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回 憶 從 前
1951
1951年六月裏一個溫暖的早晨,威廉·伯南漢回到了在印地安那州傑弗遜維爾的家,他希望在接下來的一係列大聚會前能得到一些休整。7月份他已預定好了整兩個星期的聚會,頭一個星期是在俄亥俄州的托萊多;然後兩晚在伊利諾斯州的錫安;接下來的四晚在賓夕法尼亞州的伊利。他知道這一係列的聚會將會是緊張的。剛結束的大聚會已使他精疲力盡了,現在休息一下,對他的身體健康很重要。
對他來說,找到時間來放鬆和舒展一下緊張的神經是不容易的,甚至在他自己家裏也是如此。一旦有人發現他回來了,探訪他的人就會開始按他的門鈴,到中午的時候他的客廳就會擠滿了要求私下會麵和禱告的陌生人。自從神在1946年給他使命以後,情況就一直如此。通常比爾並不介意這種對他隱居的不斷侵入。他愛人們,想要幫助他們。但是此刻,他累得幫不了任何人。如果他今天與人私下會麵的話,那些異象(在這些會麵當中總是有異象的)會把他撕成碎片。
美達說道:“比爾,在人群還沒有擠進來前,讓我帶你到別的地方去。”
他們開車去了隧道磨坊地區,它位於傑弗遜維爾東北方向15英裏的地方。從前他常在困難的時候隱居在這片林地裏,在這片安寧、綠蔥蔥的曠野中找到平安。在那裏的山嶺之中有一個山洞,他有時去那裏休息和禱告。但今天那裏並不是他的目的地。爬到他那個秘密的山洞去是件非常吃力的事。比爾曾帶美達到那裏去過一次,就在1941 年他們結婚後不久。她去一次就夠了。在他們開車回傑弗遜維爾的路上,比爾覺得有某種衝動,要在他小時候曾讀過書的地方停留一下。他把車拐進了附近的草坪,停了下來。利百加跑下車要摘野花,美達溜達著跟在她後麵。比爾走到那個老水井的水泵旁,上下搖著把手,給自己泵了口水喝。那個隻有一間房子的校舍過去就座落在離水井不遠的地方。那間校舍已蹤跡全無,甚至沒留下一塊石頭來讓人可以找到它的根基。靠在木籬笆上,比爾凝望著對麵的山穀,那就是他長大的地方。那時候人口稀少,現在像模像樣的房子覆蓋了整個山坡。那些房子看上去與他小時候所住的那幢兩房的圓木屋是多麽不同。在過去30年裏這世界發生了何等巨大的變化啊。
比爾記得,當他還是個小男孩的時候,他家木屋牆上的圓木看上去是那麽粗。小木屋後麵聳立著一棵巨大的蘋果樹,他曾以為那棵樹會永遠活下去,現在它已不存在了。他記得他父親建在那棵樹下的洗漱台,以及那塊釘在樹幹上的破鏡子。多少次他看著他父親在那棵樹下刮臉。查爾斯·伯南漢是個矮小結實、肌肉發達的人。當他脫下襯衣洗漱和刮臉的時候,他身上的肉塊似乎在皮膚下起伏波動。比爾記得當時曾想道,“哇,看我爸爸多強壯。他會活到100歲的!”但他沒有活那麽久。他死於1936年,年僅52歲,因酗酒搞垮了自己的身體。
在木屋前麵原來有一眼泉水。比爾想到曾有多少次他吃力地拖著一隻沉重的杉木水桶下到那裏去打水。作為十個孩子的老大是不容易的,他父母親對他的期望是那麽高。他常用糖果來換取他弟弟愛德華替他做家務活。現在,那眼泉水不在了,毫無疑問被推土機填死了,愛德華也不在了。
想起愛德華,比爾強忍住了眼中的淚水。盡管愛德華比他小一歲,但他們是同時去讀書的。在那些艱難的歲月裏,他家太窮了,無論是他還是愛德華都沒有什麽衣服穿。1917年的那個秋天,比爾沒有襯衣穿去上學。天下雪後,一位鄰居太太覺得他可憐,給了他一件外套。那整個冬天,比爾在學校的每一分鍾都穿著那件外套,為的是不讓其他孩子知道他裏麵沒有襯衫。課間休息的時候其他孩子去乘坐他們從店裏買來的雪橇,比爾和愛德華從垃圾堆裏找了一個舊的洗碟盆當雪橇坐,直到鏽了的盆底磨穿了。中午的時候,他和愛德華會下到俄亥俄岸邊去吃他們質劣量少的午餐。他們兩人隻有一個小午飯罐。他們坐在一根圓木上,把午飯罐放在他們中間,小心地把豆子和玉米麵包分成均勻的兩半。比爾記得有次他母親給他們帶了一罐好吃的爆玉米花,比爾提前溜出課堂,為要偷吃額外的一份玉米花。啊,他多麽懊悔曾那樣欺騙過弟弟!
