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化幾的博客

人中呂布,馬中赤兔。做夢呢!
正文

說中印邊界反擊戰不能忘了天時地利人和

(2011-07-07 12:25:15) 下一個

說中印邊界反擊戰不能忘了天時地利人和

莊冬

中印邊界反擊戰是1962年,當時的天時是中國剛剛發生了自然災害,當時的地利是到西藏的交通運輸依然非常困難,當時的人和是中蘇關係剛剛破裂而印度跟美蘇的關係都很好也就是腳踩美蘇兩條船。

中國當時如果占領藏南就必須依靠跨過喜馬拉雅山脈的後勤,還要麵對美蘇支持的印軍,如果沒有美軍和蘇軍也肯定有美軍和蘇軍的顧問。

我實在懶得查1962年到西藏的交通運輸情況,瞎估計一下也應該不會比進藏初期好多少,不僅因為國家百廢待興,還因為有1951年到1953年三年的抗美援朝,所以國家拿不出多少資源來改善到西藏的交通運輸,而且從1951年進藏到1962年滿打滿算總共也就11年的時間,減去三年抗美援朝和兩年自然災害也就剩下6年了,再說自然災害也需要恢複。

為了給大家一個概念,我抄兩段那才隻是一個連進藏的故事〈1951年:人民解放軍進藏先遣連的雪域哀歌〉裏的支持一個連的給養的話:

“為了向先遣連輸送給養,新疆損失了4500多頭毛驢和駱駝,還有3名維族運輸員以身殉職。但隻有一次給兩水泉送去了1.5公斤食鹽和7個饢、一袋信件。”

“自中國共產黨在1927年組建自己的軍隊以來,一個建製連隊每人記大功一次的,僅此一例。他們每個人也都獲得了一枚“人民功臣”獎章。”

我給大家稍微解釋一下用毛驢和駱駝運輸進藏是個什麽概念,首先很慢,往往要走幾個月,而且是高原,毛驢和駱駝不僅要運輸到目的地的物品,運輸隊還要帶著自己的住宿物質和食物。而且由於西藏不可能給他們給養,運輸隊還必須要帶自己回程的住宿物質和食物。這就好比你開車出去幾個月路上和目的地都不能加油一樣,所以你的車上裝的都是全程需要的汽油,最後你隻能給你的目的地的人們留下1.5公斤的食鹽就不奇怪了。還有就是不僅人有高原反應,毛驢和駱駝也有高原反應。所以,完全可以說毛驢和駱駝運輸隊進一次藏就是一個係統工程,而且最後到了目的地還不能留下什麽東西。

我再給大家稍微解釋一下共軍自建軍隻有一次一個建製連每人記大功是個什麽概念,其實這個比較簡單,大家隻要想一想共軍曆史上的無數奇跡就可以了,共軍的那麽多的奇跡都沒能使一個建製連每人記大功的事實說明了進藏先遣連的奇跡是共軍的所有奇跡中的奇跡。

下麵是〈1951年:人民解放軍進藏先遣連的雪域哀歌〉的全文(“王者的軍隊:”是我擅自加的)

王者的軍隊:1951年:人民解放軍進藏先遣連的雪域哀歌

在即將到來的夏季,西藏和平解放60周年、西北軍區進藏先遣連抵達噶大克60周年之際,有關這段傳奇遠征的影視作品將陸續出現在人們視野。

藝術加工之前,進藏先遣連究竟經曆了怎樣的挑戰?

在蘭州軍區政治部編研室、新疆軍區檔案館的幫助下,《瞭望東方周刊》得以真實回溯這次進軍的關鍵節點

彭德懷用紅鉛筆圈定目標

到1950年,北京和拉薩的關係已經變得微妙而引人關注。剛剛親政的十四世達賴喇嘛在布達拉宮和邊境上的亞東各設立了一套執政機構。而新生的共和國也已決意解放大陸上的最後一塊領土。

1950年1月,中共中央正式下發《關於進軍西藏的決定》,確定以西南軍區18軍為主力自川康方向進藏。此外,從雲南、青海、新疆分別派出部隊“多路向心”進發。18軍後來也以解放西藏而著名。

