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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B
“年紀輕輕的,算是徹底地毀嘍!可惜啦!”一位身著寬鬆青衣布褂,兩鬢斑白,麵色紅潤,精神矍鑠的老者從裏間兒臥室步履安詳地走了出來,邊搖著頭,邊坐到了客廳中間的雙人沙發上。
“師父,您可別嚇唬我們。 ” 林庭隔著茶幾,坐在老者對麵的一把椅子上,聽著這話,臉都白了。
“寒氣滲骨,內髒受損,腎氣不足,元氣大傷。 生兒育女的事兒以後算是甭指望了,廢嘍!要再調養不好,還不一定會出什麽事兒!”
“不會這麽糟糕吧,師父。 您這兒不是什麽藥都有,什麽病都能治嗎?”坐在一旁的阿明,趕緊直起身子,湊上前來,皺著眉頭說道。
一旁的龍海生,低著頭,一聲不吭。
“女孩子最怕著涼。 就是常人,心情鬱悶,倒在堤壩上凍上八個小時,也隻剩半條命啦!你們當她是鐵打的?她心中鬱結已久,心脈和經脈長期紊亂,就是華佗在世,也難保萬一。 ”
薛寧坐在師父身邊,捂著嘴,像個淚人,哭得說不出話來。
“師父您別光說呀,能治好嗎?”林庭急得眼珠子都紅了。
“治治看吧。 我給她拿副藥,先把身上的寒氣驅驅。 三天以後,可以起床。 可要想把體內的寒氣全逼出來,恢複元氣,起碼得兩年。 你們還要保證她每天都服用我的藥,一天都不能間斷,否則就會功虧一簣!”
“有法子就好。 ”林庭聲音有些沙啞。
“可這藥得有人天天專門為她熬製。 以三顆炒熟的黃豆磨粉為藥引,不能偷懶,現炒現磨,加到藥裏才有效果。 ”
聽了這話,林庭突然地皺了下眉頭。 他迅速地抬眼看看師父,又扭臉看看龍海生。。。
“先吃上兩年,看情況再說吧。 ” 師父一臉地無奈。
“把藥給我吧。 ”薛寧抹著眼淚,哽咽著說道。
林庭、龍海生和阿明三人,不約而同地看了看薛寧,又相互地望了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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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炒三顆黃豆,吃上兩年病就好啦?聽著就像蒙古大夫!還有你,和師父一個腔調,做夢似的,撒謊都不用搓詞兒?”林庭坐在阿明辦公室的雙人沙發上,一臉怨氣地瞪著龍海生,邊敲桌子邊發著牢騷。
龍海生麵無表情地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喝著茶,一聲不吭。
阿明坐在龍海生對麵,用眼溜著二位。
林庭點了隻煙,不解氣地繼續追問著龍海生:“那小混蛋身上的傷,分明是騎馬摔的,你怎麽就和薛寧說是為找她騎摩托車摔的?撒謊都不臉紅!這本事什麽時候長的?”
“哈哈哈,屁都嚇涼了!”阿明嬉皮笑臉地看著林庭,咧著嘴說道:“這你都不懂?這是苦肉計!小混蛋就是要讓薛寧內疚,這才能把她綁在身邊熬上兩年的藥!隻是可憐這小混蛋了,沒病也得喝藥。 ”
龍海生摸了一下鼻頭兒,低頭嘟囔了一句:“強身健骨的。 “
阿明一憋嘴,還沒等開口,林庭便衝他一瞪眼:“你一邊兒呆著去!就你聰明!“接著他又指著龍海生說:“我算明白了,他們這是合著夥地嚇唬我一個人兒!師父真行!真有長進!也學著撒謊了!”
“嘿嘿,你師父應該也是讓小混蛋給躥騰的。 小混蛋想辦的事兒,沒辦不成的!”阿明邊說,邊笑嘻嘻地逗著龍海生:“是吧?”
“苦肉計?行!隻要把我給嚇老實了,薛寧也就老實了!”林庭邊說邊把手裏的煙頭兒使勁地往煙灰缸裏戳著。
阿明馬上安慰著:“哎,不止你一個,還有我呢。 我不也陪著你被他們嚇得夠嗆?嘿嘿,不過這樣才真實,對吧?”他又逗著龍海生。
林庭又衝阿明瞪起了眼:“你那鳥不拉屎的地方,誰把你當盤兒菜!”。
阿明一聽就不高興了,高聲嚷著:“什麽鳥不拉屎呀?說得那麽難聽!連師父今天都說,要不是我的薑茶及時,搞不好小混蛋的麻煩真就大啦!到時你們唱的可就不是什麽苦肉計啦,而是三英吊喪啦!”
