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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楊禹先生:不懂的還是不要亂說為好!

(2011-05-23 17:53:36) 下一個

(轉)楊禹先生:不懂的還是不要亂說為好!


(2011-05-22 12:19:00)




5月22日的中央電視台新聞頻道再次報道了我國鐵礦石的進口亂象。“記者調查發現,商務部此前公布的鐵礦石進口貿易資質企業名單已形同虛設,大量不具備資質的企業都在從事鐵礦石進口貿易,無序進口很大程度上造成了近年來我國鐵礦石談判節節敗退。”


 


接著,特邀評論員楊禹對此評論說,“在談判桌上我們要適當增加政府力量,同時,鋼鐵企業也要通過提高自身能力來形成合力,隻有把談判桌上的話語權找到了,鐵礦石進口亂象才能逐漸消除。”


 


以前也看過楊禹先生對許多事情的評論,總的感覺是此公真的很敢說:對於那些他從事或不從事,熟悉或不熟悉的東西,一概敢於長篇大論滔滔不絕。本人沒有楊禹 先生那麽大膽,對那些不從事不熟悉的事,不是那麽敢於輕易下結論。所以,對於楊禹先生以前發表的那些評論,從來沒有說什麽。可如今,作為一個對鐵礦石進口 非常熟悉的人,感覺有資格也有責任對此發表幾句“對評論的評論”了:


 


圍繞鐵礦石價格“話語權”,其實也就是定價權旁落外商之手,坊間的議論早不是一天兩天了;至於鐵礦石“貿易”---在這裏特別給貿易打了引號,原因下麵很快就會解釋--- 的一片混亂,更是已然持續了足有十年之久。別的東西往往是價格有大起也有大落,而鐵礦石十年來總而言之確確實實是大漲小回(盡管落價時其絕對幅度也是很嚇 人的),從十幾二十來塊錢一噸一直到如今摸高至接近200美元一噸;別的東西尚且還有“一收就死,一放就亂”之說,而鐵礦石卻曆來是一片混亂亂上加亂,而 且“越亂越管,越管越亂”,簡直就是“亂得沒治了”。


 


事情混亂到了這個程度,被動到了這個程度,稍微有那麽點敏感的人都會知道,這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更不是在跟外商的談判桌上“適當增加政府力量”就可以收拾好的。更何況,我們又不是沒看到“適當增加政府力量”的“成果”如何:自從具有“準官方”身份的中鋼協頂替寶鋼“領銜”中國的鐵礦石進口談判以來,一年一度的長協價格給談成了一季度一調整的浮動價格,接著給談成了一個月一調整的準現貨價格,接下來更是連談判的資格都給談沒了,成了人家三大礦連談都不跟這邊談,直接一個傳真扔過來:下批貨漲價,立即照這個價付款,否則斷供!羅冰生與單冠華二位先生談出來這麽個“成果”,借用郎鹹平教授的話,夠得上“現代琦善”的標準了吧!


 


那麽,鐵礦石進口何以弄成這麽一個“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局麵,圍繞著這些“瘋狂的石頭”,又何以亂象叢生群魔亂舞?真的就是“資質管理是一個很簡單的事情,也是一個很基礎的管理,但是如果在這方麵出現了缺口,就可能造成鐵礦石進口的亂象”這麽簡單嗎?!


 


首先,解釋一下上麵的“貿易”為什麽打了引號:嚴格地說,那些手上沒有進口資質的企業從事的根本就不構成對外貿易----沒有進口資質,鐵礦石是不可能清關的;而倘若海關沒有放行,鐵礦石就入境了,那足以構成走私犯罪,絕不可能是違規那麽簡單!----而實際上,就法律意義而言,那些在日照北侖青島等碼頭堆積如山的鐵礦石都是合法進口的:與外商簽合同的哪個不是有鐵礦石進口資質的企業?!至於那些沒有進口資質的企業,都隻是與有進口資質的企業簽署了國內買賣合同,從外商進口鐵礦石的合同上根本沒出現過他們的名字,怎能說他們是在進行“無序進口”呢?!