但最先出發的是自新疆啟程的西北軍區進藏先遣連。

這支番號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二軍獨立騎兵師1團1連的部隊,由原國民黨騎兵第4旅8團改編而成,另由從其他連隊抽調了20多名人員,組成加強連。它配有179匹戰馬、35峰駱駝。三個排每人一支步槍,每班一挺輕機槍。第四個排是機炮排,裝備有6門無後坐力炮和迫擊炮,兩挺重機槍。

這些武器雖然簡單,在以後的進軍途中卻極少被使用,因為他們麵對的並非操槍之敵。事實上,在建立第一個據點後,機炮排和大多數重武器都被留在這裏:攜帶它們行軍已經是很大的挑戰。

7月31日,先遣連自和田地區的於田縣普魯村出發。由於開始與運輸隊同行,行軍速度並不快:第一天行進30公裏、第二天50公裏、第三天20公裏。這一天起,連隊已經開始進入海拔4500米的無人區。

先遣連指導員李子祥向《望東方周刊》回憶說,雖然久在喀什、和田地區駐紮,但他們從來沒有進入過高海拔地區。出發前,由陳毅托人從香港買回一張英文分省地圖,在西藏西部的大片空白上隻有一個黑點和幾個英文字母,即當時的阿裏首府噶大克。

地圖送到蘭州,彭德懷用紅鉛筆把黑點圈了起來,然後對獨立騎兵師師長何家產說,這就是先遣連的目的地。

何家產一直把先遣連送到昆侖山腳下的蘇巴什河邊。李子祥還記得,那時發洪水,戰士們依次緩慢渡河。等到他自己最後渡河時,差點被衝走。何家產站在岸邊急得大聲叫喊。由於缺氧,他一下子暈倒在河邊。

不到4000米的蘇巴什河穀也許是整個遠征中海拔最低的地方。

第一份和平協議

在行軍第一周結束時,先遣連就損失了幾乎所有運輸隊。他們夜晚宿營時遭遇大雪,李子祥說,早上走出帳篷看到遍地都是凍死的驢子,幾乎無法從中間穿過。僅在第7天、第8天就有1000多頭驢子和駱駝死掉。

先遣連不得不遣返了運輸隊。這時,頭痛、胸悶、昏迷等高原反應已經非常明顯。因為雪盲,他們隻有將馬匹首尾相接前進。

在得到先遣連報告後,部隊的衛生部門提出了解決建議:病人絕對安靜,行軍15至20裏休息,食用易消化的碳水化合物,如蔬菜、大米、稀飯拌湯⋯⋯

先遣連仍以每天35至40公裏的速度在昆侖山中行進,第9天翻越6000米的界山達阪,進入西藏境內。在這之前,他們失去了第一個戰士:劉進吉。

劉進吉自己綁在馬背上行進了幾天,終於沒能戰勝高原反應。

他的登記信息很簡單:1917年,甘肅天水,漢族。李子祥說,在喀什開訴苦大會時,劉進吉第一個要求上台,結果沒說幾句就放聲大哭,無法繼續下去。出發前,他成為起義戰士中第一批共產黨員。

在昆侖山與岡底斯山之間是東西長2400公裏、南北寬700公裏的藏北高原。這片海拔4500米至5000米的曠野富含堿性,基本不毛。

在8月15日、21日,越過昆侖山的先遣連分別建立了兩水泉、多木兩個據點,並第一次遇到藏民。8月29日,他們進抵到一個叫做紮麻芒堡的地方。缺乏補給、筋疲力盡的先遣連決定在此停留休整。

阿裏地方政府先是強行阻止藏民與先遣連接觸。10月,18軍在昌都擊敗藏軍主力後,他們改變了態度,開始和先遣連談判。

在紮麻芒堡東南20多裏的一個帳篷裏,先遣連與地方政府達成了《五項協議》。這份以互相承認和尊重為核心的契約,也是共產黨軍隊與西藏地方政府達成的第一個和平協議。1951年5月,北京與拉薩正式簽訂“十七條協議”,宣布西藏和平解放。

