳赳,氣昂昂的刹是好看,媽媽幾乎隔個一兩天就抓住它,然後用自己的兩根手指頭在雞的屁股眼兒上使勁兒的按一按,說是看看雞屁股開了幾指了,等到開到一定的程度,它就能下蛋了。這一養就又是幾個月,這樣按來按去的,也沒看那雞的屁股眼兒再怎麽張大些,到是那雞的個兒頭是一個勁的蹭蹭的長,一來二去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它已有五,六斤重了。這天,媽媽又把那雞拎了起來,照樣在它的屁股上一頓亂按,並高興的宣布,這隻雞再有個幾天就真的能下蛋了!晚上,一家人躺在臨建棚裏的土炕上,說起了那隻雞,興奮得不能自己,如果它真的下了蛋,那可是我們家的頭一個自家產的雞蛋啊,那是何等的光榮和不可思議啊!不知什麽時候,睡夢中的三個人被一陣嘹亮的雞叫聲給吵醒了,媽媽說:這是誰家的雞,大禮拜天的也不讓人清閑一會兒,真是討厭。咦,不對,這聲音好像就在自己的門口。於是,媽媽穿好了衣服,打開了臨建棚的用木頭板做成的門,這一看不要緊,隻見我們家的那隻“就要下蛋了”的大白“母雞”正扯著脖子一聲一聲的叫得歡呢。哎呀,原來媽媽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這幾個月的雞屁股算是白摳了,愣是讓一個貨真價實的公雞給騙了好幾個月。

怎麽辦?沒有辦法,隻能是一個字“宰”。我真的有些不忍心看它死去,因為它和我們一起度過了那麽長的時間,對它已經有了感情了。可是,不殺它又不行,它的叫聲實在是太大了,養著它隻能是吵人,吵自己。於是,一天,媽媽拿起了刀(爸爸是不會幹這種事情的),一下子就給那隻大白雞抹了脖子,事後一稱,除了毛之後淨重四斤多,真夠大的。媽媽把那隻雞用鍋白煮了,當成了一家人的美食端上了桌,看著那大大的雞腳,大大的雞頭,我的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兒。人們都說,自己家養的動物自己是不應該吃的,吃了以後會有一種負罪的感覺,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從那以後,我就再也不愛吃雞了,有好長一段時間,一吃雞,就會想起我家的那隻又白又大的“白拉克”,尤其是他的那兩隻金黃色的大腳和雞冠子大大的頭。

來美國以後,發現人家商場裏的雞肉是那樣的便宜,那樣的新鮮,但是,買的次數的確不多,因為他們的雞都是那種又大又白的雞,和我家曾經養的那隻幾乎一模一樣。還有一點,就是我對那些吃狗肉的人沒有什麽好感,其實,也知道那是一種不應有的感覺,因為我自己也吃豬肉,牛肉等等,那不也一樣是動物嗎,可是,由於自己養了狗,就對它們有了很深的感情,就看不得別人吃它們了。人啊,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動物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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