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的冬天

人的悲哀在於明明知道自己是柔軟的水,卻非要把自己當成堅硬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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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到十二點 (十二)

(2014-10-23 14:06:43) 下一個

(五)
阿洛說到做到,真的把酒戒了。
當阿洛的媽媽把這個消息告訴阿蘿的時候,也順便傳達了自己的心意,她很希望阿蘿以後永遠管著阿洛。她說,你們倆兒從小就好,我們放心!
阿蘿聽完阿洛媽媽的話心裏起了一陣漣漪,西西,那個我願意陪你去浪跡天涯的西西!你要有半點阿洛對我的好,我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又是一年。阿洛再次找回了自己當初的理想,變得積極而且上進。大隊領導對阿洛的變化很欣喜,開始讓他參與一些大案、要案的偵破工作。
實際上,一年前,阿蘿對阿洛將近半個小時的吼叫,不僅沒有讓阿洛生氣和失望,反而讓他終於明白了,其實阿蘿對他是有感情的,是在乎他的,這讓阿洛找到了重生的力量和希望。
阿洛想,再等一年,西西你要還這麽磨磯,我就要出手了!

這一年的春節,天,特別的冷。
阿蘿和西西都回了老家過年,但是西西沒有向阿蘿發出來家吃飯的邀請。
吃年夜飯的時候,阿蘿的媽媽終於忍不住數落了自己的女兒:你,就是個瞎子!阿洛是多好的男孩,你為什麽就是視而不見?
阿蘿聽完媽媽的話,心裏很亂很亂……

假期的最後一天,阿洛開車來找阿蘿:阿蘿,跟我走!
阿蘿坐上車,阿洛直接開到了西西的家裏。
西西,你要是個男人,你今天就當著我們三個人的麵把話說清楚。你,到底愛不愛阿蘿?阿洛一邊緊緊抓住阿蘿的手,一邊厲聲質問道。
西西猶豫了一分鍾,說:我,喜歡阿蘿。但是我,不愛她。我和她,不可能的……
阿洛說:好,那你從今以後給我離阿蘿遠點,否則別怪我不顧我們兄弟之間的情誼。阿蘿,我們走!

阿洛和西西攤牌的整個過程,阿蘿一聲都沒吭,因為她整個人當時已經懵了,隻想找個地縫趕緊鑽進去。
阿洛啊阿洛,你讓我以後還怎麽見人啊!

從西西家出來後,阿蘿再沒有和阿洛說一 句話。阿洛默默地把阿蘿送回家,第二天又默默地把阿蘿送到車站。
阿蘿,我……阿洛欲言又止。
我知道了阿洛。其實,我應該謝謝你,你幫我走出了這個困局。隻是……我還需要一點時間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阿蘿朝阿洛揮揮手:你,保重!
阿蘿從火車的車窗裏看到,當火車駛離站台以後,阿洛原地歡快地跳了起來,跳得好高好高。

那一年的春節之後的一段時間,天,還是特別的冷。
春節之後,整個河北和北京地區都下了一場鋪天蓋地的鵝毛大雪。
阿洛買好了去北京的火車票準備下午出發去北京和阿蘿見麵。這一次,是阿蘿主動要求的。

大約中午12點的時候,阿洛準備把車交回警隊然後直接去火車站。車載電台突然傳來大隊的命令:一個全省通緝的巨額詐騙犯剛剛通過京珠高速公路的某個收費站,命令所有外勤車輛前去攔截。阿洛沒有絲毫的猶豫,拉響警報向逃犯的方向追了過去。
那一天,天特別冷,雪特別大,路特別滑,阿洛,再也沒有回來……

在北京站站台上一直焦急等待的阿蘿接到媽媽打來的電話後,隻覺得一時天旋地轉,雙腿發軟,癱坐在了地上。
天,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麽?阿蘿狠狠地把自己的頭撞向旁邊的柱子,淚水向山洪般奔流,那一刻,她居然想起了西西寫的詩:
山洪
一直留在山鷹的眼裏
那澎湃的浪湧
是摧毀的預示
摧毀一座
時間的城堡

時間仿佛是一道長河,歲月的流逝讓人真的來不及喘息。轉眼就是二十年後的清明節。
這天阿蘿又給阿洛寫了一封信:

洛哥哥,你在那裏還好嗎?

其實今天我是在趕一篇明天要交的試驗報告。一般這種時候,我都習慣放上一點音樂;好像這樣反而效率會更高。這應該是我上高中時落下的毛病,那時候我總是騙老媽,一邊看電視一邊學習效果更好。今天我聽的都是些老歌,有齊秦也有王傑還有Beyond。不知不覺之間,淚水竟然滴濕了鍵盤,而你翹著嘴角的笑臉仿佛就在我的眼前。

一直以來我總在徒勞地想要記起來最後一次見你時我們說了作了些什麽。可是怎麽也記不全。應該是那一次了,點點送了自己畫的畫給我,背麵寫的是:送給姑姑。是呀,我不知道是什麽讓我迷戀上了流浪。所以,似乎每次回來都隻是匆匆地為下一次出行打點行裝。我唯一能夠確定的是,那次你一定到車站送我了。因為上大學起,你就沒有缺席過一次,甚至幾次你在的時候都輪不到我的親哥送我上站台。我早就已經習慣了你的照顧和疼愛,等到失去之後,我才真的明白,那些照顧和疼愛的珍貴。
如果上天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多希望能當一次那個在車站接送你的人。我多希望你能來我所在的城市,好讓我能有機會為你做這些事。我是個不錯的司機呢,你知道嗎?可是,一切都不可能了。

人生際遇,能夠遇到的人就是有緣。而能夠成為朋友或者戀人的人就堪比珍寶了。你兩者皆具。人近中年了,漸漸地漸漸地經曆裏沉重和悲痛的成分多起來。臉上的皺皺密起來了,心變得堅強也麻木了。但是,在我逐漸退色了的記憶裏,洛哥哥,你永遠是那個鮮活的,灑脫不羈的樣子。

永遠愛著你的
阿蘿

阿蘿把這封信一個字一個字地寫在了一張紙上,然後在地上畫了一個圈,點一把火,燒掉。燒出來的紙灰,飄飄搖搖地飛在天空中,好久好久……


後記:

我個人並不喜歡這種虐心的故事,但是它的確是一個90%真實的故事,我必須忠於事實。
誠實地說,最後一段,我是一蹴而就,一邊寫,一邊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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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6)
評論
2010的冬天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huhu88' 的評論 : 很顯然,她move on了。
huhu88 回複 悄悄話 還有,阿洛這樣貌似專情長情還自殘的男生,如果阿蘿有點腦子,move on。世界上不是除了西西,阿洛,就沒男人了。找個倆人平等相愛的是正經。
huhu88 回複 悄悄話 西西阿蘿倆害人精嗎,明知對方心意還玩什麽友誼?阿蘿要照片更是人品不佳。

幸好阿洛不在了,否則後麵也不一定就是喜劇。
2010的冬天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草葉塵砂' 的評論 : 是的,所以篤定很重要。
草葉塵砂 回複 悄悄話 喜歡你的故事,真實所以感人!生活中如果沒有那麽多如果,該多好!
skigirlsanjose 回複 悄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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