有件事發生在1917年,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每早的課程從未變過。在學校的鈴聲響過之後,坦普爾夫人就在操場上把學生們集合起來,排成一個單行,她用一根柳條鞭來維持秩序。在對著國旗宣過誓後,他們就轉過身去麵對校舍,把一隻手搭在前麵小學生的肩頭上,踏著步走回去。每個學生在那個隊伍中的位置都是指定好的,比爾現在還記得隊伍的次序是怎樣的。最前麵的是羅蘭·郝勒威,滿頭紅發,脾氣很大;羅蘭在一次賭博中打死了一個人,後來他死在獄中。接下來的是威爾默,他卷入一場刀戰中,喉嚨被割斷而死。還有威利斯·保羅,他死於一種把他全身肌肉都消耗掉的疾病。霍華德·希金斯在那間高露潔工廠的爆炸中喪生。拉爾夫·菲爾德和威利·希克樂呢?他們也不在了。在威利後麵的,就是愛德華,比爾的弟弟。愛德華總是排在比爾的後麵,他們踏步走進教室的時候,他的一隻手總是搭在比爾的肩頭上。突然,比爾痛苦和甘甜交織著的懷舊變得痛苦多過甘甜。1928年,愛德華·伯南漢死在傑弗遜維爾,比爾那時正在亞利桑那州趕著牛群。那是在比爾成為基督徒以前的事。盡管那樣,愛德華在臨死之時說:“告訴比爾,有一天我會在天國見到他的。”
“噢,神哪,”比爾想道,“我是他們中間唯一幸存的。我是誰,仍然還活著呢?你的話語是多麽真實:我們在這裏本沒有常存的城,乃是尋求那將來的城。噢,主啊,我願意放棄我餘下的生命,隻要你能讓我捧一把爆玉米花,走到那天堂的門前,說:‘愛德華,好兄弟,這裏是一把爆玉米花,是當我們還是孩子的時候我偷吃的那份。’”比爾突然大聲喊著:“噢,神哪,讓天使們來取走我這可憐、疲憊的靈魂,把我從這裏帶走吧!這個世界不再是我的家了!”
這聲喊叫把美達帶回到他身邊。她雙手摟著他說,“親愛的,你到這裏來是為了休息,而你現在哭得象個嬰孩似的。別這樣。”
“親愛的,”比爾說道,“你不知道我心裏所勾起的回憶。我記得當小沙侖·玫瑰得病時,我就站在那間屋子那裏。厚普緊接著也病了。我能明白神為什麽取走厚普,但我總不明白為什麽他取走沙侖·玫瑰。她隻有9個月大。”
美達不要他再說了,“你不應當去想這些事,比爾。現在不是時候。”
但她的勸告來得太遲了,他已經沉入回憶之中…
威廉·伯南漢生於肯塔基州伯吉斯維爾附近一間簡陋的、隻有一個房間的圓木屋裏。他母親愛拉本身也不過是個孩子,比爾出生時她隻有15歲,他父親查爾斯是18歲。比爾是在1909年4月6日天破曉前來到這個世上的。據那些在場的人(接生婆、一位鄰居、外婆、愛拉以及查爾斯)說,在他出生後幾分鍾,有一道非自然的光從打開的窗戶外飛進那個圓木屋裏,在他的床上方懸掛了一會兒,然後從屋頂方向消失了。這是他生命注定了要與眾不同的第一絲征兆。
1912年查爾斯把全家搬到印地安那州傑弗遜維爾附近的一家農場。在1917年比爾開始上學後不久,發生了一件事使他如此驚嚇,以至那次經曆成了他童年最清晰的記憶之一。那是在禁酒期間,他父親叫他用木桶把水提到小山頂上一個非法釀酒作坊去,那個作坊就藏在他家屋後的一間棚子裏。7歲的比爾上到小山的半山腰,就在一棵白楊樹下坐下來歇一會兒。他很快就注意到在靠近樹頂部分的枝葉之間,有股奇怪的旋風在刮著,之所以奇怪,是因為它停留在一個地方。突然間,他聽到一個似乎是從旋風中發出的聲音,這聲音說:“不要喝酒、或抽煙、或以任何方式玷汙你的身體。長大後有一件工作要你去做。”比爾扔下水桶,飛奔到家,尖聲叫著他母親。他永遠也沒忘掉那個聲音;每當他要違背它的命令時,某種超過他所能理解的東西總是阻止了他。
