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的冬天

人的悲哀在於明明知道自己是柔軟的水,卻非要把自己當成堅硬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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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處安放的青春(52)

(2011-06-15 09:04:58) 下一個

我們很快跟香港人阿莊見麵談妥了所有的事情,然後我和宋頌一人一輛車開車回老家。康琳搭了我的車和我們一起回去。

路上康琳讓我給李軍打電話,說想一起吃個飯。我照辦了,李軍原本還流露出了一絲為難,後來我數落了幾句,於是下定決心跟康琳見個麵。康琳也打了一個電話給自己過去的同學,當然也是李軍的同學,說是回去一趟不容易,把想見的人都見見。

我們回到老家,我給康琳安排了一間酒店住下,然後回公司去跟宋頌匯合。

 

回到辦公室,還在門口就見到一個不認識的女孩,我趕緊抬頭看一眼門外的招牌:匯銀實業有限公司。沒錯啊。於是走進去半開玩笑說道:“我確信我沒有走錯房間,您呢?”

那女孩笑道:“是飛總吧,我叫趙倩希,是宋總請來的會計。”

“噢,噢,歡迎啊。”我隻好敷衍著。

宋頌剛好也到了辦公室,見此情景,拍拍我的肩膀說道:“因為你去深圳了,還沒機會跟你說呢,倩希過去是一家國營老廠的會計,我的客戶,一直想跳槽,那種廠,你知道的,沒什麽前途。所以既然我決定出來幹了,就把她也帶出來了。”

我心說,你倒是一點也不客氣,沒機會說,難道打個電話說一下的機會都沒有?不過當著倩希的麵,這話也說不出口,而且公司馬上有大的項目開始運作,也的確需要一個會計。於是點點頭,沒有說什麽。

宋頌繼續說:“對了,還有一件事,這次去銀行提那30萬的時候,我順便把你放在王莉那裏的公司印鑒拿回來了,我們現在有會計了,應該自己保管比較好,另外我加了一枚我的印鑒。所以以後開支票要多蓋一個章了。”

我實在忍不住,反問一句:“這事兒你也沒空給我打個電話說一聲?合著我包裏的支票現在全成了廢紙。”

宋頌嗬嗬地笑起來:“我沒有恥笑你沒有一點財務知識和製度概念,你還來反問我,我這是幫你把公司的管理扶上正軌。不會這麽點小事我以後也要跟你商量吧。既然我們在一起幹,相互信任是一個基本的前提,沒有了這個,以後還怎麽合作?”

宋頌這幾頂大帽子哐哐往我頭上一扣,我還真找不出合適的話來反駁,加上剛剛因為用人不當致使公司損失了30萬,我想我還是綿條一點,別在這個問題上緊糾纏了,畢竟現在底氣不足啊。

 

“你說得也很有道理,就這麽辦吧。”我決定妥協,從皮包裏拿出所有還沒有用的支票,交給小趙,然後說:“以後我們倆都領備用金,然後拿發票到小趙這裏報銷,互相簽字,這樣相互之間可以通通氣,至少知道對方幹了什麽。你覺得一個人多少備用金合適?”

“一人5萬吧。”宋頌說。

“什麽?你準備拿鈔票當飯吃啊?拿那麽多現金在身上你也不怕被人打劫?”我說。

宋頌又譏笑我:“小家子氣,我們現在在做大事,用錢大氣是必須的,我跟你說啊,你以後請人吃飯,哪頓都不能低於1千塊,住酒店,4星級以下的,門都不要進,公司形象比你省的那點錢重要。隻有把公司形象維護好了,錢才會滾滾而來。”

我不服氣地反駁道:“不就是花錢嗎?誰不會呀,我告訴你,我反正就這百十來萬,而且這次還漂了30萬,我跟你耗上了,反正我又不吃虧。那300萬可是你出麵借的,還不上的話,麻煩可是你的。”

宋頌不屑地說:“還什麽還,錢進了我的口袋就沒有還的事兒。早跟你說了,這年頭,沒有人還銀行貸款,我幹這個的,不比你清楚?”

小趙在一邊聽著我們類似吵架又類似談工作的對話咯咯地笑了:“宋總、飛總,下班了,如果你們沒有人準備請我吃飯,我先回家了。”

這個女孩也不簡單啊,這麽會活躍氣氛,我心裏說。看看表,和李軍、康琳約的吃飯時間快到了,於是嘿嘿地笑著也給宋頌上了點眼藥:“你別走,我委派宋總請你吃飯。宋總,這是一項工作,你必須完成哈,我幫你給嫂子打電話請假。哈哈哈……”說完,我不等宋頌反駁,飛快地衝出了辦公室,揚長而去。

 

康琳接到我的電話,很快來到酒店大堂。

我的天,我從來沒有見到康琳這麽漂亮、性感過。很顯然,康琳一整個下午都在打扮自己。為了見見李軍,你至於嗎?我心裏有些酸酸地。

“李軍見到你要是不暈過去,我就一定把自己打暈過去。”我誇獎著康琳。

“別貧,我漂亮嗎?”

“麻煩你把那個‘嗎’字去掉,再在前麵加上三個灰常。你是灰常、灰常、灰常的漂亮。”

康琳莞爾一笑,沒有顯得特別的開心,說道:“漂亮不了幾年了,我已經開始老了。”

 

果然,李軍再見到康琳,比我想象中還要激動,隻不過康琳請了另一個他們的同班男同學在場,所以李軍有所顧忌,不敢把自己內心的激動表現在具體的行動上。而我,因為知道康琳和李軍的關係,首先就把自己放在了退後一步的位置上,成了一個局外的看客。倒是康琳請來的那個男同學小譚比我們表現得都要熱情,拉住康琳的手,半天沒有鬆開。

老同學在一起,話題很多,事業、工作、社會、見聞,聊得時間都飛了起來。當然酒是必須的助興之物,李軍、小譚、康琳都有點多了,隻有我,擔負著司機的任務,而且現在真的感覺自己已經成了局外人,所以還保持著相對的清醒。

康琳說:“我覺得今天是我這輩子最有麵子的一天,有三個帥哥陪我一個人吃飯,哈哈。”

 

吃過飯,李軍提議去唱唱歌,大家欣然同意。

李軍唱了那首周啟生的老歌《天長地久》:

孤單的手緊抱著你的腰

像昨天正相愛的時候……

我明白李軍此刻的心情,康琳似乎也明白,因為我從康琳的眼中看到了晶瑩。

後來我和李軍一起唱了一首《朋友》,唱的時候大家都放聲大哭了起來。

李軍問我:“阿飛,你說我今天要和康琳發生了什麽,算不算出軌?”

我心裏難受,不想回答他。

不過,康琳並非尋常的女子,她在哭過之後,把李軍和我晾在一邊,把手伸給了小譚說:“今天你送我,而且不許離開我半步。”

小譚估計在大學的時候就是康琳的崇拜者,激動地從口袋裏掏出一疊鈔票,扔在桌上說:“麻煩你們買一下單,我們先走了。”

說實話,康琳和小譚走出門的那一刻,我有撕心裂肺的疼痛穿過身體。我不知道李軍是什麽感受,不過估計不能比我的感覺好到哪裏去。

康琳用這樣的舉動在我們之間做了一個了結,這個我們,包括我。從此她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之外,換了地址,換了電話。

我現在唯一知道的是她已經結婚、生子,當然老公肯定不是小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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