阿裏地方政府負責人甚至通過先遣連的電台與毛澤東互通了電報。

在先遣連向獨立騎兵師報告的電文中,還講述了他們與地方政府負責人結成兄弟之盟,承諾不會把戰爭加之於西藏人民。

先遣連的行進路線並非今天從喀什開始的新藏線。它自和田出發,在新藏線以東一二百公裏的地方並行。18世紀初,準噶爾就是從這個方向侵入西藏,用彎刀席卷高原。

後來,藏民在與先遣連接觸中提到最多的就是,他們雖然騎著戰馬而來,卻沒有帶來戰爭。

王惠誌回憶說,有個藏族小夥子看好他們的步槍,就騎馬從背後襲擊了一個戰士。戰士聽見聲音回頭時,對方一刀砍在步槍上。他知道對方喜歡自己的步槍,就摘下來扔了過去。藏族小夥子跳下馬,給他磕了一頭表示感謝,才持槍離去。

但是,與地方政府並非沒有交鋒。

李子祥說,談判後,地方政府提出按照藏族習慣比武,想了解先遣連的實力。但這時大雪封山,沒有補給,他們的軍裝都穿爛了。

先遣連集中了全部“好衣服”給參加比武的戰士穿上。雖然很多人已經開始浮腫,但是在槍支射擊中,他們還是大勝地方政府。最後,當比試射箭時,蒙古族戰士巴利祥力斷長弓,徹底贏得了競賽。

比武後,地方政府再次圍困紮麻芒堡。一個月後,強壯的巴利祥也死了。對先遣連真正的考驗到來了。

生死紮麻芒堡

由於先遣連總指揮、黨代表李狄三的日記在送回新疆時遺失,目前能夠詳細反映先遣連進軍沿途情況的,隻有1951年9月先遣連及後續部隊完成進軍任務後所作的《進軍路線沿途調查材料》。

其中這樣描述了達紮麻芒堡:一塊流沙中之綠洲盆地,四周靠山,每一個山頂英雄連都構築有野戰工事,地形較為複雜,為軍事上良好之陣地,有泉水味不佳,柴草豐富,但較遠。氣候不好,每天下午颶風,人們一舉一動都感到呼吸困難,時常有病員發生,其病症大都為身上浮腫,醫治無效,日益嚴重。5月30日6 時低溫4攝氏度,12時高溫34攝氏度,海拔4517米。

10月下旬,大雪封閉昆侖山後,先遣連成為一支孤軍。沒有人向營地射擊或進攻,但是死亡陰影時刻籠罩著他們。

高原病導致了大多數人的死亡。那時,他們都不知道為什麽會浮腫、最後皮膚迸裂出黃色的液體而死。

王惠誌說,一旦生病就會特別能吃東西,然後開始浮腫。繼而不再進食。短則幾天,長則二三十天,浮腫就遍布全身,眼睛都無法睜開。

為了解決這個怪病,除了隔離,病員們根據衛生員的建議在天晴時到地窩子外,靠著土丘曬太陽。但是不久,唯一的衛生員也死了。

先遣連戰士、藏族翻譯喬德祿對《望東方周刊》說,在戰鬥中犧牲並不是一件難事,但先遣連的“一個一個小夥子”沒有一個人能夠痛快地死去。

躺在地窩子裏的病員並不會大口喘氣,而是若有若無地呼吸,仿佛一塊無形的巨石壓在胸口。

撫摸自己浮腫的身體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好像在觸及別人的肢體,又好像自己被陌生的東西接觸。如果用完好的手指使勁按,會有半個手指淹沒在黃色發亮的皮膚裏,但是很難感受到肌肉或者骨骼。這時隻能輕輕抽回手指,因為已經感覺到皮膚下麵流淌的組織,生怕將表皮戳漏。

1951年1月2日,先遣連向獨立騎兵師發出電報:現在這作戰現象是不存在的,就是病號多,病馬多死馬多,我們沒辦法製止這個問題發生。

隨後電報稱:全連18名病危者,前幾天死亡了兩名,其中一名拉肚子,一名全身發腫皮質破裂而死。62匹馬完全不能使用。上午晴朗下午刮大風,寒暑表損壞無法報告氣溫。

另一份電報報告說:新發生較重10名,放馬、放哨、打柴都靠10多個人擔負,病員特別燒柴多,打一周柴燒不了兩周飯。戰士不吃飯怕犯病,多數人吃但吃得少,馬有30匹全乏不能騎。衣服95%以上完全是破爛的了,襪子完全沒有了。