 


其次,楊禹先生指責“倒爺們”製造了“鐵礦石價格不斷上漲的勢頭”,製造了“炒賣和囤積的行為”。那麽好吧,讓我們好好看看這些“可惡的倒爺”們都是何許人也:在幾年前那段“最好的光景”裏,寶鋼首鋼中鋼等大型鋼企倒賣鐵礦石所獲的暴利遠遠超過其冶煉鋼鐵主業帶來的利潤。 這不是別人說的,而就是鋼企老總們半是炫耀半帶懷念地一再當眾提起。不言而喻的是,這些“最大的倒爺”們----用舊話說應該就是“大老虎”們----無 一例外都手持國家頒發的鐵礦石進口許可證。這足以充分證明“在談判桌上失掉了話語權”的責任絕非資質管理不到位那麽簡單!


 


講這些並不是為那些同樣要為鐵礦石亂象承擔相當一部分責任的小鋼廠與小倒爺們開脫,事實上,對於鐵礦石進口資質管理的混亂,早在2009年夏本人就曾公開評論過。 從國家法規的嚴肅性出發,既然實行了進口資質管理,就應將其落到實處,這是毋庸質疑的。然而,問題在於,事情僅僅就是這麽簡單嗎?就算是大動幹戈地“整 頓”鐵礦石的“進口秩序”,瘋狂的囤積與炒賣就會休止了嗎?國際鐵礦石貿易的定價權,或者說是所謂“話語權”,就會到了中國這個進口量占全球一半的鐵礦石 消費大國手裏嗎?


 


毫無疑問,答案都是否定的!而某些人極力主張的取消進口許可證管理,讓“民營企業”敞開進口鐵礦石,通過市場機製的調節自行解決問題,同樣也不可能收到什麽效果。隻要中國鋼鐵業保持著官僚們的廣泛介入與肆無忌憚的尋租活動,局麵就不可能有根本的改觀。就此而言,鐵礦石問題的存在不過是改革不徹底的一個表象;而鐵礦石問題的解決,必須通過也隻能通過所有製的改革。說得更透徹一些,就是由官僚資本主義向自由資本主義的改革!


 


鋼鐵業的散、亂、差究竟從何而來?


鋼鐵業在中國是一個政府介入太多太深的行業:鋼鐵公司有政府介入,鐵礦石供應有政府介入,煉焦煤供應有政府介入,汙染排放有政府介入,崗位分配有政府介入,基礎建設與蓋房子用鋼鐵的市場需求還是有政府介入...國有大型鋼企就不用說了,那些“民營”小鋼廠又有幾個裏頭沒有“縣太爺”們的幹股呢?不客氣地說,直到二十一世紀的今天,中國鋼鐵業仍然並未完全走出晚清時期“官督商辦”的色彩,以至所謂的國營與民營之爭在很大程度上演化為中央政府與地方政府的博弈。


 


誠然,鐵礦石進口的秩序極端混亂背後原因極其複雜。但就其根本來說,原因在於整個鋼鐵業的秩序就是極其混亂的;而整個鋼鐵業的秩序長期以來一直極其混亂,核心因素就在於政府官僚們的廣泛介入,特別是地方政府及其官僚們無孔不入的廣泛介入。為什麽中國的鋼鐵工業集中度如此之差?核心就在於地方政府都本能般地要抓個鋼廠在手裏:山東省政府要抓住山鋼,日照市政府要抓住日鋼,河南省政府要抓住安鋼..........而一眼望去到處都是小鋼廠的河北省政府也不惜把這一大堆小鋼廠愣是給硬湊到一起,“組建”了一個事實上根本就不存在於這個星球上的“河北鋼鐵”。“官督商辦”,甚至幹脆就是“官營官辦”,而且是從上到下五級政府每一級都削尖了腦袋要介入的“官督官營官辦”,致使中國的鋼鐵業完全而徹底的“碎片化”----反映到對鐵礦石的需求上,那就是日本的鐵礦石買方隻有一家新日鐵,韓國的鐵礦石買方隻有一家浦項製鐵,就連同屬“第三世界”的印度也基本隻有一家米塔爾.........可是,中國呢?最最保守的估計也是足足有兩三千家鐵礦石買方這還僅僅是有實力有意願想從國外直接進貨的,如果算上那些隻能高價從國內現貨市場上買鐵礦石的小鋼廠,那數目絕對是數以萬計,而且不是幾萬個,而是恐怕要上幾十萬的“規模”。


