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工心髒手術的前前後後（１１）

ICU中間部分是醫生護士辦公區，擺著辦公的桌椅。兩邊是一個一個用布廉隔開的病室。我進去找到HARVEY的隔間，看見LG躺在床上，緊閉雙眼，臉色慘白，口含一直徑１CM的管子，嘴唇也是慘白無色，那管子斜在口裏，看上去那樣無力。兩根直徑至少１。５CM的管子從上身露出來直接到放在地上的一個16" X 16" X 4"大小的有刻度的盛廢血的容器。他身上蓋著被單，看不見兩個管子從哪裏出來。兩個管子長長的，裏麵紅紅的全是血。他的左邊和右邊都有IV吊袋。吊袋連著一大堆軟管。頭頂上的監護儀直接連著從他脖子裏連出來的導線。。。我本想用手機照張像，等他醒過來給他看。但隨後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我想，我沒見過死人，恐怕人死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吧，給他看這個樣子幹什麽呢。。。

在LG身邊忙來忙去的是一印度女護士。不到４０歲吧，黑黑矮矮的，不漂亮。她見我來，非常NICE的和我打招呼，自我介紹，指給我看牆上白板上寫的她的名字，問我的名字和CELL PHONE，並寫到白板上。她還給我搬來一高腳圓凳放在房間門口的角落，說，你可以坐在這裏看。

我坐在那裏看她工作，不時地問她問題，她都非常NICE地回答。我問監護儀上顯示的ECG波形的尖峰怎麽每次都出兩個，是DOUBLE的？她說，先不用管那個，他帶著PACE MAKER呢，前一個峰是PACE MAKER的，後一個才是他自己心髒的。

我看她不時地倒兩根管子裏的血到地上的容器裏。剛倒空，一會兒管子又紅紅的滿是血，她又搗空。。。我問，怎麽流這麽多血，血還不止啊？她說，這還不算多的，中等吧。我已經在IV裏加凝血劑了，等會兒就SLOW DOWN了，GIVE HIM A LITTLE TIME。她又解釋說，他進ICU的時候做了X－RAY，VALVE的地方縫合得很好，沒有LEAKAGE。。。她每過１０分鍾，２０分鍾就在容器上畫一記號，記上時間（容器上有刻度）。

印度護士不停地換，不停地加IV吊袋。每一袋新藥，每一袋新血來，都是兩個護士，一個念藥袋上的名字，一個念LG手腕上的名字。對上了，再上IV。。。我以前不知LG的血型，聽她們念，我知道LG是A－型血。（我是B）。

從我進ICU到大概３點多，印度護士就站著沒停下來歇過。我暗想，護士的工作強度蠻大的啊。用過的IV吊袋加整套軟管直接扔進邊上的垃圾筒。所有新的東西都是現場拆封，扔掉外包裝。那個裝血的容器這時已滿，她又打開一個新的裝上去。。。２０加侖的垃圾筒很快就快滿了。

我看著監護儀顯示的血壓忽高忽低。剛加新血時，血壓（高壓）升到１００多，過一會就降到８０多。再加血，再高回來，就這麽反複，同時流血也沒SLOW DOWN。。。

到了３點半，一住院醫加一幫護士（也許是實習生）進來，跟我說，你出去吧，我們要把他綁的繃帶都打開檢查，再X－RAY檢查，你在這裏不方便。

我出了ICU，非常WORRY。公司裏的人是不能告訴的。那兩個＂POWER ATTORNEYS＂應該知道。我就分別給他堂兄和弟弟打電話。一個是ANSWER MACHINE，留了MESSAGE；一個接了，說過會兒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