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越抗美作戰回憶錄 （轉） 六 完

援越抗美作戰回憶錄（連載）之六

向烈士告別，勝利之師凱旋而歸

連 長、指導員從團司令部開會回來，已是上午十點鍾了。回來後，讓通訊員將黨支部委員，和排以上幹部叫到連指揮所來，召開支委擴大會。會上由黨支部書記、指導 員周振漢同誌，傳達了團司令部作戰會議的精神。根據中央軍委的指示精神，我高炮六十七師除六０八團外，（因第一批出國作戰部隊，高炮六十一師，和我師換防 時，因六０七團入越後一直沒有遇到戰機。要求繼續留在越南參加戰鬥。而我師的一００高炮六０八團，在青海核實驗基地，執行防空作戰任務。暫時不能參加全師 的戰鬥序列。因此中央軍委同意，將六０七團留下加入我師的戰鬥序列，繼續參加戰鬥。六月份六０八團才入越換下六０七團，歸編我師戰鬥序列。）經過八個多月 的艱苦奮戰，已經圓滿地完成了援越抗美的作戰任務。並於十月底、十一月初分別撤出戰鬥，與南京軍區高炮第六十五師進行換防回國。並要求各單位在這近半個月 的時間裏，向部隊做好政治思想動員工作。講清以下幾個問題。第一、部隊換防，是為了更好地援助越南，進行抗擊美帝國主義的鬥爭。使參戰部隊能得到及時的休 整。同時達到在和平情況下，利用越南戰場，進行輪換部隊作戰，達到進一步提高各高炮部隊作戰能力的目的。第二、不能因為要換防回國，而鬆懈部隊的戰鬥情 緒。從現在起，一直到回到國內這期間，必須保持高度的戰備觀念，做好每一件戰備工作。打好每一場戰鬥，站好最後一班崗。第三、每連選派四個同誌，在適當的 時間由團部統一帶領，到友誼山為犧牲的戰友掃墓，向烈士作最後的告別，時間另行通知。第四、做好群眾工作，檢查好部隊有沒有違反民族政策，和群眾紀律的地 方，做好善後工作，凡牽扯重大問題，及時上報團政治處，不留後遺症，保持我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光榮本色。第五、做好與南京軍區，高炮第六十五師各部隊的交接 工作。要毫無保留地將戰區的各種情況，向兄弟部隊交代清楚。第六、各營各連認真做好撤出陣地的預案。在換防工作中，把安全工作放在第一位。做到不傷一人， 不損壞一件武器和裝備。交替撤出陣地，隨時做好戰鬥準備，以防敵機的偷襲。會議還決定做好對部隊政治思想的動員工作等問題。

會 議結束後，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全排的同誌們。大家聽到很快就要回國的消息後，都很高興。說實話八、九個月的戰鬥生活，我們部隊指戰員，從政治思想素質，到 軍事技術、戰術在實戰中都得到很大的鍛煉和提高。但是由於戰鬥生活的艱苦，部隊指戰員也十分的疲勞。因為我們團的任務，是在保河與安沛之間一百五十公裏範 圍內，以遊擊作戰的形式，打擊美國空軍的有生力量。因此我們有時打一仗就得轉移一次陣地。平均每個月要轉移三次以上陣地。尤其是七月份，戰鬥十分頻繁。單 是二營就轉移了七次陣地。尤其是每到達一個新的陣地，加上陣地是山高坡陡，要將火炮用大纜繩，一門門地拉到山上去。還要將數噸重的彈藥和物質，用肩膀扛上 山去。再加上構築工事，做射擊前的準備，陣地偽裝等一係列的工作。每轉移一次陣地，同誌們兩三天都得不到一點睡眠。有的戰士在大便時，突然就跌倒在地，班 長見好久不來，到附近找到他時，他趴在地上還在呼呼大睡。要不是有戰鬥任務，真不忍心叫醒他。說到拉炮這就更加艱險，常言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這拉炮下山就 更難了。在七月份的一次轉移陣地中，二營的一個炮連（具體是那個連隊我想不起來了）在拉炮下山時，因坡陡路滑，兩個排五、六十人用大繩拉住一門炮，慢慢地 向下滑行。班長拉著牽引杆進行導向。兩旁四人每人手拿三角木，各負責一個輪胎，在打滑時將三角木及時墊在輪胎下，以防不測。而排長曹丙剛同誌在左後輪處負 責安全。當時火炮慢慢下滑，突然火炮向下的衝力加大，而拉炮的同誌們腳下打滑，火炮開始失控，曹排長一看不好，大喊一聲：“快墊三角木”，但是連續二次輪 胎都跳過三角木。這時眼看火炮就要失去控製，搞不好就會發生炮毀人亡的重大事故。曹排長大喊一聲“拉住”，就用自己的肩膀扛住了火炮的左後輪。就在這時隻 見他腳下一滑，他的整個身體都墊在炮輪下。火炮停下了，是曹排長用身體擋住了炮輪，挽救了這場重大事故。大家連忙穩固好火炮，急忙把排長從火炮下抬了出 來，他已疼得昏迷過去了。領導及時將他送往野戰醫院進行搶救。他的命是保住了，但是腰脊椎骨斷了。造成了終身的殘廢，從此要靠鋼絲背心才能撐起腰來。所以 部隊戰鬥生活的艱苦程度，是可想而知的。根本得不到很好的休息，長期處於疲勞狀態。八、九個月來，部隊指戰員的體重，平均下降了十四斤左右。所以聽到要回 國休整的消息，怎麽能不高興呢。

