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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魯鄭: 希臘警鍾為誰而鳴?

(2011-06-16 17:51:10) 下一個

希臘警鍾為誰而鳴?


  2011-06-17 04:43:17


宋魯鄭


就在全球華人以憤怒和忐忑不安的心情關注南海廣東之時,整個西方社會卻把焦慮和甚至恐慌的目光聚焦在了----一場經濟危機正演變成社會危機和政治危機的----希臘。


希臘是西方民主的發源地,現在也是議會民主製國家。人均GDP2008年就突破了三萬美元。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民主而又富裕的國家。然而,2007年以來的經濟危機卻令希臘繼冰島之後,另一個要破產的國家。由於希臘是歐盟成員國,許多歐盟國家持有希臘的債券,是希臘的債權國。假設希臘倒掉,其連鎖反應將威脅到歐元和歐盟的存在。為此,歐盟製訂和實施了龐大的救援計劃:1100億美元的救助資金(當然也懇請中國施以援手)。然而,一年多過去了,希臘的經濟危機不但沒有緩解,反而進一步惡化:經濟倒退7%,失業率高達16%。 在這種情況下,國際信用評等機構標準普爾六月十三日將希臘債信評等連降三級、打入全球最低評級。然後僅僅過去兩天,即十五日又再將希臘四大銀行的長期債信 評等全部從“B”降到全球最低的“CCC”!為應對惡化的危機,希臘一方麵決定立即出售國有資產,包括希臘郵政、銀行、電信、雅典港口、鐵路、航空、高速 公路和塞薩洛尼基水公司,另一方麵希臘國會不得不再次決定提高稅收、減少開支和大幅裁減20%的 公務員。後一個決定一下成為引發社會危機和政治危機的導火索。憤怒的抗議者高喊“強盜!卷鋪蓋滾開這個國家”的口號,走向首都的街頭並迅速演變成大規模的 暴力衝突。在國會前示威的百姓含淚聲稱:“去年政府號召我們咬緊牙關,說情況很快就會好轉,而現在卻又聲稱我們必須要勒緊腰帶。我們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再失 去的了”。激烈衝突的鏡頭(據現場目擊者稱,警察連警告都不發就施放催淚瓦斯)占據著西方各大媒體----這種似乎隻能發生在第三世界國家的現象----極大地震撼著西方社會。


希臘處於爆炸邊緣的危機之所以令西方震撼,不僅僅是它可能產生的經濟上的連鎖反應----法國的三大銀行由於持有希臘債券而被國際信用評級機構穆迪降級,而是它對西方民主製度的威脅。希臘危機也不過再一次證明了一個非常簡單的道理:不管什麽製度,一旦無法實現經濟增長,就必然喪失合法性。美國著名的經濟學家本傑明·弗裏德曼(哈佛大學威廉·約瑟夫·梅耶政治經濟學教授。曾任經濟學係主任,2005年度約翰·康芒斯獎獲得者)在其名著《經濟增長的道德意義》開門見山的提出:即便是像美國這樣富裕的國家,一旦收入增長長期停滯,民主價值也會處於危險之中。這個時候什麽普世價值,自由、民主、人權都成為浮雲。其實這一幕在上世紀三十年代全球經濟大危機中已上演過:法西斯主義席卷西方社會,西方國家的科學家紛紛湧向蘇聯----這是當年蘇聯迅速實現工業化,在極短的時間趕超西方的重要原因。(自由派學者江平在文章《為民主呐喊》曾這樣說道“沒有民主能不能有真正的社會穩定、沒有民主能不能保證經濟和社會的可持續發展這一係列問題。哪麽,今天希臘給出了答案)。


希臘危機表麵是經濟問題:債務過多(1100萬人,3500億歐元債務,人均3.3萬 歐元),失去了償債能力。但背後仍然是政治因素。長期以來,希臘政府寅吃卯糧,為了加入歐盟和維持在歐盟的地位,刻意隱瞞真實的經濟狀況,直到危機來臨, 紙再也包不住火。但在這個過程中,政黨和選民扮演了同樣不負責任的角色。政黨為了勝選,超越經濟實力不斷提高福利,選民則樂於以選票對這種不負責任的政策 進行支持。而當雙方共同釀成的危機發生後,選民拒不願意承擔後果。以希臘為鏡,西方的民主製度實是已經走到難以持續的十字路口。