盡管有這些經曆,比爾長大後仍是遠離神。在他23歲那年,當他在新阿爾巴尼煤氣公司上班時,煤氣泄漏讓他暈了過去。這次災禍嚴重地影響了他的健康。他的頭和胃不斷地痛著,並且眼睛得了嚴重的散光症。他的醫生想要找出他的病症,但卻被難倒了。最後醫生認定是比爾的盲腸在發炎,必須要切除掉。
手術結束後,比爾躺在醫院的一間病房時,他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消失而去。他想要叫護士,可是他能發出的隻是一點點微聲。當他的心跳進一步慢下來時,那間病房變了。他覺得自己正行走在一片幽暗、寒冷的森林裏。死亡在後麵跟隨著他。他遠遠地聽到風從遠處朝這邊刮來的聲音。他極其害怕,以為是死亡要來取他走。突然間,他又站在了童年時代那棵白楊樹的下麵,正抬頭看著那同一股在樹葉間盤繞著的旋風。他再一次聽到那個深沉的聲音對他說話,隻是這次那句話的最後與上次不同。這聲音說:“不要喝酒、或抽煙、或以任何方式玷汙你的身體……我呼召了你,你卻不願意去。”
比爾喊了起來:“耶穌,如果那是你的話,讓我再次回到地上去吧,我會在屋頂、在街頭巷尾傳揚你的福音。我會向每個人介紹你。”
這個異象立刻就結束了,比爾又回到了他的醫院病房裏。他的健康逐漸地恢複過來。
他成為了“宣教浸信會”的一名傳道人,但不久他覺得是聖靈的帶領,就自己成立了一間獨立的教會。在1933年6月11日星期天的下午,他結束了為期兩個星期的複興聚會,正在俄亥俄河裏為那次聚會中悔改信主的人施洗。有一千多人站在河兩岸觀看。在比爾奉主耶穌基督的名為第16名信徒施洗後,突然間有一團火球出現在他頭頂上方,有個聲音說:“正如施洗約翰被差遣預告耶穌基督第一次的到來,你也被差遣預告他的第二次的到來。”
那時比爾並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這事似乎隻是他一生中跟隨著他的一連串令人驚訝的事件中的又一件罷了;隻不過他是基督徒之後,這樣的經曆更多了。他有次在異象中看到了主耶穌站在空中,離地隻有幾英尺高。比爾對這些事件的發生迷惑不解,就去問住在他附近的其他牧師們的意見。他們警告他對這樣的事情最好置之不理,說是魔鬼在他腦子裏耍花招。這讓比爾很害怕,他隨後很多年抗拒了神在他生命中這個不同尋常的呼召。1946年的5月,比爾困惑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他躲到他那個秘密的山洞裏,發誓決不從那裏出來,除非神見他,向他解釋他奇怪的一生是怎麽回事。
他連續很多個小時在禱告中傾吐他極度痛苦的感情,然後他沉默下來。盡管時間已過午夜,但他根本沒有睡意。比爾坐在一片漆黑之中,一邊禱告著,一邊思考著,一邊聆聽著。突然間,他看到一道光,那光變得越來越大,直到它充滿了那個狹小的山洞。然後他聽到了腳步聲。從那光中邁出來一個赤腳身穿白袍的人。那人身高有6英尺,體重至少有200磅。濃厚的黑發垂在他肩頭上,他臉上沒有胡須,一雙銳利的眼睛,麵色嚴厲。