下午連長和指導員分別向全連作了動員。我連現在所在的 陣地，因地形的限製分別占領在兩個山頭上。我們一排和三排在主陣地上，二排由副連長帶領，在主陣地右側近八十米處的高地上。這兩個山頭相連，中間為馬腰 型。所以部隊動員必須分別進行。然後各班就在陣地掩體裏進行討論，以理解上級的指示精神。我參加了一班的討論會，同誌們發言都很積極。聽到大家那淳樸的言 語，我感到非常的欣慰。他們發言雖然不多，但對上級的指示精神還是理解的。

十月下旬的 一天下午，在團政治處的組織帶領下，每連各派四名代表，到距離安沛市四十公裏處的友誼山烈士陵園，為烈士掃墓。我們連由副指導員許學評同誌帶隊、我、二排 六班長劉同慶、三排九班戰士馮成紅四位同誌，代表全連指戰員去向烈士告別。下午一點半，我們四人就在山下的路口等待團部的車輛。十五分鍾後，團部的車來 了，是由我們管理股的曹協理員帶隊，警衛排長竇謹陽看見了我高興地說：“老孫，你小子還活著啊”。我一見是他，六三年我在團直警衛排時的戰友。我高興地捶 了他一拳說：“這不是去看看還有沒有我的位置”。我們鬧了一會後，我問：“你們怎麽樣，幾個老弟兄還好嗎”？“大家都很好，但也很羨慕你和周稀平，你們打 了那麽多的仗。可我們幾個也當了五、六年的兵，可一仗也沒有打過，看來我這一輩是打不上了”。周稀平就是我連三排長，都是警衛排的老夥計。我說：“你們在 團司令部，見到的戰鬥還少嗎，雖然沒有親自參加射擊，但所處的感受那比我們還要深。我們還不處在同一個戰場上嗎”。我們高興地交談著，不時和其他的戰友打 著招呼。大家顯得是那樣的親切，和那樣的興奮，這就是戰鬥的情誼。自從出國作戰以來，各連都是占山為王，各自為仗。平時很難見麵，這次難得見麵，大家都喋 喋不休地說個沒完。汽車在顛跛不平的山路上行走，大家站在車上，隨著車輛的顛跛，不時地晃來晃去。終於在下午的三點多鍾到達友誼山。

