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舟賞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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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板和同事們(1)

(2019-06-13 19:47:31) 下一個

        到美國後,一直在大學實驗室工作,老板是教授,同事除了在讀博士就是博士後。所以我經常自詡是“談笑皆鴻儒,往來無白丁”。

        第一個老板是印度人,在英國牛津接受博士教育,雖然個子矮小,皮膚黝黑,但雙眼明亮,炯炯有神,每天西服領帶,身板挺直,言談舉止頗有英倫紳士風度。在20世紀七,八十年代,他在呼吸生理界身名不俗,尤其是在高山呼吸生理領域。他曾親自登上喜馬拉雅山脈5,6千米高峰,考察高海拔地區人群低氧耐受能力,是高原生理方麵的權威。他為人也很謙和,沒有誇誇其談的陋習。對待他的學生,博士後親切而理性,實驗室成員也都勤勉而友善。

       我們實驗室是非常國際化的,成員來自印度,意大利,尼泊爾,中國,還有一個非裔美國人。初來美國,英語那真是馬尾穿豆腐,提不起。就連人家問:"How are you today?" 我也得在腦子裏翻成中文來理解,然後想出相對應的中文:“我很好,謝謝你,你好嗎?” 再翻成英文,回過去。但是全實驗室,從老板到同事,對我簡直耐心到極點。意大利人卡米諾,是一個很會享受生活的人,一到長周末,或節假日,就會前往紐約尋歡作樂。我有時會以中國人的思維習慣,勸他收收心,找一個好姑娘安頓下來,他性格開朗,不以為杵,依然我行我素。他每天會教我幾句日常用語,與我談話會特意放慢語速。尼泊爾人卡吉總是鼓勵我要有信心,要堅信日積月累的力量。最讓我感動而且至今仍為我破碎的英語感到對不起的,是非裔美國人-維克多。他是一名醫學生,在我們實驗室做實習生,工作時間不定,由於他是土生土長的老美,英語正宗,隻要他有空,我就會拿著從中國帶來的一本英語會話手冊,讓他讀給我聽,後來他建議說:“我帶回家去,給你錄下來,你隨時可以聽。” 我覺得這是好主意。一整本英語會話,他全錄下來了,好幾盤錄音帶,花了他多少寶貴的時間呐。如果放到現在,多少了解一點美國文化,那是斷然不會這麽冒失的,當時真是無知者無畏呀。

         卡米諾在四年前告知我們他終於結婚了,並且已是一位漂亮小姑娘的爸爸了。維克多順利從醫學院畢業成為醫生,卡吉後來也通過醫生考試轉入作臨床醫生。

         至今懷念那個我開始美國生涯和英語起步的實驗室,懷念那些教我英語,陪我學英語並且耐心聽我說破英語的同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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