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
“後來這三個人被抓了,也被判了,但是我的人生也被毀了。”
之後,楊念輟學在家。再之後楊念的一個暗戀她很久的同班同學張剛開始追求楊念,楊念說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張剛估計也不敢追,追了楊念也不會答應。但是在這種境遇中的楊念已經沒有了力氣去想未來的事情。因此撲在了張剛的懷裏。
不過,張剛也不是什麽正經好鳥,小偷小摸,打架鬥毆從來不斷,終於也順利進入的了人生的第二學校——監獄。
監獄中的張剛每個月都寫信向楊念要錢,楊念不得不在外麵拚命打工賺錢,但是正經工作實在收入非常有限,而且以楊念高中都沒有念完的學曆也不可能找到什麽好工作,所以日子很難捱。
終於一天楊念看到了電視台舉辦的歌唱比賽的廣告,覺得是改變自己命運的一個機會。但是參加這種比賽,費用昂貴,服裝、宣傳、拍照、出行、首飾等等都是楊念所不可能承受的,所以她不得不以自己的身體去換取這些東西。於是就有了和徐旺燦在一起的那一段。
“張剛出獄以後,我選擇回到了他的身邊,但是很不幸,我還是沒有跟對人。他除了每天想搞我什麽也不幹,然後就是要錢,不給就往死裏揍我,我不得不離開他。”楊念平靜的臉上終於出現一些憤色,也許是因為這段傷害實在太近了,所以還沒有釋懷。
“那張剛還來找你嗎?”
“當然來,他怎麽會放過我?”
“那你怎麽辦?”
“要錢肯定沒有,要人隻當自己被狗壓了。”楊念說著說著非常激動,騰地站起來:“我真的很恨我自己當初為什麽會瞎了眼,同意跟了他。”
“就沒有人管管他?”
“誰能管?公安局?婦聯?有用嗎?今天調解完走了,明天他又來了。”楊念說:“飛哥,這就是我為什麽要你帶我到深圳的原因,因為我想永遠的離開這個地方,哪怕我去深圳隻做個洗頭妹,也比爛在這個地方強。我再也不想聽我父母的床了,我再也不願意被自己不愛的人騎了。”
我實在找不來言語安慰楊念。但是我已經在心裏做出了一個決定,雖然楊念還不是我很好的朋友,但是我準備幫她擺脫目前的困境。
“傻丫頭,別傷心了,我這次回深圳就帶你過去。”我輕輕地笑了一下說:“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你去哪家美發中心做洗頭妹,哪家的門會被擠破的。”
楊念突然一把摟住我,把頭埋在我的肩膀上,我很條件反射的準備推開她。
“別別,就一會兒……一會兒……”
“有個肩膀可以靠一下的感覺真好。”楊念近乎夢囈地說。
為了盡快帶楊念去深圳,我放棄了和宋頌見一麵的想法,隻是在走之前給他的呼機留了個言:這次回來非常匆忙,所以沒有時間與你聯係,明天飛機回深圳,下次我們再好好聚聚。
自從上次和宋頌因為朱雁的事鬧得動了刀子之後,我就決定退出這個遊戲。我看得出宋頌對朱雁的愛遠遠超過我,我不能毀了我和最好朋友之間的友誼和他下半生的幸福。所以在我的呼機被摔爛了以後,我沒有再去恢複以前的號碼。而且以最快的速度辭去了在勞動服務公司的工作。實際上辭去該工作的原因也不僅僅是因為這個,還因為我在這裏看不到任何的前途。
雖然我走後幾次和宋頌聯係的時候聽到他跟我提到朱雁在找我,但我未置可否,隻是告訴宋頌:你應該照顧好她。為此我特地也沒有和宋頌再見過麵。
走的頭一天晚上,楊念的父母特地請我到他們家吃飯,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我覺得很搞笑,因為她的父母可能已經把我當成了楊念的新一任男友,而我還不能戳破這層窗戶紙,隻能叔叔、阿姨的亂叫。
楊念的媽媽打開一個抽屜,拿出一疊鈔票,說:“念念,這裏有3萬塊錢,是媽媽下崗的補償款,本來是準備留給你結婚的時候給你的,但是既然你決定出去闖闖,就先拿去吧。”
楊念趴在桌上痛哭失聲。
我趕緊說:“叔叔、阿姨,不需要,這錢你們留著養老,楊念這次是出去賺錢的,不是去花錢的,拿著麽多錢幹什麽,再說我會照顧她的。”
楊念揚起頭很堅決地說:“爸爸、媽媽,這錢我不能要,我會盡快賺到錢接你們過去的,不管吃再多的苦。”
一家人推來推去,最後楊念拿了1萬塊才算作罷。
我和楊念第二天的一清早來到機場。辦完登機手續準備通過安檢的時候,聽到背後有人叫我:“阿飛……”感覺上有些淒瀝,有些熟悉,我很快明白過來,這是朱雁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