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無心因為是攻克長安的頭號功臣,因此死後葬禮很隆重,李淵給了一個驃騎將軍的追封,並且派人吊唁,李建成、李元吉也都有派人送來奠儀。醉風坊的姑娘們由於身份特殊,不便露麵,也都在燕府外的街上遙祭了一番,媚兒因為和天心相熟,得以進入府內扶著燕無心的靈柩哭了一會。
天心見媚兒哭得傷心,有些不忍,但是轉念想想,燕無心現在等於是在刀尖上走路,所以把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李世民作為燕無心的上司和情同手足的兄弟,這種場合是必須要出席一下的。李世民見媚兒哭得如此傷心,心裏有些感動,但是礙於自己的身份,不便上去關心,隻能給天心使了一個眼色。
天心心想,正好試試我的易容術有沒有破綻。於是上前扶起媚兒說:“別哭壞了身子,秦王來吊唁了,你先到一旁略微休息一會兒。”
媚兒沒見過秦王李世民,一見之下,頓時呆住了,這身形,這氣勢實在太像燕無心了,如果不是因為李世民長了一張不一樣的臉,媚兒就想直接撲進李世民的懷裏。
天心見媚兒神態不對,知道要遭,趕緊把媚兒扶入內堂安撫。天心心想,這易容術也就隻能騙騙不是緊要相幹的人,在真正熟悉和關心的人麵前,還是很容易就穿幫的。有什麽辦法讓這易容術能夠沒有破綻呢?
燕無心的葬禮,李建成沒有親自去,本來他很想親自去一趟,再見見天心美人兒。但是考慮到燕無心畢竟是自己派人殺死的,如今停靈期間,說不定陰魂不散也未可知,隻好作罷。
李建成不是個衝動的人,他要的東西一定要得到,但是他卻不會頭腦發熱地蠻幹。在這一點,李元吉則完全不同,所以自從李元吉被李建成拉攏以後,李元吉已經儼然變成了李建成手裏的一杆槍。
本來李建成已經安排好了,等燕無心葬禮一完,他就會再次派人去燕府提親。可是沒想到李世民搶先一步,以收留的名義把天心和她娘都接進了秦王府,這讓李建成超級鬱悶,心說好你個李世民,藏得夠深啊,原來你也看中了天心,而且下手比我還快。不過李建成總不能到秦王府去明搶一個女人,思索良久,決定找機會到弟媳婦麵前去挑撥、利誘一下,好歹唆使她把天心趕出秦王府。
由於薛舉的死,薛仁果兩個月前把大軍撤回了老巢給父親辦喪事,暫時放棄了進攻長安的計劃,而且隻派了少量部隊駐守高墌。唐軍趁機派人重新占領了高墌及附近地區。如今時隔兩月,薛仁果的喪事已經辦完了,於是再次聲勢浩大地卷土重來,高墌再次成為焦點。
李世民接到前方傳來的緊急軍情,眉頭馬上皺了起來。這意味著父皇李淵從現在開始隨時都有可能召見他去議事,而且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推掉。因為事關社稷安危,他隻要有一口氣在,爬也必須爬過去。李世民決定自己爭取主動,先去高墌,來個先斬後奏,盡量避免與李淵的過早碰麵。
天心自從進入秦王府和河邊見過之後,兩人很快就成了忘年交。天心的天賦讓河邊驚訝不已,河邊的經驗也讓天心如獲至寶,兩人因此心心相惜,常在一處談醫問藥。
這天河邊和天心正在秦王府的藥局內聊天。
河邊給天心講自己過去看過的一個病例:“那病人口噤不說,靈津已盡,腎水幹涸,基本的運化都已喪失,就算華佗再世,也束手無策了。所以我隻能給病人開了一付吊命的方子,白受幾天活罪。”
正說著,王府下人過來通知:王爺和王妃有請。
河邊和天心聽完李世民的陳述,兩人對視一眼,河邊說:“太好了,機會終於來了。”
李世民趕緊垂問:“何解?”
天心搶著說:“我跟河邊大叔這幾天討論關於你的易容問題的時候發現我們在幾乎同一個時間都做了一個相同內容的夢。”
“什麽夢?”李世民問道。
“給你換臉,我想這應該是上天給我們的啟示。不過,我們一直不敢實施,因為怕做出來的效果不好,你就徹底不能裝下去了。不過,現在因為有了這場戰爭,我們也終於有了萬無一失的借口。”
河邊插嘴進來說:“我們可以炮製一個臉部嚴重受傷的消息,那樣即使萬一沒有做好,也可以合理地塘塞過去。”
李世民聽完,略微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既然如此,我們連夜出發,免得夜長夢多。觀音,如果父皇召見,還請你代為塘塞,我現在還沒有把自己的字練好練熟,所以不方便寫奏折上奏。”
長孫無垢微微點頭:“夫君請放心,這點小事妾身還辦得了。”無垢掃了一眼天心,咬咬牙說:“夫君此去,勿要奮勇殺敵,他日凱旋歸來,我親自為你操辦和天心婚事。”
李世民高興地伸出手掌和長孫無垢輕輕地對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