1月31日,王震親自致電新疆軍區:病員情況十分嚴重,向當地群眾調查治療方法。一待開山,即派出較好醫生。二軍應研究此種病因,電告該連,治療參考。

高原墓地

為了向先遣連輸送給養,新疆損失了4500多頭毛驢和駱駝,還有3名維族運輸員以身殉職。但隻有一次給兩水泉送去了1.5公斤食鹽和7個饢、一袋信件。

李子祥說,信件都是來自內地的慰問信。他們讀給瀕死的戰士,給了他們最後的安慰。

王惠誌回憶說,他也全身發腫,無法站立。看著地窩子裏的戰友一個個被抬走,他幹脆把一直沒舍得穿的軍裝從包裹裏找了出來勉強穿在身上,靜靜地躺在地上等待死亡。

這時,有情報說從新疆流竄到西藏的土匪要襲擊紮麻芒堡營地,他就背起電台到附近土丘的陣地上。一路汗水,他竟然就此脫離了死亡的威脅。

王惠誌的小組裏共有5個人,除了他還有一名電台長、一名報務員、兩名搖發電機的戰士。最後隻有他和報務員得以幸存。

兩名戰士直到浮腫蔓延至手臂時還在工作,抬到地窩子後不久就去世了。其中一人名為桑必強,臨洮人。他的侄子說,桑必強的父母臨死前,仍要求他們找到桑必強的下落。

李子祥則在一次返回多木途中與戰士王興才遇到暴風雪。在野外過了一夜之後,他的5個手指被凍掉,王興才也失去了兩個指頭。

在紮麻芒堡,開始時犧牲者都埋在距離營地兩三裏地遠的一個向陽坡地上。後來,由於無力將死者運送到這個距離,他們就在戰壕旁邊埋葬死者。為了防止被阿裏地方政府發現大量減員,除了李狄三以外,所有死者都是平墳下葬,不立墳包、墓碑。

1965年,阿裏軍分區將先遣連烈士遺骸集中遷移到獅泉河烈士陵園。當時負責此事的馬占山向《望東方周刊》回憶說,雖然隻過了十幾年,但烈士們隻剩下累累白骨,不僅包裹屍體的獸皮和軍裝粉碎,連身上的鐵製配件都與土地結合在一起。

他們成為了高原的一部分。

人民功臣

1951年2月,先遣連看起來已經陷入絕境,隻有電台時斷時續地與新疆取得聯係。2月5日中午,王惠誌收到了一份落款為“西北軍區黨委”的電報:你們是黨的忠誠戰士,軍區黨委決定授予你連“進藏英雄先遣連”稱號,並為全體同誌記大功一次。犧牲的同誌們永垂不朽!

王惠誌翻譯到這裏,連忙舉起電報向帳篷外跑去,沒想到幾步就頭暈眼花,轟地撲倒在地。

自中國共產黨在1927年組建自己的軍隊以來,一個建製連隊每人記大功一次的,僅此一例。他們每個人也都獲得了一枚“人民功臣”獎章。

2月5日是除夕夜。這一天,又有兩人去世。

2月25日,先遣連致獨立騎兵師的電報說:近兩日病故戰士三名(班長副班長戰士各一),馬匹現隻剩四八匹,其中有一四匹能用。氣候每日下午大風甚至連砂子小石都可刮起來。

這一天,中央軍委向王震及西北局、西北軍區發電:既如此困難請考慮於開山後將該部隊撤回新疆後,新疆即解除入藏任務。

王震及西北局、西北軍區複電:有把握克服入藏的各種困難,希望仍按原訂計劃執行入藏任務。

到3月,死亡仍在繼續,有3個班的幹部戰士已全部去世。根據部隊保存的記載,3月7日這一天,共舉行了11次葬禮。李子祥說,在結束葬禮回到營地的途中,都有送葬者死去。

馬占山就是後續部隊成員。他們到達多木後,還有先遣連的戰士要他把自己背到哨位上,“他已經不能動了,但是說自己眼睛還可以看到,發現敵人還可以鳴槍,起點作用。”另一個地窩子裏有4名生病的戰士。第二天一早,地窩子已經被夷平,4名戰士在夜裏都已去世。

