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薑收到的這筆錢是呂頌經和楊帆刻意安排的,他們從小武那裏得到了夏小薑的基本情況和地址,用李雲歡的名義給她匯去了10萬元,目的是想測試一下李雲歡的反應。不過他們沒想到的是,由於李雲歡過去對夏小薑太好,所以夏小薑在收到這筆錢之後,隻有驚喜,沒有驚奇,甚至都沒在李雲歡麵前提這件事。
一個星期過去了,呂頌經和楊帆見李雲歡那邊沒有任何動靜,決定讓楊帆出麵對李雲歡進行進一步的試探。
楊帆趁著李雲歡辦公室沒人的時候,拐了進去,然後順手關上了門。
李雲歡皺了一下眉頭,什麽也沒說,雖然他對楊帆關門的舉動有些介意,但還不足以提出質疑。
“有點小事請李部長幫個忙。”楊帆開門見山。
李雲歡說:“你說。”
楊帆先掏出煙盒,遞給李雲歡一支,李雲歡沒接:“我不抽煙。”
“嗬嗬,不抽煙,不喝酒,如果再加一條不玩女人,準備以後當神仙啊,李部長?”楊帆想把話題先扯開一點,活躍一下氣氛:“我覺得吧,這些都可以有,但是不要濫就行了。比如我自己吧,以前喜歡寫點小詩、小文什麽的,沒有了這幾樣,一點靈感都沒有。”
李雲歡嗬嗬笑了:“楊部長你就別繞了,有事直說吧,能辦的我馬上就給你辦。”
楊帆拿眼睛掃視了一遍李雲歡的臉,沒找到自己想要的那種心照不宣,咬咬牙說道:“李部長能不能把公司管理人員的薪酬資料給我一份?”
這個要求,是呂頌經和楊帆反複商量的結果,這份資料對於他們而言其實意義不大,但是這個信息本身,不是他們這種部長級的管理人員需要和應該知道的,要這份資料的唯一目的就是測試李雲歡的配合度。
李雲歡如果配合,把這份資料泄露給他們,他本人其實也不用擔很大的責任。薪酬問題,雖然敏感,但也不是關乎公司經營管理的大事,私下裏,哪個人不在打聽別人的收入?因此,如果李雲歡不配合而選擇將他們的要求捅上去,對他們而言也不是什麽能翻天覆地的大事。
李雲歡沒有表情地回應道:“楊部長曆任天元股份的副總經理、分公司 總經理、資本運營部正、副部長,管理經驗豐富,怎麽會突然提出這麽為難人的要求?”
楊帆心裏這叫一個惱火,李雲歡分明是有意把自己的職位從高說到低。不過,自己是帶著任務來的,必須沉住氣,於是盯著李雲歡的臉看了一會兒,有點摸不準李雲歡的套路,隻能繼續在談話裏加點料:“李部長,這樣說就有點不厚道了吧,俗話說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好歹我們也是請李部長喝過酒的,這麽不給麵子啊?哈哈,哈哈……”
李雲歡聽完楊帆的話立刻明白了,自己已經被楊帆和呂頌經上了手段,具體是什麽目前還不知道。但是楊帆有意強調了是“我們”而不是他一個人的好奇心才導致他今天的造訪,顯然是有備而來。李雲歡想,我不能過於莽撞,必須先穩住對方,了解一下情況再說。因此假裝沉吟了一會兒,模棱兩可地說道:“楊部長你真是個急性子啊,這件事情,讓我先想想,明天答複你。”
李雲歡打發走楊帆,仔細咀嚼了一下楊帆話裏的要點,對方顯然是認為自己已經“被”收買了,才會有今天的造訪和試探,可是我並沒有接受他們的任何饋贈和邀請啊,問題出在哪裏呢?
腦海裏突然靈光一閃:夏小薑!
小薑一個星期前給自己打的那個電話太奇怪了,話裏的那種興奮和黏糊隻有過去給她很大的驚喜的時候才會表現出來。李雲歡想到這裏,手心有點出汗:太大意了。看來天元的水深,足以把自己這個水上運動專業人士淹死10次。
現在的問題是:小薑到底收到了什麽?
李雲歡下班之後跟夏小絲一起回了家,兩人一起做好飯,然後一起吃。
吃飯的時候,夏小絲想幫李雲歡挾菜,挾起來,又猶豫了,於是放進自己的碗裏,慢慢地吃。李雲歡把這個舉動看在眼裏,心裏默默地歎息了一下,說道:“小絲,有個事情求你幫忙。”
夏小絲抬氣頭:“你說。”
李雲歡於是把今天的事情合盤托出,告訴了夏小絲,然後說道:“夏小薑現在正在複習考試,我不想讓她為我的事擔心,你幫我套套她的話,看到底收了錢沒有,收了多少?如果錢不多,我這邊先湊著還上,反正錢放在她那裏和我這裏都一樣,等她考完試再告訴她吧。”
夏小絲聽著李雲歡的話,心裏不知道是個什麽滋味兒,天底下居然還有這種傻男人!可他偏偏喜歡的確是那個曾經背叛過他的夏小薑,而不是這個願意把第一次無條件給他,並且會永遠對他好,永遠也不背叛他的自己。老天啊,你為什麽這麽不公平?
夏小絲甚至在心裏湧起一股把李雲歡撲倒在地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