西 方民主發展到今天,已經有了普遍認可、成形的模式:多黨、普選和三權分立。相對而言,普選是最晚出現的因素,但普選的出現,則把西方一直由政客、財團唱雙 角戲的格局轉向政客、財團和大眾的三足鼎力。這種遊戲規則要想玩的下去,必須任何一方都是理性和負責任的。但是到今天來看,西方的這套模式正在走向被曆史 終結的命運。今日的西方,並不僅僅是希臘債台高築,所有的主要發達國家都如此。歐盟規定債務占GDP的比重不能超過70%,但:德國81%、英國89%、法國97%、美國99%、葡萄牙99%、愛爾蘭113%、意大利133%、希臘150%日本204%。而且一直處於繼續上漲的態勢。如果不能找到解決之道,早晚每一個發達國家都會成為希臘第二。現在來看,即使有的政府想試圖改變,但卻遭到了選民的強烈反對。2010年法國為緩和危機,進行了力度頗為保守的退休製度改革,把退休年齡從60歲推遲到62歲,就引發了全法國一波接一波的抗議示威。雖然政府最後強行通過,但2012年大選即將來臨,選民自然會把目光投向主張退回到60歲退休的反對黨身上。


不過相對來說,政治人物要對危機承擔更大的責任。美國的聯邦債務已於516日觸及法定債務上限14.29萬 億美元,現在聯邦政府完全依靠各咱緊急措施維持政府正常運作。如果不提高這個上限,美國將無力償還到期債務,出現債務違約。為此,全球三大信評機構都對美 國發出了警訊。但民主、共和兩黨的談判迄今毫無進展。原因在於主導美國的兩大政黨都是政黨利益至上,都不願意妥協。其實解決方案是盡人皆知:再次出台短期 刺激計劃,采取措施在較長期內削減債務(增加財政收入和實施福利改革)。但民主黨與共和黨均當即拒絕了這一提議。共和黨想盡快且最大限度地削減支出而將所 有其它選擇排除在外。民主黨反對消減債務,擔心將廢除聯邦醫療保險計劃和社會保障計劃。雙方絕不妥協的原因,也和2012大選臨近有關。所以現狀是“美國經濟即將陷入衰退。至於美國政府,即使它真的沒有把事情弄得更糟,也隻是在徒勞無功地瞎折騰 “因為美國根本沒有高效的政府。如果有,美國不就會在經濟陷入停滯之際一步一步走向國會授權的違約(英國《金融時報》)。  


美國政客的表現令人憤怒和失望的話,日本就是前所未有的醜惡了。日本發生千年未遇的巨大地震且禍不單行,災區百廢待興、災民急需國家救援時,自民黨卻落井下石於5月下旬提出對菅直人內閣的不信任案、企圖推翻菅直人政權----盡管民意顯示認為自民黨此舉不當高達62%。雖然菅直人並不是一個有經驗的領導人(但為何能擔任總理值的深思),民意支持率極低,但環顧民主黨也好、自民黨也好,看不出哪個政客現在肯定比菅直人更能管好國家。根據民調被認為最適合接替首相的政客最高也隻有6%的認可率。但自民黨並沒反省政策偏離民意,不信任案在國會被廢後仍窮追不舍、逼菅直人辭職,揚言隻要菅直人辭職,自民黨就願意在國會協作,通過發行救災國債的法案等----國 家的急需卻成為自民黨作為趕菅直人下台的重要籌碼。醜惡的還不止自民黨,民主黨內原來與菅直人對立的前黨代表小澤一郎雖還在等待司法調查他涉嫌的受賄案, 卻也在他的派係議員們前呼後擁中謀劃倒閣,而原來支持菅直人、甚至進入過菅直人內閣的前原誠司、黨幹事長岡田克也等也紛紛倒戈相向,公開呼籲菅直人盡快辭 職,暴露了國家危難中也依然抑製不住的個人私欲和野心的醜惡。就是菅直人自己,他所聲稱的救災告以段落之後再辭職實質也是拿救災作盾而為了一己私利和烏紗 帽罷了。


所以這就是為什麽盡管地震已經過去三個多月,仍然有九萬多災民無家可歸(臨時安置房建成數量尚不足一半,而且由於部分配套生活設施未能落實,已建成安置房的入住率僅為40%),八成民眾認為政府救災不力。而日本更創造了世界上債務占GDP的比重最高的紀錄:204%