後續部隊仍由獨立騎兵師組成,有280人,稱為進藏先遣支隊。王惠誌說,後續部隊到達後,為了不影響他們的士氣,就把當天犧牲的戰士隱藏在地窩子裏,一個摞一個。

李狄三就是5月28日,後續部隊到紮麻芒堡當天去世的。

在甘肅張掖,本刊記者采訪了李狄三的通訊員曾自修。由於高原的經曆,他的健康受到嚴重損害,哮喘甚至使他很難持續講話。

在他的記憶中,李狄三瘦高個子,帶有軍人硬朗的氣質。在1951年初最艱難的日子裏,他從來沒有表現過一絲絕望的情緒。

在李狄三病危的時候,黨支部一度決議要他使用僅有的幾支盤尼西林。李狄三說,懇請大家不要形成決議,讓他臨死背上個不執行決議的名聲。

曾自修就在當場,那時,浮腫已經使李狄三幾乎睜不開眼睛了。後來整理他的遺物時,他們看到李狄三在日記上寫道:連隊到紮麻芒堡不久,我就病倒了,工作沒有做好⋯⋯請黨寬恕⋯⋯

這個1937年參軍的老戰士一直隱藏著自己的病情,直到別人已經可以很明顯地看到他的浮腫。根據李狄三的遺囑,他的遺物:兩本行軍日記交給上級,幾本書和笛子、一件皮大衣茶缸分別送給幾個戰友,衣服交給炊事班的同誌,“因為他們的衣服爛得厲害”。

在生命的最後時光,李狄三沒有忘記自己的家庭:王震發給他的獎品---一支鋼筆希望轉交給他的兒子,還有一條藏族頭人送的狐狸尾巴,“請轉給我的母親”。

看到噶大克

1951年6月6日,先遣連及後續部隊自紮麻芒堡再次出發。根據藏民提供的信息,部隊首先向位於改則南的普蘭進發,然後向西轉進,前往他們最終的目的地---噶大克。

6月中旬,部隊開始翻越岡底斯山。《進軍路線沿途調查材料》記錄說,此前他們已經在海拔5000米以上地區行進了100多公裏。

他們經過的東君拉達阪,按照今天的地圖就是西藏神山之首岡仁波齊。“此山為峻峰聳崖直立,坡度極陡,上下約十裏長。山頂海拔7625英尺,上麵氣候惡劣,空氣稀薄,缺少氧氣。到此呼吸感到特別困難,氣都喘不過來,人們均感頭暈眼花,心中發吐,四肢無力。尤其山頂吹風天冷,睜不開眼睛,凍得人馬直打哆嗦。”藏民經過此地時,都把一塊幹牛糞頂在頭上,作為對牛神的祈禱,保佑可以安全度過。

“登越此山時,不要過急,必須慢爬幾步,休息一下。待換過氣後再行前進,否則一口氣很不容易上到山頂,就是勉強上去,必然疲困,心跳頭暈倒地難過。”

無論是先遣連還是後續部隊,在翻越東君拉達阪都付出了代價。上山時,他們用鎬在冰川上砸出台階,並且鋪上氈子防止打滑。這耗盡了所有人的體力,不斷有人昏迷。等到他們終於下山到海拔5900多米的啞拉過達阪時,有的戰士倒地就再沒有起來。

寒冷使死去的戰士迅速僵硬,就好像紅軍在雪山上的遭遇一樣,看起來像陷入深深的睡眠。

在山腳下的巴格海子,部隊埋葬了翻越岡仁波齊和在此休整時犧牲的大約10名戰士。到這時,繼續行軍的先遣連成員再次精疲力竭,大多數人不得不把自己綁在馬匹上,以免因體力不濟摔落下來。

