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的冬天

人的悲哀在於明明知道自己是柔軟的水,卻非要把自己當成堅硬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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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處安放的青春(8)

(2011-04-04 19:06:47) 下一個

“天哪,我快斷氣了。”阿竹說。

我說:“嗯,的確不錯,在家苦練來著吧,都跟誰練過呀?”

阿竹:“讓我想想。”說著開始調皮地數起了手指頭。

我說:“手指頭夠嗎,要不要幹脆把鞋也脫下來?”說著假裝去脫她的鞋。

阿竹咯咯地笑起來說:“你饒了我吧。”

 

“啪啪啪啪”我們的身後響起了掌聲。宋頌出現在我們身後。

“介紹一下,這是我在這裏的死黨宋頌,這就是阿竹。”我說。

“阿竹妹妹,精彩精彩,居然完全按照劇本來演,而且演得聲情並茂。”宋頌說。

阿竹:“沒禮貌,偷窺別人的隱私。”

宋頌:“還隱私?站在宿舍樓下麵接吻還能叫隱私?你也不抬頭看看上麵的窗戶裏有多少腦袋。”

我們這時才注意到,原來整個宿舍樓的很多窗戶裏都有腦袋伸出來看著我們。

阿竹的臉一下子紅得像傍晚的霞光,弱弱地申辯道:“可是我們打著傘啊。”

“行,明天我就隻帶一頂帽子然後全裸著走上大街,看是別人指責我是暴露狂,還是我指責別人偷窺我的隱私。”宋頌說。

我說:“嚴格意義上說,帶了帽子就不能算全裸,所以不能算是暴露狂。頂多也就算個行為藝術,比那些用豬尾巴甩大便甩出來的畫,放在瓶子裏的月經帶之類的藝術品強多了。”

 

那年頭,有些自負的藝術家,自以為已經入了天道,經常有驚人之舉。上麵所提到的用活豬尾巴甩大便甩到畫紙上,將一條月經帶放在一個大玻璃瓶裏就是其中的代表作之二。

 

宋頌眼睛一亮:“好主意啊,我們好好籌劃籌劃。”

我說:“去死吧,你。”

 

宋頌是個很有藝術氣質的人,雖然長著絡腮胡子,但幾個星期還是會刮一次的;雖然喜歡穿穿過的襪子,但二、三個月還是會洗一次的。至於手腳的指甲,一般都是長到打了彎,他才會去找一個剃頭匠,連臉帶指甲統統打掃一遍。宋頌的襪子在我們的大專是一個經典,因為它們可以直立著放在課桌上還保持一個完整的襪子型狀。宋頌還有一個優點就是因為長期不洗腳不洗襪子,所以一旦他把鞋脫下來,方圓15米以內別說是人畜,連蚊子和蒼蠅都找不到。因此每次我們想在自習室裏打麻將的時候,都會讓宋頌提前半小時去,趕人,一般都非常有效。要遇到實在不知死活的女生,宋頌還會親自坐過去她的身邊,一邊在下麵慢慢揉搓著雙腳,一邊嘴上還在占便宜:“妹子,你看今夜如此良辰美景,不如我們一起到樓頂平台去談談……。”

或者是:“同學,自習也累了,我給你講個故事,休息休息。”

一般情況對方都會問:“什麽故事?”

“有一個小白兔在森林裏迷路了,這時候她遇到了一隻小灰兔。

於是問:兔哥哥、兔哥哥,你知道出森林的路嗎?

小灰兔:你想知道?

小白兔:是呀。

小灰兔:可……以(這裏加重語氣),不過你得先讓我爽一下。

於是小白兔無奈之下隻能讓小灰兔爽了一下。

然後小白兔按小灰兔指的方向走著走著,又迷路了,這時候她遇到了一隻小黑兔。

於是又問:兔哥哥、兔哥哥,你知道出森林的路嗎?

小黑兔:你想知道?

小白兔:是呀。

小黑兔:可……以(這裏加重語氣),不過你得先讓我爽一下。

於是小白兔無奈之下又隻能讓小黑兔爽了一下。

小白兔終於走出了森林,不過她懷孕了,後來生了一隻小兔子。

請問:這隻兔子是什麽顏色的?”

女生:“黑色”

宋頌:“不……對。”

女生:“灰色”

宋頌:“不……對。”

女生:“一定是花的”

宋頌:“不……對。”

女生:“那我不知道了。”

宋頌:“你想知道?”

女生:“是呀”

宋頌:“可……以,哈哈哈哈哈。”

如果這個女生沒有當場被氣走或氣哭出來,宋頌一般都會千方百計騙到她的聯係方式。

 

宋頌的爸爸是援藏的幹部,在青藏高原折騰了幾十年之後,終於在近50歲的年紀回到了原籍。好在去西藏以前也曾經風華正茂過,頗有才學,大學畢業,所以在西藏也混了個地區的副專員。回來以後發現沒有自己的位置,於是主動要求降一級去基層工作,最後組織上給安排在了地區保險公司當了一把手。

宋頌是在西藏長大的,因此頗有些高原氣質。堅韌、仗義,且有一點神秘,喝酒永遠跟你拚命。我不下十幾次問過他的出生地,但一次也沒有記住,隻記得他說他住在離天最近的地方。這是我佩服宋頌的地方,在他嘴裏我從來沒有聽他說過西藏生活的苦處,反倒是些很有詩意的描述,令人神往。他說他最喜歡吃的食物是牛肉幹,不過這種牛肉幹的做法十分特殊:將生牛肉埋入馬糞裏,然後在高原的太陽下風幹,拿出來就可以直接食用了。

“這是我至今還在回味和懷念的食物。”宋頌悠然地說。

宋頌畫得一手好畫,他的藝術氣質來源於他的母親。宋頌的母親在讀書的時候也是有名的才女,他曾經給我看過一張他母親年輕時的照片,那張照片據說擺在西藏某照相館的櫥窗裏不下10年。我當時看了不禁“嘖嘖”了兩聲。到後來我去宋頌家,見到了他母親,不禁又“嘖嘖”了兩聲,任你是多麽水靈清秀的女子也經不起風刀和歲月啊。

 

宋頌告訴我,藏人都隨身帶刀,而且如果和別人出現衝突,用佩刀殺的第一個人,本人免死,不用償命。所以他也有一把藏刀。刀名“疾風”。

“隻要我的手裏有‘疾風’,麵對三五個人的圍攻我都不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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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2010的冬天 回複 悄悄話 回複若鴻的評論:
謝謝你喜歡:)
若鴻 回複 悄悄話 回到70才發現,我還缺了兩節課.又來看這個


太精彩了.宋頌的形象栩栩如生. 除了他的藝術形象之外,我還是很喜歡這類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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