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絲退出李雲歡的房間,匆忙地吃了一口飯,然後開始收拾東西。雖然她不知道姐姐為什麽和李雲歡鬧翻了,但是自己的確是真的沒有地方可以去。因此隻好在收拾的時候把動靜搞大一點,希望李雲歡能夠聽見。夏小絲心想:你哪怕是假意挽留一下,我也就就湯下麵了,先賴幾天再說。找房子也總得有個過程吧。
不過,讓夏小絲失望的是,直到自己把全部東西都裝進了箱子,李雲歡那裏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夏小絲隻好拖著旅行箱再次在李雲歡的房間門口探頭說道:“姐夫,我走了……飯給你留在廚房的灶台上了,你歇好了就去吃吧,別把身體餓壞了。”
李雲歡還是不說話也不動,這一下,讓夏小絲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有台階可以下了,一生氣,“哐當”,衝出了李雲歡的家門。
夏小絲是一家服裝專賣店的銷售員,除了可以買幾件便宜衣服,每個月連工資加獎金還不到2000塊。公司對銷售人員的化妝方麵是有要求的,夏小絲收入的很大一部分都花在了這些方麵。此外還要養手機、吃飯、以及偶爾逛街買些小女孩的梯己等,因此夏小絲是典型的月光族,手裏一點餘錢都存不下。現在又正好快到月底,夏小絲手裏總共也就不到200塊錢。
夏小絲衝出來以後就後悔了:我能去哪裏呢?
夏小絲在李雲歡家附近的幾家賓館、招待所看了一下,能住的地方,最低開一間房也要80塊,而且要交幾百塊的押金,自己根本消費不起。再說,過了今晚,明天不過了?
也有那種30塊一晚的招待所,但是裏麵的環境和人讓夏小絲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因此夏小絲隻好拖著箱子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越走心裏越悲涼,越走心裏越沮喪。幾次拿起手機想給自己的經理打電話。
夏小絲的經理是老板的侄子,睡過幾個姐妹,不哭不鬧地一般都會有些甜頭,給個領班幹幹,或者多發點獎金什麽的。哭鬧地,最後結果都不好,因為他和老板的特殊關係,最後被炒掉的一般都是“受害者”。嚴格意義上講,也不能叫做“受害者”,因為經理也沒有強迫誰,邀請他是發了,但是你也有不上床的權利。這事兒,你告到北京去也沒用。
經理也對夏小絲發出過邀請,說幫她找個住處,夏小絲當然沒有答應,一來自己有地方住,二來,她心裏很羨慕姐姐的際遇,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夠遇到一個向李雲歡一樣的男人。
夏小絲猶豫間,突然覺得肚子一陣劇痛傳來,完了,自己最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女人每個月都有不方便的那幾天,而夏小絲的那幾天總是有天塌了的感覺。夏小絲雖然沒有生過孩子,但是想象著生孩子也未必會比這幾天更痛苦,一般這種時候,她除了躺在床上不能動,還需要借助止疼片來緩解疼痛。現在好了,連用身體換住處的路都給堵死了。
夏小絲掙紮著走進一家超市的洗手間裏處理了一下,然後坐在超市裏給夏小薑打電話。
夏小絲覺得自己很委屈,夏小薑和李雲歡之間不管發生什麽都不應該把自己拖入這種絕境,因此還未開口,眼淚先下來了。
夏小薑聽著夏小絲的哭訴,怒火中燒,心想李雲歡你也太不是人了,我妹妹說要走,你連留都不留一下,而且還是在她身體不方便的時候。因此大聲對夏小絲說:“告訴我你在哪兒,我去找李雲歡算賬。”
李雲歡迷迷糊糊地睡著,手機鈴聲不斷地響起,讓他一度產生了幻覺,覺得自己在哪裏出差,夏小薑正在瘋狂地找自己。
響過10幾次後,李雲歡幾乎可以肯定一定是夏小薑,更不想接了,不過轉念一想,我不會連接個電話的勇氣都沒有了吧,因此拿起電話來按下了免提鍵。
房間裏立刻充滿了夏小薑尖銳地聲討:
“李雲歡,你不是人,我妹妹怎麽得罪你了,你大半夜的把她趕出去。虧她還叫你姐夫,經常還給你做飯、為你洗碗,你的良心都叫狗給吃了?你有脾氣,你有脾氣你衝我來啊,我妹妹這麽一個如花少女,虧你下得了這麽狠的手。她身上一分錢沒有,而且還正在來好事,你居然把她趕出家門,你就是個禽獸,不對,你就是禽獸不如!……”
李雲歡有些清醒了,把手機高高地舉著,手臂盡量伸直,讓手機離自己的距離盡量地遠,他開始有些明白了:夏小絲離家出走了,但是什麽時候走的自己不知道。
李雲歡看看窗外,天已經完全黑了,心想:我得出去找啊,這太危險了。
李雲歡清清嗓子問道:“她在哪兒?”
“建華超市。雲歡,你……你還在生我的氣嗎?你聽我給你解釋……”
李雲歡不想跟夏小薑囉嗦,但是又不好直接把她的電話掛掉,於是把電話的免提關掉,揣進口袋裏,衝下樓,發動了車,向建華超市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