在李子祥的記憶中,甘肅武山人張佛成是最後一個在行軍途中犧牲的先遣連戰士。他沒有妻兒。一直到2010年,他的侄子才了解到這個失蹤60年親人的去向。

6月29日,先遣連進入普蘭宗,即今天的普蘭縣城。

進抵位於中國最西南部的縣城普蘭,成為整個遠征中最為重要的環節之一。

普蘭位於西藏自治區西南部、阿裏地區南部、喜馬拉雅山南側的峽穀地帶,它扼守中國、印度、尼泊爾三國交界處。19世紀中期,依附於英國的廓爾喀就是從這裏入侵西藏。

事實上,正是在先遣連到達後,中央政權管轄的軍隊才第一次在這條邊界上進行駐防。受到西方勢力策動的南部國家也終止了持續100多年的北侵行動。

1951年8月3日,先遣連及先遣支隊進抵噶大克。曾自修回憶說,他們行進至一個坡頂時,終於看到噶大克。那時已經是下午,遠遠望去小城隻有十幾座石頭房子,百十人的身影。

他環顧左右,看見那些疲憊的戰友們,並沒有人掉下一滴眼淚。

最後的先遣連戰士

遠征結束後,曾自修、王惠誌等人被送回喀什的軍隊醫院。曾自修回憶說,雖然受到了精心治療,但仍有筋疲力盡的戰友在醫院中去世。

然而,這時發生了所謂“叛國集團”案。

1951年解放軍開始在阿裏邊境地區執勤後,境外廣播稱,有共產黨軍隊因不忍艱苦投敵。

阿裏軍分區戰史這樣記載說:在阿裏開展“三反”運動的工作組抱著“抓典型”、“打老虎”的報功心態,隨意將“三反運動”擴大化,捏造先遣連內部有叛國分子,無端炮製先遣連連長曹海林等7人為“叛國集團”。後經上級審查,所謂“叛國集團”之說純屬子虛烏有,未有定性。

“此‘叛國集團’案,是阿裏部隊發展史上極其沉重的一頁,同時,對取得極大榮譽的‘進藏英雄先遣連’官兵來說,這段苦痛的卻是精神、意誌和心靈上的一次洗禮。”

曹海林退伍後一直在阿克蘇的生產建設兵團生活。30多年後,他對一位作家提及這段經曆時說:“當娘的有時不也會錯怪自己的兒子嗎?”這位國民黨起義軍官在上世紀90年代去世。

王惠誌在喀什的一家印刷廠工作到80年代,然後回到臨潼、他妻子的家鄉。如今,80歲的他和女兒、女婿一家住在一起。雖然有退休金作為保障,但由於住房緊張,他每天就睡在客廳的一張單人床上。這些天,他正準備申請廉租房。

曾自修和喬德祿都很滿足在張掖的生活。當然,這是按照中國西北地區小城市的生活標準。喬德祿在新疆的部隊工作到60年代,受到衝擊轉業到甘南老家。他雖然已經聽不見聲音,但是拿著烈士名單時,仍然會喃喃地講起熟悉的某個人。

曾自修身體恢複後回到了普蘭邊防。他後來參與了60年代的邊境戰爭,捍衛這條戰友用生命抵達的界線。曾自修的一生都與高原為伴:回到內地後和喬德祿都在甘肅海拔3000多米的農場又工作了十幾年。

在新疆瑪納斯生活著副班長魏清文。他1952年退伍回到老家瑪納斯,當過鄉黨委書記。退休後享受副處級待遇。在腦子不糊塗的時候,他經常向家人提起的仍是在阿裏的經曆。

85歲的王興才生活在喀什,他在生產建設兵團以一個普通轉業戰士的身份度過了自己的一生。由於以先遣連為前身的部隊目前就駐紮在這裏,他後來經常受到邀請去做報告。不過,最近幾年由於身體快速衰老,他也已經很難清晰地講述當年的遠征。