 


什麽叫一盤散沙?這就叫一盤散沙!中國是世界上最大的鐵礦石進口國,但中國的鋼企卻絕不是世界上最大的鐵礦石購買企業!這就是中國鐵礦石進口的現狀,這才是大家看到的定價權旁落囤積炒作泛濫鐵礦石價格一漲再漲真正的根源之所在!行業集中度與議價能力成正比,這是商道上的常識!經過多年兼並重組已經形成高度壟斷的三大礦對陣如此一盤散沙的中國鋼鐵業,不跟吃豆腐喝蛋湯那麽容易才怪呢!


 


回到進口資質管理的問題上:是的,無論合理還是不合理,國法既然頒布,那就應當維護國法的嚴肅性。鐵礦石既然是需要許可證的進口商品,不是誰想買就能買 的,那就嚴格管理起來,隻讓那一百多家企業去進口(或者按照某些聲音縮減到幾十家)好了,或許多少可以改善一點談判桌上的不對稱局麵罷。可事實上的情況 呢?許可證管製形同虛設,不管是誰隻要花點錢“租”個許可證,必要時再打點打點海關就能通關----這許可證管製到底算什麽?算是給官僚們提供外快的渠道嗎?!楊禹先生說“要做好資質管理”,恐怕是這些人民公仆們第一個不答應吧----進口資質管好了,他們權力尋租的渠道也就斷了,他們還有他們周圍的那些個利益集團成員們受得了這個打擊嗎?!


 


楊禹先生說“我們的企業還是要通過提高自己的能力,來形成談判桌上的合力”,還說“還是要盡快地完成鋼鐵企業的結構調整,在結構結構調整完成之後企業本身的綜合能力提高了,他在談判桌上的能力也才能夠提高”,這話說得真好啊!好得跟沒說一樣!那些形同笑話一般的“合並”與充斥著作秀與鬧劇的“重組”,我們大家還見得少嗎?!而 且楊禹先生居然還說“有沒有可能采取更多的期貨的方式來確定鐵礦石談判的價格”,並稱之為“一些市場經濟環境之下可以利用的,有利於我們今後增加談判話語 權的方式”----這知道的說楊禹先生是膽大包天什麽都敢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楊禹先生是被三大礦收買了的內鬼呢!----且不說對於品位多變的鐵礦石,如 何推行期貨交易的技術問題如何解決尚無定論。真正要命的是一旦鐵礦石被推上了期貨舞台,其屬性必然更進一步金融化,而幕後早已被金融資本控製,董事會裏不乏紐約華爾街倫敦金融城高手的國際礦業巨頭和至今幹部們仍以計劃經濟產品經濟時期學冶金技術為主體,“連看英文合同都費勁”的中國鋼企,到底是哪個做夢都想把鐵礦石交易變成金融期貨方式,難道楊禹先生也沒搞清楚嗎?!


 


所以說,在大言不慚“隻有把談判桌上的話語權找到了,在沿海的港口所看到的這種亂象才能逐漸地消除”之前,楊禹先生,還是回贈你一句:隻有調查研究之後才有發言權,至於不懂的,還是不要亂說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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