然 而,目前歐盟擔心的不僅僅是經濟處於危局的冰島、希臘、葡萄牙、西班牙和下一個可能的多米諾意大利。還有政治危機已達一年的比利時。比利時選舉後出現的無 政府狀態已經持續一年,堪稱前無古人。而且國家一直處於解體的邊緣。這對於正竭力走向一體化歐盟來說意味著什麽不言而喻。至少,民主在比利時既不能解決政 黨紛爭,也不能維持國家的統一(還有加拿大)。從目前整個西方來看,民主製度要麽在經濟發展上處於困境,要麽不能解決紛爭和維持國家統一。哪麽它的正當 性、合法性何在呢?當然比利時比竟還是發達國家,如果同樣的事發生在第三世界國家,早就發生內戰和動亂了。


所以,盡管希臘的經濟規模在歐盟堪稱微不足道,但法國第一大報《費加羅》仍然在封麵使用了如此聳聞的大標題:希臘的崩潰威脅整個歐洲。因為這不僅僅是經濟的危機傳導,更意味著對西方政治模式的威脅。希臘敲響的是整個西方的喪鍾。正如一位網友在BBC網站上的留言:希臘的問題和債務無關,實是對現行政治體係的不信任和衝突。(the trouble in Greece now is nothing to do with the debt; it is theactual mistrust and frustration with the political system FULL STOP!


最 後還要借此篇文章談一下越南。二十一世紀以來,中國的自由派群體一再把越南當做中國政改的榜樣。可是越南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國家?它的政改產生了什麽成效? 卻都是自由派回避的內容。這一次圍繞南海衝突,一下將越南窮兵黷武的麵目展現於世人麵前,更將越南的真實狀況曝光於自由派所遮掩的朗朗乾坤之下。


越南曾是向中國改革開放學習的好學生,但進入二十一世紀,越南卻陷入經濟危機:股市暴跌(2007年縮水65%)、貨幣狂貶(越南國家銀行於2011211日對越南盾貶值9.3%,過去已經貶值40%)、通脹急升(通貨膨脹最高接近30%,現在仍然是兩位數)、房價猛跌、外債高企(越南的外匯儲備一百億美元左右,而國家的外債卻有300億美元左右)。越南經濟多麽差,可以拿中國經濟落後而又和越南接壤的廣西進行對比:廣西人口5000萬,麵積24萬平方公裏,2010GDP1460億美元;越南8700萬人口,麵積33萬平方公裏,去年GDP1046億美元。事實上,越南的經濟總量和中國倒數的雲南(雲南人口僅是越南的一半)不相上下,人均GDP僅是中國最後一名貴州省的二分之一。盡管如此,2011,越南軍費預算暴漲70%!並高調在南海主權問題上向中國挑釁。


除了經濟指標,其他指標也遠遠落後於中國。僅舉兩例:2009年中國電力人均消費達到2974kwh,越南則是0.795kwh,和自由派最蔑視的朝鮮相差無幾(0.738kwh); 國家風險指標越南是最高級別:六級(和朝鮮一樣)。中國則為四級(印度俄羅斯、印尼三個民主國家為五級。五級和六級是指高風險、不穩定國家)。在中國, 生活最為貧窮和處於底層的男性無法娶妻生子,就隻能到越南采購新娘或者娶非法入境的越南女性。而越南每年都有大量勞工偷渡到中國打工----工資隻有中國工人的一半。(2009年以來,廣西公安邊防總隊共查獲非法入境人員2251820人、攔阻4839名、遣返2218人。由於中越邊境線一千多公裏,無法攔截的非法勞工無法統計)。還有一點要指出的是,越南社會腐敗極其嚴重,在總部設在德國的透明國際發布的全球排名中名列第116位!(中國72位) 。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國家,竟然被中國的自由派群體拿來當做中國的榜樣!!(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之究竟。出發點何為啊?)難道他們真的不知道衡量一個製度成功與否的標準是什麽嗎?


最後,本文以中國社會科學院學者蔡昉先生的一段話做為結尾:中國經濟的確特殊性太多了。我作為一個經濟學家,人家讓我回答:你說現成的理論更重要還是生活更重要?我一定會選擇後者。(本人也有一問:我們在西方的現實和民主理論之間選擇哪一個?)


以從中國農村改革的經驗來看,我們看待製度變革不能用非黑即白的方式,中國任何領域的改革都是逐步推進的。製度改革不是革命,並不是立刻推翻一項製度,而往往是在新製度中有舊製度的因素。新的因素是在探索中形成的,也要在實踐中增加,改革就是在這樣的過程中推進並最終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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