在巴音格勒蒙古族自治州的和靜縣,85歲的巴力登由於白內障和老年性耳聾,已無法對話。他像一個普通退伍戰士一樣,在家鄉當過鄉村幹部,離休前是公社副書記。

和靜縣黨史辦離休幹部周西萍說,和靜有17名蒙古族戰士加入先遣連,最後隻有5人回到家鄉。他們都屬於土爾扈特,這個生而為遠征的部落。

指導員李子祥,在50年代受到衝擊回到山西運城老家,也當過鄉村幹部,80年代平反。他有個孫子目前在阿裏服役,那個他一生難忘的地方。

副連長彭清雲,在加入先遣連之前已是特級戰鬥英雄。他和曾自修一樣在普蘭服役,高原曾使他隨軍的妻子流產。此後,他在北疆的一個兵站度過了十幾年光陰,直到一位留宿在此的軍區領導經過時偶然了解他的經曆,才得以調動。

不過,當本刊記者在新疆軍區總醫院拜訪他時,這位曾經叱吒風雲的偵察員已經臥床4年,無法談話了。

這些人,無論他從哪裏來,在結束了史詩般的遠征之後,大多像那個年代的普通戰士一樣回到了自己平凡的家庭裏。那裏有他們摯愛的父母、妻子、兒女和兄弟。

紮麻芒堡、噶大克、雪山、聖湖,也經常在他們的眼前浮現。當然,還有那些永遠駐守在阿裏的戰友們

[ 打印 ]
閱讀 ()評論 (6)
評論
黃金將看跌 回複 悄悄話 jinzhengri,你是jinzhengri的粉絲!

什麽?“地形複雜交通不便是一把雙刃劍,對中國軍隊如此,對印度軍隊也會造成同等困難。”?

你會看地圖嗎?你知道在藏南打仗,中國軍隊的補給從那裏來?印度軍隊的補給從那裏來嗎?

我給你個方向吧,中國軍隊的補給從北方來,印度軍隊的補給從南方來。
tudou! 回複 悄悄話 回複yuwux的評論:
"空投100萬民兵解放軍"?你腦子有病啊?
那時空投100人也沒聽說過.還"堅持2年"呢,你讓100萬人啃樹皮,喝雪水?
jinzhengri 回複 悄悄話 近年來,中國政府提出不少為當年放棄藏南地區辯解的理由,以此掩蓋自己的蠢行。其中一條就是神馬“交通不便,後勤不濟”,提出如果不放棄藏南,則冬季後大雪封山,藏南的軍隊補給跟不上,印軍反攻,則會全軍覆沒。這其實是一條荒誕的借口,地形複雜交通不便是一把雙刃劍,對中國軍隊如此,對印度軍隊也會造成同等困難。再說,就是考慮到地形複雜交通不便的因素,那麽中國軍隊在撤退時也應該駐守住藏南地區的一些咽喉要塞,有效地阻止印軍的向北進駐——這也是利用“地形複雜交通不便”這一因素對印度的反製,豈不對我方更有利?而事實是:當年中國軍隊不但完全撤出藏南,而且在撤到麥克馬洪線時,又往北撤20公裏,結果印軍不但開到賣線,而且借機向北繼續蠶食並搶占了很多有利地形,致使現在沿中印軍隊的實際控製線,印方的陣地哨所的地勢更加有優勢,而中國軍隊一方地勢不利,防守被動。這就是當年中國政府“東郭外交”路線的蠢行,中國在戰前就一直主張中印雙方軍隊沿賣線各自後撤20公裏,以和平談判來解決領土爭端。當對印作戰獲勝後,中國仍然擺出“大度”氣派,遵守“諾言”,單方麵按當初的主張從賣線北撤20公裏,以為這樣全世界都會敬重中國。結果證明這是“東郭”蠢行。印度貌不客氣地吞回藏南,而且借機繼續從賣線向北蠶食,搶占有利地勢,造成中國現在的及其狼狽的狀態。

中國政府為蒙騙人民,掩蓋自己的蠢行,不斷編理由,撒謊了皮。簡直是萎縮不堪、腐敗無能。
Joseph758 回複 悄悄話 感謝分享好文!
yuwux 回複 悄悄話 如果空投100萬民兵解放軍,像新疆建設兵團一樣,全部武裝, 隻要堅持2年,等1964年中國原子彈爆後,美國蘇聯印度拿中國一點辦法沒有。
mae 回複 悄悄話 Thank you for sharing ...It is good to know the past...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