林庭聽罷,頓了一下,皺著眉頭斜著眼兒看著阿明:“吊喪?好像是諸葛亮一個人去的。 三英不是戰呂布嗎?你狗帶嚼子胡勒!”
阿明嘿嘿地笑著。。。
龍海生看了一眼眼前這二位,好像有些氣不打一處來,陰沉著臉說:“帆兒這片苦心也就是對薛寧,要是對你們倆,早喂狗了!”說完,起身便走。。。
阿明對龍海生的言談舉止大感意外,他望著龍海生的背影,吃驚地扭過臉來,向林庭一皺眉頭:“他罵我們倆是狗喔。 他也學會罵人啦?”
“臭小子!小混蛋兒病重,他心煩,拿我們倆撒氣。 ”林庭把身體向後靠了靠,舒了一口,翹起了二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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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寧在銀海閣,寸步不離地照顧著江帆。 到了第三天,江帆終於可以起床了,她感覺身子輕鬆了許多。
薛寧見江帆大為好轉,馬上按龍海生師父的付托,開心地去給江帆準備藥浴洗澡水。
天高氣爽,涼風醒神。 江帆走到落地窗前,拉開了整扇窗。 望著澎湃起伏的波濤,心中頓時無比暢快。 她如釋重負,仿佛感到了上蒼對自己的眷顧,讓自己重獲新生。 她深深地吸著涼涼的海風,陶醉著閉上雙眼。 這豁然開朗的感覺,真是久違了!她邊想邊轉過身,從茶幾上拿了支雪茄,放在鼻前聞了聞,慢慢點上,重重地吸了兩口。。。
“怎麽起床就吹風?還抽煙!”薛寧從洗手間一出來,便衝江帆大步地走過去,將窗迅速地關上。
“你想悶死我呀?”江帆無奈地走向沙發。。。
薛寧跟了過來,坐在江帆身邊,看似不露聲色地輕輕掃了一眼江帆渾身的繃帶,半低下頭,抑製著心中的悲涼,勉強地揚了揚嘴角,輕聲說:“帆兒,海生說,你今天可以拆繃帶了。 快去洗個熱水澡吧,師父的藥都泡好了。 ”
江帆若無其事地抽著雪茄,哼了下鼻子:“哼,現在知道心疼我還不晚,別等到給我收屍時才後悔。 ”
“烏鴉嘴!你一點兒都沒變。 ” 薛寧掩飾不住眼中掠過的傷感。
“怕啦?”江帆吐了口煙。
薛寧低頭不語。
“我就不怕。 找你的時候我都想了,管你死呀活的,隻要找到就好。 我就怕你被人做成肉包子,吃到肚裏。 ”江帆斜眼看著薛寧。
薛寧瞪著江帆,直翻白眼珠子。。。
“看什麽?說拿你做肉包子都抬舉你。 就你現在這模樣兒,也就夠煲鍋骨頭湯的!”
薛寧氣得剛要開口,門鈴兒響了。 她連忙起身走去開門。。。
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雙手提滿了東西,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兒說道:“我是‘北方餐廳’的。 這酒菜是一位先生訂了讓我送來的。 ”
薛寧讓小夥子進了屋:“帆兒,你看是不是海生送的?”
那小夥子一手拎著兩個大袋子,一手提著兩瓶酒。 江帆一看那‘杜康’二字,馬上就明白了。 她微微一笑,爽朗地說道:“沒錯,小流氓!”
小夥子一皺眉頭。。。
薛寧也眨著眼。。。
“哦,不是說你。 把東西放這兒吧。 ”江帆連忙和小夥子解釋。
薛寧付了小費,送小夥子出了門兒。。。
“我去洗個澡,完了我們喝酒。 ” 江帆慢慢站起身。。。
“大病初愈的,喝什麽酒!”薛寧邊說邊開始麻利地把送來的酒菜挪去餐廳。。。
“酒能驅寒!懂什麽呀你?”剛走到洗手間門口的江帆又突然地轉回身來,隔著酒吧、抻著脖子望著薛寧,頓了一下,說:“那酒,一個人一瓶,你甭偷喝!”
“偷也是你先偷!別以為你在船上偷我的酒喝我不知道。 我隻不過在你離開的時候,也偷了你的!” 薛寧毫不示弱地衝著江帆,梗起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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