這 個友誼山本來不叫友誼山。自從我們軍隊入越參戰以來，部隊開始有了傷亡，我國大使館在越南政府的幫助下，將這座山作為掩埋我軍犧牲烈士的陵園。從此就命名 為友誼山烈士陵園。這座山不太很高，山北比較陡峭，山南是比較平緩的山坡。山坡下兩百多米處，有一方圓近萬平方米大小的池塘。這是一個風水很不錯的地方。 按照我們中國人民的風俗習慣，這個地方是前有照後有靠，是掩埋革命烈士的最理想的風水寶地。我們站在山下，向上一看，山坡上掩埋了近四、五百個墳墓。這當 中有高炮第六十一師的烈士。有工程鐵道兵犧牲的烈士。工程鐵道兵部隊犧牲的人員比較多，因為他們沒有防空武器和空中情報，基本處在被動挨打的狀況。而他們 的工作麵比較狹窄，人員又比較集中。每次他們修複被炸毀的鐵路和橋梁時，隻能派出防空觀察哨。當發現空情時，觀察哨立即鳴槍報警，施工部隊聽到報警槍聲， 立即撤離施工現場進行隱蔽。但是有時敵機來到太快，人員還沒有來的及撤離，炸彈就落在他們的頭上了，這才發現敵情，但已經晚了，所以每次傷亡都很慘重。可 以說越南北方的兩條鐵路運輸線，都是我軍用生命和鮮血所澆灌的。在陵園墓與墓之間的間隔，有一點五米的距離。中間栽了一棵青鬆。墓是清一色的水泥墓，墓前 豎著一塊水泥墓碑。上麵用中越兩國文字，分別刻著烈士的姓名、籍貫和戰鬥英勇事跡。我們在墓地前列隊，舉行向烈士的告別儀式。然後分別將所有的墓地周圍的 雜草鋤盡，打掃幹淨。我和許副指導員一道，去尋找我團四位烈士墳墓。當我們來到梁太楠烈士的墓前。看著這位入伍才三個多月的新戰友，靜靜地躺在那裏。我們 的心感到非常的沉痛。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把他送到部隊，才打第一仗他就英勇地犧牲了。這時他們連隊的四位同誌，來到他的墓前，向他作最後的告別。大家的 心情悲憤到了極點，他的那位班長站在他的墓前，止不住地痛哭起來。他說：“兄弟，你安歇吧。我代表全班的同誌們向您告別來了。您是我們班的驕傲，我們會永 遠記住你的”。他的哭聲感染了我們，也止不住流下了眼淚。我團另外三位烈士分別是：二連在三月三日戰鬥中，被後炮誤傷而犧牲的三炮手。在七月份戰鬥中犧牲 的二營（記不清是那個連隊了）的一位戰友，還有一位是因感染上疾病而去世的戰友。後來我們找到了桑家貴連長的墳墓。墓前有一束山花，看來六一九團的同誌們 已經來過了。我默默地站在他的墓前，向這位類似兄長的領導，作最後的告別，恭恭敬敬地行了三個禮。心中念道：“老排長，你安歇吧，我會永遠記住您的”。臨 走我站在老排長的墓前，環顧了一下四周的墓地。心情十分沉痛，八、九個月的戰鬥生活即將結束了。我們將要離開這片土地，可留下這一百五十多位戰友，也留下 了我們的心。我們告別了這些戰友，念念不舍地走了。把他們留在了異國他鄉，永遠地離開了他們。

離 回國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大家都在默默地準備著。講這回國的準備，其實也沒什麽準備的。大家的心早就想著回國了。幾個今年剛入伍的廣東同誌，他們都在問山東 冷不冷。雪是個什麽樣子，我們部隊的營房在哪裏。三班長張藍春嚇唬他們說：“山東可冷了，冬天都能達到零下十好幾度。在室外小便要用棍子敲，不然就會凍上 了。”我說：“三班長，你別嚇唬他們了。其實你們不用那麽害怕，山東屬溫帶氣候，一年四季比較分明。雖說冬天天氣冷點兒，但我們穿上棉衣、棉鞋，戴上棉帽 子。室內再生上火爐，你們看還會冷嗎”。戴金水回頭對他班長說：“班長，你真壞，就會嚇唬我們”說得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

這 幾天天氣特別好，敵機沒有什麽大的行動。不時地利用超低空對我防區進行偵察。由於敵機高度隻有二、三百米，角速度太快。炮雖然打響了，但並不湊效，沒有將 敵機擊落。這天中午，大家正在草棚內午休，忽然聽到二排的陣地上傳來一片吵雜聲。我們朝著他們的方向望去，隻見他們陣地的左側方，黑呀呀的一片，象是馬蜂 在地上翻騰。但因距離比較遠，看不清楚是怎麽回事。我連忙向一班戰士馮建平說：“快到陣地上把我的望遠鏡拿來”。一會兒小馮將望遠鏡拿來了。我用望遠鏡一 看，才發現一團馬蜂將一個戰士圍在中間，這個戰士疼得在地上翻滾。同誌們一個個拿著被子，往這個戰士身上蓋。看來整個場麵是十分驚險，過了一會副連長打來 電話，要連部衛生員帶著衛生箱趕快過去。並將大致情況向連長作了匯報。原來是六班副班長李德安同誌，被馬蜂蟄了非常嚴重，需要立即送往野戰醫院搶救。連長 連忙打電話向團司令部匯報了情況，很快團衛生隊的野戰救護車，將小李送往野戰醫院。

