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甲單騎千辛萬苦回到中軍大營向大都督府副都督薛離回報前方戰況。
薛離不等神甲說完就厲聲喝道:“臨陣脫逃,該當死罪,來人,給我拖出去砍了。”
兩旁軍士不由分說,架起神甲就往外推。神甲心想,我要就這麽死了,主公那裏不知道這邊情況,一味死守,不就要壞了。反抗吧,自己雖然力大,但是未必能殺得出這營門,於是對行刑的軍士說:“兄弟,給個全屍,朝我心髒上戳。”
神甲天生異秉,除了一身神力,而且心髒長在右胸。過去在太原府的時候,神甲與人械鬥,被對手圍攻時擊中心髒位置,對手以為他必死因此散去,剛好被路過的燕無心看見,抱回府內,悉心救治,施藥贈金。神甲感激之下,投靠門下,被燕無心賜名神甲,取意心髒易位猶如披上神甲。
行刑軍士對於怎麽殺是無所謂的,畢竟是同袍弟兄,點頭答應。戰爭時期,軍士行刑過後,隨意挖一淺坑就把神甲扔了進去,神甲因此逃過一劫。
夜半,神甲醒來,胸部的傷口已經凝結,雖然疼痛難忍,但尚可移動,於是朝燕無心大營方向緩緩走去,間隔一段就在樹上做個記號。
舒麻在神甲之後混出隋營,但是沒了馬匹,隻能一路狂奔,正好遇到死裏逃生的神甲。舒麻為神甲簡單包紮後,兩人交換信息後決定,由舒麻火速回營稟報,神甲暫時去找一家農戶養傷。
舒麻對神甲說:“你等著,我去弄兩匹馬來。”
舒麻本是名動天下的神偷,曾在皇宮裏偷過皇帝的妃子,唯一的一次失手就是在燕無心的府裏。那一次,舒麻從進府開始就覺得有人盯著自己,直到失手被燕無心擒下,舒麻這種感覺才消失。燕無心沒有殺舒麻,也沒有把他交給官府,而是問他:你覺得這天下人還不夠可憐,還有東西可以被你偷嗎?不如跟著我幹,我們輔佐李家去偷皇帝的寶座。
舒麻一想,自己去過的很多人家確是家徒四壁,連果腹充饑之物都難以找到,實拜昏君暴政所賜,因此下定決心跟從了燕無心。
舒麻沒費什麽力氣就弄來了兩匹馬,一匹交給神甲,自己飛身躍上另一匹,向燕無心的大營方向急馳而去。
隋軍對燕家軍的進攻開始了,隋軍將領輪番前來叫陣,燕家軍閉門不出,免戰牌高懸。宇文衝見燕無心按兵不動,心情煩躁,吩咐手下將領:“去找100個善罵之人前去罵陣。”
隋軍100個罵陣的士兵麵對燕家軍大營,雙手叉腰破口大罵。燕無心聽著對麵傳來的罵聲,微微地笑了,心想:如此墨守成規,難怪你們屢戰屢敗,這都什麽情況了,如果我燕家軍還跟你們兵對兵,將對將的幹,全軍覆沒隻是遲早的事。
燕無心早已經做了安排,既然要拖住敵人,等待援軍,他的目標就是要在盡量少的傷亡情況下,盡可能多的殺傷敵人,並且獲得食物,畢竟自己手下的幹糧隻夠2天之用。馬肉是不錯的食物,不過要從敵人手裏去借。
隋軍罵陣的士兵罵累了,出來叫陣的將領因為長時間暴曬在太陽之下也有些頭暈眼花,正準備回營休息。突然燕家軍營門大開,浪裏黑率領300騎兵急馳而出。
這300騎兵手裏集中了燕家軍幾乎所有的弩弓,而且早就被罵得血脈噴張,一衝出營門就是一排急射,射倒了絕大多數的罵陣隋兵。
浪裏黑的300騎兵並不戀戰,衝到離隋軍一定的距離就是一通急射,然後掉頭就走。弩弓準確度遠大於普通弓箭,隋軍被射了個東倒西歪。
宇文衝觀察著戰場的形勢,急忙傳令盾牌手結陣前移,步兵後撤,騎兵準備衝鋒。隋末戰禍連連,馬匹已經是極其珍貴的戰略物資,李淵的義軍因為與突厥接壤,因此從突厥得到了大量的馬匹。而宇文衝的全部騎兵加起來不過4千餘眾,不到關鍵時候根本舍不得拿出來用。
浪裏黑見隋軍開始動用盾牌手和騎兵,因此揮手示意,所有部下掛努拔刀,一字型展開。
隋軍陣營鼓聲響起,盾牌手閃開數條通道,1千隋軍騎兵奔騰著撲向燕軍。雙方即將相接之際,浪裏黑再次揮手大喝一聲:散!
300騎兵分成左中右三個方向分別逃竄。隋軍騎兵主將來不急細想,急忙傳令分頭追趕。正中方向的隋軍約400人追出大概一箭之地,突然從地下鑽出200燕軍刀斧手,持雙刃砍刀,見馬腿就砍。這些刀斧手從前一天夜裏就開始挖坑埋伏在地下,早就憋壞了,終於有機會出來顯一下身手,當然是如猛虎出澗。與此同時,浪裏黑的騎兵調轉馬頭殺了一個回馬槍,而燕無心親率500騎兵從大營中呼嘯而出。
左右追擊的隋軍追到接近山腳的時候,燕軍突然不跑了,而是回身抵抗,在還沒有完全明白是怎麽回事的時候,從山上的密林裏突然殺出兩隊騎兵,將隋軍團團圍住。
剩下的,就隻是一場屠殺,在戰場的三個方向分別展開。
宇文衝手撫胸前,大口喘氣,孤注一擲,命令剩下的騎兵分三個方向前去救援,不過已經太晚。燕軍完成對隋軍1千騎兵的絞殺之後,迅速回撤到自己的營地或消失在密林之中。正中方向的救援騎兵衝鋒到離燕軍營地不遠處時,燕軍防火坑裏突然出現滿天的箭雨,再突進,又遇陷馬坑,絆馬索。
而左右方向的救援騎兵麵對大山也是一籌莫展,在敵情不明的情況下,不敢貿然進入。因為進入密林,除了棄馬,別無選擇。
宇文衝見此情此景,重重的倒在了椅子上,士氣低落地揮揮手:鳴金收兵。
是役,燕無心帶領的燕家軍在付出極小傷亡的前提下,殲敵近2千,而且其中大部是隋軍的精銳騎兵,繳獲戰馬7、8百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