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無心死了。
燕無心自己都沒有想到他的死能讓這麽多人歡喜,這麽多人愁。
不過在傷心的人中,最傷心的還是媚兒。媚兒整日以淚洗麵,如同行屍走肉,心氣兒都幹枯了。媚兒在醉風樓受慣王公貴族們的阿諛奉承,早把“情”看成如糞土一般,是燕無心讓她重新品嚐了情味,重新找回了那種銷魂噬骨的感覺,如今突然聽說情郎死了,豈能不傷心。
燕無心讓娘親和天心留在燕府料理自己的“喪事”,自己先回秦王府向長孫無垢複命。
無垢見到燕無心,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夫君神人也,這麽困難的一件事居然辦得天衣無縫。”
燕無心調皮地笑笑說:“為夫的妙處,觀音你慢慢地會知道得更多。”
燕無心說這話本是無心的,因為這幾天和天心在一起,每每有肌膚之親的時候,都會說出一些調情的梯己話,因此這習慣一時還沒有完全轉變過來。但是這話聽在無垢的耳朵裏,卻引起了不小的震撼,長孫無垢的心裏被攪動得厲害。
長孫無垢出身官宦之家,從小家教極嚴,13歲上就嫁給了李世民,當晚就在半強迫的情況下被破了瓜,因此一個星期沒有正常走路。這一次恐怖的性經驗讓長孫無垢對於情的認識就停留在了肌膚之親上,而且還是不太愉悅的肌膚之親,從此長孫無垢有一個不能向外人說出來的隱秘:她對於性生活有一種無法言喻地恐懼,導致她有比較嚴重的性冷淡。
但長孫無垢是正房,必須生兒子才能確保自己的地位穩固。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她選了幾個固定的日子和李世民過公事公辦的性生活,其他時間她總是鼓勵李世民去找其他的妾侍甚至婢女。以至於在李世民和其他妾侍的眼裏,她是一個很賢德、莊重,通情達理的正房夫人。
李世民為了表達自己對長孫無垢的感激和尊重,跟她說話從不逾禮,其他的妾侍、婢女更是不會也不敢。但其實長孫無垢心裏很清楚,自己不是那樣的人,她也希望能夠有人和她嬉笑、打鬧,說一些不正經的話,否則生活太無趣了,可惜,在秦王府內,一個這樣的人也沒有。
長孫顯然錯誤地理解了燕無心所說的妙處的含義,因此居然有些害羞起來,趕緊岔開話題說道:“我已經把我們長孫家第一神人河邊大叔請來協助夫君。夫君這就與我一起去見見他吧。”
長孫河邊仔細地打量著燕無心,見燕無心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人中略長於一般人,是一個大富大貴之相。再仔細一看,心裏微微一驚,燕無心印堂中微微透著紫氣,這不是一般的大富大貴之相,而是帝王之相。隻是那紫氣中仿佛又夾雜著一屢黑氣,讓河邊心裏一陣茫然。
“給叔叔請安。”燕無心抱拳行禮。
長孫河邊回過神來,哈哈大笑說道:“像、像,無論樣貌、身形、氣勢都像。這易容之術誰做的?巧奪天工啊。”
“我妹子天心。”燕無心答道。
“又是天心。她怎麽沒有跟你一起來?我已經有點急不可耐地想見見她了。”
“她要料理完我的‘喪事’才能過來。”
河邊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道:“她如果不陪著你的時候,你臉上的易容該怎麽辦呢?要想出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河邊突然想起自己做的那個關於換臉的夢,心裏嘀咕:這可行嗎?
“你要想完全變成世民,你就一定要當自己是世民。從今天開始你要每一天在心裏告訴自己,我就是李世民。為了盡快幫助你適應這個名字,我們以後也會隻用世民來稱呼你。”河邊說。
“聲音怎麽辦呢?”無垢插嘴進來問道。
河邊說:“這個好辦,我會略施一點小術,破壞一點世民的喉嚨,讓他的聲音變得沙啞,然後對外可以解釋為在戰場中,咽喉被流矢所擊導致受傷了,因此聲音也變了。”
河邊略停一下,繼續說道:“另外就是武功了,世民,我現在傳你三招劍法,你好好看著。”
說完河邊抽出佩劍躍入中庭,低喝一聲:“第一招,狂舞!”
河邊身體的移動如柳條在水麵拂動泛起的漣漪,在地上畫出一個一個的圓圈,寶劍舞出的劍花籠罩著三丈之內所有可能的目標。李世民仿佛見到了一群敵人手中的兵器紛紛墜地。
“第二招,誅心!”
河邊在“狂舞”中突然急停,手中劍急插在地麵上,然後身形借勢騰空而起,手中此時多了一柄短劍,原來插在地上的寶劍隻是另一層的劍鞘,裏麵還有玄機。河邊借著騰躍之勢,手中短劍如流星一般的激射出去,正中對麵的廊柱,由於入木太深,因此劍身紋絲不動。
“第三招,飛天!”
河邊身形一邊下落一邊高聲叫出第三招。隻見他腳尖在地上的劍鞘一側一點,整個劍鞘彎過來然後再彈回去,河邊借勢飛身躍出了十幾丈,再一個跳躍,直接上了房頂。
“河邊大叔,你這招好像是用來逃跑的。”李世民對著房頂喊道。
“廢話,狂舞和誅心之後,如果還不能解決敵人,你不跑,難道等死啊?”河邊的聲音越來越遠:“我去喝酒了,你們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