當 天旁晚，副連長王沛然同誌回到了連部。聽他講述了當時的情況，才知道事情發生的經過。中午午飯後，二排的同誌們都在帳篷裏午休。六班戰士孔翔龍，從山下挑 水回來，在他的身後跟來了幾隻馬蜂。這幾隻馬蜂並無惡意，隻是想在他身上采集一點汗水中的鹽份。但由於孔翔龍同誌在挑水的過程中，身體在不停地晃動而無法 采集。當他挑水回到了住處，他的副班長李德安坐在帳篷內的鋪板上，一手搖著蒲扇，一手擦著臉上的汗水。看見小孔挑水回來就說：“中午天太熱了，不用再去挑 了，早點休息吧”。孔翔龍答應了一聲，放下擔子擦了把汗，就去休息了。就在這時副班長李德安，感覺到後麵脖子上有東西在爬動。就拍的一聲隨手打了一巴掌， 將在他後脖子上爬動的馬蜂給打死了。他當時並未在意。不一會其他幾隻馬蜂就開始向他報複性攻擊。他當時還在開著玩笑地叫了聲，有敵情，說著就用蒲扇在不停 地撲打著馬蜂。不多會兒的工夫，馬蜂成群地飛來向他進行攻擊。開始他還有聲有色地用襯衣拍打著，但他看見成群的馬蜂飛來，他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但為時已 經晚了。馬蜂是一種報複極強的昆蟲，它不主攻傷人，它的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小李無形中打死了一隻馬蜂，這就如同捅了馬蜂 窩。大量的馬蜂都集中攻擊小李一人。二排長和六班長一開始也沒有看出問題的嚴重性。當看到成群集隊的馬蜂，蜂勇而來時，這才感到馬蜂的可怕。立即提醒大家 就地蹲下，就是被馬蜂蟄了也不能再打。就在這時小李已被馬蜂蟄得滿地亂滾。成群的蜂團隨著小李滾動而滾動。這時六班長建議用被子蓋在小李身上。二排長立即 采納了六班長的建議。用被子先將自己包起來，再拿著被子一床床地蓋在李得安的身上。這時小李已經疼得昏迷過去了。成群的馬蜂，在小李的周圍轉了有二十多分 鍾，這才慢慢地飛散了。大家把李得安同誌從死馬蜂堆裏扒了出來，渾身被蜂毒毒得都浮腫起來，浮腫得沒有個人型了。幾個同誌不停地給他拔蜂刺，直到團衛生隊 的救護車來後，軍醫給他打了一針強心劑，並及時將他送到野戰醫院進行搶救。醫生說這麽嚴重的傷毒，再晚送一小時就危險了。但是醫生也告訴衛生員，小李傷病 好了以後，起碼有十年免疫力。這就是他因禍得福的好處。沒幾天我們奉命凱旋而歸，他因在野戰醫院治療而未能及時歸隊。一直在醫院治療了近一月的時間，才傷 好歸隊，直接回到山東省益都縣（現在的青州市）堯王山營房。