比爾被恐懼扼住了喉嚨。然後那人說:“不要怕,”於是比爾所有的懼怕就都消失了。這是當比爾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在那棵白楊樹下對他說話的同一個深沉、渾厚的聲音。那人說:“我是從全能神麵前差來的,要告訴你有關你奇特的出生和被人誤解的人生,指明你將要帶著神醫治的恩賜往世界各地去為病人禱告。若你禱告誠懇,並使人相信你,沒有任何東西能在你的禱告麵前站立得住,即使癌症也不能。你要去世上很多地方,為君王、統治者和當權者禱告。你要向全世界的人傳道,成千上萬的人要來向你求問。你一定要告訴他們:他們的心思意念在天上比他們嘴裏說話的聲音還大。”
比爾聲明說,他太窮了,文化太少了,不可能去成就這樣的事情;他爭辯說沒有人會相信他的。那位天使說:“正如神賜給先知摩西兩個跡象來證明他是從神差來的,同樣神將賜給你兩個跡象。第一個跡象:當你用左手握住一個人的右手時,通過出現在你左手上的振動,你將能察覺到任何由病菌引起的疾病。然後你必須為那人禱告,如果你的左手恢複了正常,你就可以宣布那人得醫治了;如果左手沒有恢複正常,你就隻能求神祝福那人,然後走開。在神的恩膏之下,不要去想自己的想法,你所要說的話會賜給你的。如果你能保持謙卑和真誠的話,到了時候你將能通過異象說出人們心中的秘密。那時人們必會相信你。這將以大能啟動福音,預告基督的第二次到來。”
比爾回到傑弗遜維爾,告訴了他的會眾有關那次天使的造訪。有位教會成員在上班時講了一遍這個故事。這引起了威廉·摩根的注意,他的妻子因癌症正瀕臨死亡。因為醫生們對他妻子已放棄了希望,摩根先生就想,把她帶到比爾那裏去禱告,決沒有什麽錯。
威廉·摩根把他昏迷不醒的妻子放在一個擔架上帶到了教會。當比爾用左手握住她的右手時,他感到了一種最奇怪的感覺。他左手的手腕和前臂麻得非常厲害,就好像觸到了一根輕微帶電的電線一樣。振動沿著他的前臂上去一直到達他的心髒。連他的手表都震停了。他左手背上的皮膚變得發紅,一些小白點以某種的圖案顯示出來。當他求耶穌基督醫治這位垂死的婦人時,那振動就停止了。比爾的手馬上恢複了正常。那時他才意識到這些振動是來自那個肆虐這個女人身體的魔鬼的癌症生命,現在那個魔鬼離開了。比爾的腦子裏沒有絲毫的疑問,他宣布道:“先生,你盡管放心;因為主如此說:‘你的妻子將會活下去!’”
瑪吉·摩根迅速地恢複了健康,幾天後目瞪口呆的醫生就讓她出院回家。她以完全健康的身體離開了。
這個奇跡的消息藉著基督徒圈子的傳播,迅速地傳至密蘇裏州的聖路易斯和路易斯安那州的什裏夫波特,那裏的牧師們都寫信給比爾,叫他去他們的地區舉辦複興聚會。比爾辭去了他在印地安那州公共服務公司的工作,也從傑弗遜維爾伯南漢堂的牧師位置上退了下來,以便能全時間地投入作傳道人的工作。
他大量地旅行,在全美和加拿大各地舉辦信心醫治大會。他手上的跡象以及隨之而來的奇跡吸引了規模越來越大的人群。每當比爾用左手抓住某個人的右手時,如果此人患有病菌或病毒引起的疾病,他的左手就會發紅變腫。通過出現在他腫起來的手背上的白色斑點的圖案,他能夠辨認出任何病菌或病毒引起的疾病。人們甚至不用告訴他,他們得的是什麽病;他反過來告訴他們,而且他說的都是對的。在為病人禱告後,如果比爾手上的紅腫消失了,他就知道那個魔鬼被趕出去了,那人就得醫治了。
每次聚會都有幾千人擁來看這個從神來的顯著的跡象,好幾百人喧嚷著要求禱告。眼見有這樣大的需求,比爾就毫不留情地把自己推到極限,為排長隊的病人連續禱告三小時、四小時、五小時,有時甚至六個小時,一晚接一晚,一個月接一個月,幾乎沒有什麽間斷。在這樣精疲力盡地工作了兩年後,他的神經垮了下來,這迫使他離開了傳道工場六個月。當他再次出來事奉主時,他是個更明智、更謹慎的人了。
