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 (286)
2019 (126)
我和朱雁在她家樓下的超市裏買了一瓶紅酒、一對蠟燭和一些小吃,然後一起上樓。
我們沒有開燈,直接點上蠟燭。
這是我的提議。
因為我說:我在幹一件很罪惡的事情。我在背叛自己的愛情和友情。既然如此罪惡,我想還是應該把它留給黑夜。
朱雁聽我說完,裝作很誇張地張開雙臂,說:“流氓,我好崇拜你噢,你太有詩意、太浪漫了。”
我們開始喝交杯酒的時候,我的呼機響了。
呼機,在我們的城市最早見於80年代未,又名尋呼機,就是無線尋呼係統中的用戶接收機。通常由超外差接收機、解碼器、控製部分和顯示部分組成。尋呼機收到信號後發出音響或產生振動,並顯示有關信息。至有此物出現後,每個擁有此物的人類個體對自己的時間和空間的自由掌控能力因迷戀程度的不同分別下降10%-80%不等。所以直到今天,我一直認為此物的發明,包括之後出現的手機的發明,根本是人類文明史的一次倒退。
我一看電話號碼,是宋頌的手機。心想壞了,這裏還有位脖子伸老長盼著的,怎麽忘了給個交待。
“是宋頌的電話,我得去回一下,這麽晚了,一定有事。”我說。朱雁家裏沒有電話,我需要到樓下的公用電話亭去回。
朱雁說:“把你的呼機關了,別理他。”
我說:“那可不行,他會以為有什麽鬼的。”
朱雁說:“本來就已經有鬼了,你準備怎麽跟他說?難道準備騙他?對了,還有你的阿竹。”
“我不知道,回了電話再說吧。記得別把酒都喝了,給我留一口。”我假裝很輕鬆地說道,出門的時候還不忘輕輕地吻了一下朱雁的臉頰。
我來到樓下,宋頌從黑暗裏閃出來.
“你真的在這裏?”宋頌有些絕望地喊道。
我說:“真的。”
宋頌說:“你是不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說:“是的。”
宋頌說:“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碰她?”
“你說過。”我機械的回答著,腦子裏完全是一片空白。
“那你是咎由自取。”宋頌說完從背後抽出他的“疾風”朝我揮過來。
血一下子就模糊了我的眼睛,混合著我自己的眼淚。我流淚並不是因為疼痛,實話實說,被人用刀砍的那一刻其實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而且我也不是喜歡流淚的人,除了父親去世的那一刻。我流淚是因為我覺得這種情況實在是很委屈,很荒唐,很戲劇:我生平第一次被人拿刀砍了,而且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我居然有點快感。
“去醫院吧。”宋頌說。
“是得去醫院,不去我明天沒法上班了。”我說。
宋頌送我到醫院,醫生看看了病例上的個人信息,問道:“怎麽受的傷?”
“跟人打架。”我答道。
醫生問:“為什麽呀?”
我說:“我上了他碼子。”
醫生說:“你們這些小年輕啊,有正經革命工作不好好做,整天為些男女之事打打殺殺、抹脖子上吊的,也不嫌丟人。報警了嗎?”
“不用,我下回注意。”我說。
“下回注意?是注意不要再被別人抓住吧?”醫生有點不依不饒地。
我真是氣不打一處來,說:“你管呢,看好你們家姑娘就是了。”
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得罪了醫生,縫針的時候特別的疼,跟殺豬一樣。
我和宋頌默默地走出醫院。
“我沒有真的上她。”我說。
宋頌說:“我知道,你們剛上去我就呼你了,對不起,我有點衝動。”
“你一直在樓下等著?”我問道。
宋頌說:“也就一、兩個小時吧。”
我很想說你也太不相信你哥們了,太我發現我還真不能被相信,隻好找台階下:“你真的這麽愛她?”
宋頌說:“真的,我可以為她去死。”
我說:“你恐怕得失望了,因為她一點也不愛你。我覺得你不可能得到她。”
宋頌說:“現在知道了。”
我說:“那你準備怎麽辦?”
宋頌說:“怎麽辦,涼拌。天涯何處無芳草。等一下我就去找別的女孩子睡覺。”
我覺得十分滑稽,諷刺道:“別以為自己是周潤發,一大堆女孩等著呢。”
宋頌說:“你還別賭我,信不信我立馬打電話叫一個出來,誰輸了誰請宵夜。”
“沒問題。”我不服氣地頂上去。
宋頌還真打電話叫出來一個妹子,長得也相當的不錯。
“這是綾子,師大音樂係的。”宋頌介紹到。
“幸會、幸會。”我衝著她揮揮手:“別怕,我們剛和別人打完一架,受了點小傷。”
於是我頭上頂著紗布和宋頌在路邊攤上喝起來。
綾子很崇拜地看著我們說:“你們不要命了,這樣還喝酒?”
我不屑地說:“你們家宋頌又沒有受傷,你操的哪門子的心。”
宋頌一言不發地看著我,點燃一根煙,開始在自己的手腕上燙巴。
“你在幹什麽?”綾子很吃驚地看著宋頌。
“你別管,我準備今天就把自己交給你了,留個紀念。”宋頌很男人的瞥了綾子一眼。綾子看起來挺感動地,摟住宋頌的脖子親了一下。
我的呼機再次想起來,我不用看都知道這麽晚了,除了朱雁也沒有其他人會再給我打電話了。
宋頌遞過他的“磚頭”,說:“回一個吧,告訴她你馬上過去。”
“去你媽的。”我一下子爆發了起來,“現在你裝大方,恕本公子不奉陪。”說完摘下呼機朝對麵的牆上摔去。
上部完。謝謝閱讀!
石康的,還是你的呀:)
沒錯,下一集開始就直接扔到冰天雪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