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局的這棟樓的這個項目我們給它起名叫“九百伴”,比八百伴還多一百。裝修隊是宋頌找來的,之後宋頌把裝修隊老板的“表妹”給硬塞到了我那家毛衫店做了經理,因此裝修費就此搞定了,對方答應先墊資,然後按進度付款。
由於這棟樓在老城區最繁華的街道上,所以自從把大樓用竹板圍起來之後,就不斷有人來打聽是不是準備做商場,想租櫃台。
我跟宋頌商量後,通過三件事運作了一下,很快用空空的大樓換進來了幾百萬。
第一件,把大樓找一家設計公司做了平麵規劃,並且印刷了大量的鋪麵分布圖和宣傳資料,然後派人到處郵寄和發放;
第二件,通過阿竹找電視台的專業支持人籌辦了一次抽獎活動:買鋪麵就有機會參加抽獎獲得免費鋪麵一個,當然位置是最不好的。
第三件,在銷售處做了一個巨幅的鋪麵銷售進度公示板,然後先在上麵60%的空間上插滿了小旗,特別是一些位置最好的鋪麵。
實際上,我後來總結,最有效的手段是還是第三個,這種緊張感讓很多隻是來看看的人慌忙地下定金簽合約。而那些位置最好的鋪麵,讓不少紅道、黑道的大佬們都欠下了我們的人情。
因為他們想要,我們就必須找“原來的”購鋪人想辦法,甚至賠償一筆價值不菲的毀約費。
當然,一般情況下,我們都把胸脯拍得賊響:為朋友兩肋插刀都可以,何況這一點小事。
根據我原先的設想,大樓鋪麵的首付資金收到以後,我們付一部分裝修款,盡快把大樓裝修好,然後把鋪麵給買家盡快開始經營。但是宋頌堅決不同意我的觀點,他認為裝修費能拖就拖,錢應該拿出去做更大的事。因此,我和宋頌第一次產生了很嚴重的分歧,並且為此大吵了一架。不過到最後,為了維持公司的穩定,我做出了讓步。
匯銀公司現在做大了,因此也招聘了很多人員,其中有幾個是宋頌過去的牢友,拿宋頌的話說是給曾經幫過他的人一口飯吃。
宋頌本來就比我顯老,他開始做大事後又把原來的絡腮胡子留了起來,所以看起來有30幾歲,不像我,怎麽裝扮也是個20幾歲的小後生,讓人感覺不沉穩。因此,基本上出去所有台麵上的事,都是由宋頌來打頭陣,久而久之,他跟我說話也開始經常使用一些命令的口氣。有一次,在一家賓館裏,他口渴了,居然從口袋裏掏出100塊遞給我說:你去買點喝的來。
我當時也是年輕氣盛,馬上翻了臉:怎麽,把我當馬仔了,渴了去衛生間啊,那裏老大一盆水,灌不死你。
宋頌一想,覺得自己態度好象是不對,趕緊陪了個笑臉說:靠,咱們兄弟什麽時候這麽生分了。
不過我和宋頌之間的裂痕,就這樣一次次在一件件大事、小事上產生了。
宋頌的第二步計劃是搞一個大型的娛樂城。在商業眼光上,宋頌的思維還是很超前的,因為那個時候我們這個城市的上檔次的娛樂場所還不多,有的幾家天天爆滿。宋頌曾經跟我說過:經濟要發展,娛樂要先行。現在想想,就這句話,他有資格幹個縣委書記什麽的。
搞娛樂城要的資金量就大了,因為他要搞的是那種集餐飲、卡拉OK、舞廳、歌廳、洗浴、桑拿一體化的娛樂城,保守一點投資都要2千萬。
怎麽辦?貸款唄。
宋頌不愧是做信貸出身,在貸款一事上顯出了超級能量。宋頌很懂得鑽營,他一旦給誰上手段,誰也躲不開,肯定陷進去。因為他不是那種要找你辦事兒才把錢往桌上推的主兒。隻要你有權有勢,他覺得以後有可能會用上,沒事就會跟你聯絡一下感情,幫忙解決一些小問題。如果在外麵餐館或者娛樂場所裏遇到,不管是什麽情況,一定會搶著為你買單。所以宋頌的“人緣”、“口碑”極好,當然每天的費用也是非常驚人的,因為幾萬、幾萬的數字,在他眼裏就是“小錢”。他為此還經常給我上課,說我慪屁眼,唆趾甲,說大話,用小錢,做不了大事。
其實,天地良心,我是真的有些怕了,我覺得宋頌的膽子實在太大了,而我雖然也愛財,但在我心裏還有一個“道”。於是,在宋頌上了娛樂城的項目之後,我跟宋頌長談了一次,終於決定好說好散,我們分道揚鑣。
我和宋頌分開之後,我們還是朋友,雖然在生意上我們沒有合作了,但還是經常見見麵。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朱雁一個人在家沒有什麽事,所以經常約阿竹去逛街,逛完後就把我和宋頌叫到一起吃個飯。當然也有很多時候,是我一個人陪兩個美女吃飯。
朱雁已經不是原來的朱雁了,宋頌買了奔馳之後,也給朱雁買了一輛淩誌。珠光寶氣的朱雁常常讓阿竹和我在她麵前產生自卑的感覺。
阿竹私下裏跟我說過,其實挺不願意跟朱雁出去的,但是架不住她總送東西,有點拿不下麵子。我其實知道朱雁為什麽偏偏喜歡騷擾阿竹,因為一次吃飯的時候,朱雁有意向我展示了一下她的手表,那是一塊鍍金的“浪琴”。我知道,朱雁也並沒有從過去裏完全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