1949年,正如那位天使所說的,第二個跡象出現在他的事工中。比爾在加拿大薩斯喀徹溫省的裏賈納正舉辦一場醫治聚會時,一位中年婦女從禱告行列中走上前來,比爾還沒有拿起她的右手來診斷前,他就看到一個異象。異象中她還是個年輕的女孩;他看到了她的毛病,知道她是為什麽來禱告的。接著他看到了她未來的身體健康的樣子。從那晚開始,這第二個跡象,就是通過異象辨別人心秘密,在每次聚會中取代了第一個跡象。
他手上的那個跡象並沒有離開,從來沒有。如果場合需要的話,他隨時可以使用那個跡象。比爾永遠忘不了1949年所發生的一件事,當時他正在加利福尼亞舉辦聚會。他和美達正在他們的旅館房間裏,他的一位朋友保羅·馬力克打電話來求他幫個忙。“伯南漢弟兄,我太太剛剛生了孩子,現在她病得很厲害。她的醫生查不出問題是什麽。我能把她帶來讓你看看嗎?”
“當然可以,馬力克弟兄,”比爾答道,“但你得今天把她帶來,明天我就要去卡特裏那了。”
保羅·馬力克馬上把他的妻子帶來了。比爾一眼就看出她病得很厲害。他說:“馬力克姐妹,把你的右手放在我的左手上。讓我們看看主是否會告訴我們毛病是什麽。”她的右手一挨到他的左手,比爾就說,“噢,是腿白腫病。”
“真是奇怪,”她說,“我的腿裏麵似乎沒有血塊的任何症狀。”
“你等著瞧,準是腿白腫病。這個恩賜從不會錯。”
馬力克太太看著比爾腫起來的手背,上麵混雜著一些小小的凸起來的白點。“這看起來真是不可思議,伯南漢弟兄。你挨到的每隻手都會這樣嗎?”
“不會的,”比爾回答說,“如果那個人有什麽毛病才會顯出來。你瞧著,當我把我妻子的手拿起來時會發生什麽。她沒有什麽毛病。”
當比爾一把手從馬力克太太的手上挪開後,他的手背立即恢複了正常。美達伸出手來,把她的右手放進他丈夫的左手中。比爾吃了一驚,“美達,你有婦女病。你左邊的卵巢有個囊腫。”
“我感覺不到。”美達說。
“但不管怎樣,囊腫就在那兒。”
兩天後馬力克太太的醫生診斷出了她腿裏麵的血塊並進行了治療。
從那時起,比爾就一直關心他妻子卵巢的那個囊腫。最近他有機會請醫生檢查這個問題。1951年3月19號,他帶美達去醫院生他們的第二個孩子,撒拉。和生第一個孩子一樣,美達生這個孩子也得用剖腹產。當醫生在為她作手術前的準備時,比爾對迪爾曼醫生說:“當你把她腹部切開時,看看她左邊的卵巢,如果你找到一個囊腫的話,把它切掉。”
後來迪爾曼醫生報告說:“我看不出她的卵巢有什麽問題。”
懷著希望,比爾用左手抓起他妻子的右手。不幸的是,他看到自己手背變得紅腫起來。他知道那個囊腫仍在那兒。
一片雲在整個草地上投下它的影子,從河上吹來的微風也覺得有些涼意了。美達打了個寒戰,建議說現在是回家的時候了。
比爾凝望著她妻子的臉龐,欣賞著她柔軟的麵頰和溫柔的眼睛。她隻有32歲,但她的青絲裏已夾雜著一縷縷的白發。當他在家時她保護他不受公眾的幹擾,比爾把她的白發歸咎於她的這份努力。他是何等地愛她,如果他像失去第一個妻子厚普一樣又失去她,那將是多麽可怕。主肯定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他會嗎?
比爾彎腰抱起小利百加,和她手裏的一大束野花,一直把她抱回到車裏。前排是比爾和美達,後排是比利·保羅和利百加。攝於1951年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