十月底的一天旁晚，河內時 間六時整。我連奉命撤出陣地，於七點三十分到達團結集地。編入團司令部的行軍行列，於八時整出發。途經越南的北光、河江經過一夜的行軍，於第二天的淩晨六 時，到達中越邊界的船頭邊防站。那裏的中越邊界，是以一條小河為國界線。河的北岸是中國，南岸就是越南。而這條小河隻有七、八米的寬度。一座四、五米寬的 木橋是兩國的唯一通道。雙方的檢查站，建在橋頭的各自一方。雙方檢查站前，各豎了一根紅白相間欄杆。我們順利地通過了雙方的檢查站。看到了列隊歡迎我們的 隊伍，他們是由邊防部隊，當地的學生和群眾組成的。他們敲打著鑼鼓，扛著橫幅標語。上麵寫著“向勝利歸來的出國部隊學習，向勝利歸來的出國部隊致敬”。學 生和群眾的左手臂上，戴著紅衛兵的袖標。這是我們第一次看到的紅衛兵。大家都非常新奇。整個部隊進入國境後，在公路邊重新集結整理好行軍隊伍，簡單進行休 息。吃了點所帶的幹糧，又重新出發。我們沿著河邊的公路前進，沒走多遠的路程就開始爬山。那就是老山。（就是這個老山，十三年後就成了中越反擊戰的一個主 要戰場。這是我們所沒有想到的）老山是中越邊界的山脈主峰，山很高。再說我們的汽車，都是朝鮮戰場上下來的老爺車。每爬不了多高的路，發動機的水箱就開鍋 了。一路上不斷地加水，好在老山是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高。公路的兩邊都有清清的流水，不需要到處去找水。一直到中午的十二點，才到了山頂。我站在老山山頂 上，透過層層雲霧，清晰地看到了船頭邊防站，和中越兩國的邊境。（現在回想起來，戰爭中誰控製了老山這個製高點，誰就掌握了戰爭的先機。所以十三年後的七 九年，越南軍隊為達到侵犯和騷擾我邊界的目的。搶先占領了老山陣地這個製高點，控製我國大片領土。為奪取這個製高點，我軍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我們簡單地休 息了一會，繼續前進趕路。在下午的二點多鍾，我們到達了雲南的邊防城鎮，文山州的麻栗坡。在麻栗坡我們住在一所學校裏。我師後勤人員為我們打點了一切。給 我們發放了我軍的草綠色的新軍服，紅色的帽徽和紅色的領章。從二月份入越，換上越南人民軍的服裝到現在，已有近十個月沒有見到我軍的軍服了。接著我們到一 個單位的浴室，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換上嶄新的新軍裝，頓時一個個變得英俊起來。到了旁晚我們吃到了非常豐盛的晚餐。是四菜一湯。因為我們在越南的生 活太艱苦了，常年吃不到新鮮蔬菜。吃的是蛋粉、蔬菜幹、罐頭等食品。後來從國內拉來了活豬，才能吃到新鮮的豬肉。因常年吃不到新鮮蔬菜，我們都得了一種叫 繡球風的疾病。一個個的下身就象得了澀症，非常的瘙癢。又因常年缺乏維生素，每到夜間都成夜盲症，看不見走路了，嚴重地影響了部隊的戰鬥力。團衛生隊從國 內采購了，大量的六合維生素和九合維生素。但還是治不好。後來我們想到了，隻因為缺乏維生素，就是因為長期吃不到蔬菜所造成的。那我們采食大量的野菜，不 也增加了維生素嗎。因此我們在陣地附近采摘能吃的野菜，樹葉等野生植物當菜吃。前後不到一星期時間，兩種疾病就全治好了。回國的第一餐就能吃到四菜一湯， 就象過年一樣了。晚上原來準備觀看文藝節目，因部隊已二天一夜沒有休息了，就早早地就寢了。第二天上午仍然是休息，大家實在是太累了繼續睡覺，恨不得把所 有缺的覺都補回來。下午三點，在一家單位的禮堂裏，由雲南省文山州州委領導召開的歡迎大會。並觀看了文山州文化館的慰問演出。文山州是一個少數民族的自治 州。文化館的文藝演出，是以少數民族的歌舞表演為主。反映了少數民族的文化和生活，非常精彩每個節目都搏得大家的熱烈的掌聲。

部隊在麻栗坡休息了兩天，一是換服裝，二是進行短暫地休整，以恢複部隊的體力。終於在第二天早上六時出發，途經文山、開遠、彌勒、宜良等地。這一路都是 山地行軍。上山下山都是之字型的盤山路。倒印了個別戰士所總結出的雲南十八怪，其中一怪就是汽車沒有馬車跑得快。在六十年代的雲南，經濟的發展還是比較落 後。公路在山區是又窄又陡，十分難走。我們整個部隊分成二個梯隊一路行軍，直到第四天的晚上十點多鍾，才到達我們在昆明的目的地，幹海子的一座炮兵營房。 那營房的部隊指戰員，在營房的大門口列隊，敲鑼打鼓地迎接我們的到來。等到我們將武器車輛在炮場擺放整齊，已經到了十二點鍾了，大家簡單進行洗漱就熄燈就 寢。由於幾天的連續行軍精神十分疲倦，個個都睡得十分香甜。早上七點多鍾，突然巨大的飛機爆音聲將大家驚醒。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警報”，大家頓時都跳了 起來，這才發現已經回到了國內。原來幹海子炮兵營房，就在昆明飛機場的附近。本來計劃早上八點半起床，既然大家都已經起來了，也就不再睡了。起床整理內 務。早飯後到炮場去擦實武器。下午連長把我叫去，給了我新的任務，我連由我帶隊，帶領兩名同誌隨團部回去打前站。回營房做安置工作。為部隊回歸做準備。就 在到達昆明的兩天後，我又踏上新的征途。去迎接新的戰鬥。

 

 

援越抗美作戰回憶錄（連載）結束語

到今天為止我的援越抗美回憶錄（連載）就發表完了。由於我寫作水平有限，存在不少不足之出。請廣大讀者給於評論和幫助，我將不勝感謝。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