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夢半醒（36）

丁建中到達杭州之前通知小丘坐飛機過來會合，楊帆去機場接小丘，和丁建中一行幾乎同時到達杭州公司。
楊帆的坐駕是一部客貨兩用的麵包車，裏麵沒有空調，因此小丘從車裏出來的時候象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丁建中跟楊帆寒暄了幾句之後，誇獎楊帆道：“楊總真是務實的人，現在杭州的業務做得這麽好，居然你還開著這部車。”
楊帆說：“主要是念舊，當初來杭州開拓市場的時候，公司就給了3萬塊錢和這部車。後來雖然業務做上去了，這部車卻舍不得換了，福車。不過我準備今年給公司打報告換了。正好問丁總，我們這個級別的公司配車政策是什麽？”
丁建中說：“不超過25萬，楊總這裏可以稍微寬鬆一點，不過這個寬鬆僅限於提高車內配置。”
楊帆說：“明白、明白，都比著呢。丁總，你們旅途勞頓，酒店就在公司的隔壁。是不是先去休息整理一下？”
丁建中看看表，下午3點。
“兩位美女還想擠點時間去遊覽一下杭州，所以還是抓緊時間吧。張銘回酒店休息，我們去公司。”

到公司以後，丁建中向楊帆正式介紹了小唐和小丘。然後交待小丘去審計帳務，小唐去檢查內部控製和合同。
丁建中對楊帆說：“走，去你辦公室，我們隨便聊聊。”

丁建中說：“楊總是給總部找麻煩最少卻是業務最好的分公司經理，在這裏我代表總公司向楊總的辛勤工作表示感謝。不過，你如果真的有什麽需要協助的地方，還是要開口，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
楊帆說：“謝謝總公司的評價，站在我的角度，如果沒有總公司為我提供這個平台，我還在原來的單位搖搖筆杆子，拿著一點微薄的工資寫些吹溜拍馬的報告、文章。人要知恩圖報，所以我的原則是能不給總公司找麻煩盡量不找。”
丁建中說：“哦，楊總原來在哪裏高就？”
楊帆說：“跟武漢公司的李未名是一個廠的，他當時是銷售主任，我是辦公室主任。”
丁建中說：“原來你們還有這層關係。哈哈，不過李未名這個做銷售出身的可沒有做贏你這個坐辦公室出身的。”
楊帆說：“我覺得還是地域問題，杭州這個地方人思想比較開放，對於新事物的接受速度要比其他地方的人快一些。”
丁建中點點頭，心裏想這個楊帆能夠不居功自傲實在難得。

丁建中問：“你當初是怎麽打開局麵的？”
楊帆說：“我其實在做銷售上沒有天賦，不知道怎麽去遊說別人，所以剛開始半年什麽進展也沒有，錢也快花光了。後來我知道城建設計院有個展覽館的項目，很適合用我們的新材料，所以找到他們的主任設計師，請他出來吃飯。吃飯的時候我直接跟他說，我身上總共隻有3千塊錢，今天花完算數。沒想到這句話打動了他，覺得我這個人很直爽，值得交，結果就給我設計上去了，這一個項目就是好幾百萬，局麵就這樣打開了。”楊帆嘿嘿地笑了一下，接著說：“其實我哪裏是直爽，是頭腦發熱準備放棄了。”
丁建中說：“我覺得你就是直爽，不，應該說豪爽。而且是在性格中的，刻在骨子裏的，所以你的成功不是偶然的。”
楊帆說：“丁總太過獎了，對了，我有個問題正好請教丁總。”
丁建中說：“你說。”
楊帆說：“你知道，我們做這個必須要給回扣，而且必須是現金，數額還大，我們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丁建中問：“你現在如何處理的？”
楊帆答：“暫時都掛著呢。”
丁建中說：“原則上應該讓對方盡量提供發票，什麽發票都行。實在沒有，隻能特殊處理了。”
楊帆問：“怎麽特殊處理呢？”
丁建中笑笑說：“這個主意值10萬。你們工廠有多少農民工？”
楊帆回答：“20多個。”
丁建中說：“把人數增加一倍，造工資表，給他們發工資。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