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假裝

民族:滿漢半襲。信仰:三頓飯一張床。愛好:練貧。性格:大愚若智。目標:(1)減少滿足了嘴對不起胃的次數(2)把貧窮表現為不露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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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足跡

(2011-06-02 06:41:14) 下一個

 

        196657日毛澤東給林彪發了一封信,這封信後來稱為“5·7指示”,指示的內容是: 

“人民解放軍應該是一個大學校。這個大學校,要學政治,學軍事,學文化,又能從事農副業生產,又能辦一些中小工廠,生產自己需要的若幹產品和與國家等價交換的產品。…… 

學生也是這樣,以學為主,兼學別樣,即不但學文、也要學工、學農、學軍,也要批判資產階級。學製要縮短,教育要革命。資產階級統治我們學校的現象再也不能繼續下去了。” 

 這個指示不光指揮了軍隊,還影響了工廠、農村,決定了後來的教育內容。

       1970年大學提出走出象牙塔,“開門辦學”的方針,把社會當作工廠,讓研究與實際結合。

         但是,大學研究真正把研究用於生產實踐是改革開放、實行社會主義的市場經濟以後的事。市場經濟以後,大學真正開了門、院係開了門、教授家也開了門,真正做到了“走出去請進來”。

         我們那些根本沒有認真學習過的孩子也能沾上老二高中的名聲,算是運氣。遺憾的是在“開麽辦學”的教育方針指導下,二高中並沒有給我們日後所需要的知識。

       7年級增加了許多新內容,除了已經熟悉的語文、數學、農業常識、體育、音樂外,第一次接觸了外語、物理、化學。

        外語學習俄語,外語老師指定我作課代表。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我能毫不費力地自然地發出那個顫音來。俄語的顫音對一些人來講很難,連老師發的都不能算自然。可是對趕馬車的農民來說,易如喝湯。北方趕馬車的車夫都用“嘚兒~駕~”吆喝牲口,很多車夫的“嘚兒~”都打著顫,沒想到那竟是標準的俄語發音。很小的時候看過一出戲,戲台上趕車的誇張地發顫音,我回家後就一直模仿,住到前五裏營子聽車夫吆喝聲的機會更多了,那個音也就發的更好了。下了課很多同學圍著我探討發音要領,我非常認真地教她們“嘚兒~駕~!”

       後來有人提出“不會ABC照樣幹革命”,更有甚者說“不要吃中國飯放外國屁”,僅僅一年俄語課就停止了,“嘚兒~駕~”也派不上用場了。當時的班主任誇我記憶力好,可是俄語單詞我一個也沒有記住,記得學過“千萬不要忘記階級鬥爭”、“舉起手來,繳槍不殺”之類的口號。倒是我那些同學出洋相模仿老師時還能說出幾個單詞。

 

語文老師和丈夫大學畢業後一起分配到錦州。她講一口純正的老北京腔,在錦州很少聽到,把痰吐到幹淨的手絹裏再把手絹卷好放回兜裏的舉止,讓我們肅然起敬,她的課沒有人搗亂。她指定我作她的課代表。大概是忍受不了錦州的狂風和紅高粱,她跟丈夫一起申請調動到丈夫的故鄉連雲港去了。臨走時她送給我一個塑料皮日記本作留念,第一頁上是她手抄的王勃的《送杜少府之任蜀州》,不光給我留下了她的筆跡,還讓我第一次體會到詩的傳情意境。

 

我和兩個要好的同學開始到處找古詩詞,找到後抄在小本子上然後互相交換。那時古詩詞也被當作封建糟粕不能出版了。隻有《賣碳翁》那種反應人民疾苦的才能在課本上見到。語文老師之所以敢抄那首詩給我,是因為裏麵的“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毛主席在給阿爾巴尼亞友人時用過,不會被認為是封建糟粕。

      語文老師調走以後,換上來的是學校有名的“老夫子”田老師。大概是為了不讓玻璃瓶底般的眼鏡滑落下來,他總是半仰著頭,嘴角總是浮現著諷刺的看破紅塵般的微笑。他那微笑又讓好逗的學生們感到可親可近可挑釁,他一進教室學生們就歡呼起來。最佩服的是他講課從來不用教材。文革已經7年了,幾個革命樣板戲孩子們早就倒背如流了,中學生的教材卻仍有《紅燈記》、《智取威虎山》片段。他把教材撇在一邊跟我們聊天,考我們語言基本功,記得他提的第一個問題是:解釋“估計”一詞。看我們答不上來,他得意地笑。看他笑,我們就像輸什麽似的懊惱,想找機會贏他,就得學習。他的課一晃就到時間,臨下課時他會打開課本,從《紅燈記》或《智取威虎山》唱段的縫隙裏找一兩個詞解釋一下應付差事。

       田老師給我開“小灶”:作了一些難讀字的卡片,讓我查字典;說我更適合練顏體字,送我一本字帖,也是我生平第一次有字帖。那字帖的內容竟是“烈女碑”,這在當時是冒天下之大不違的,我不敢給任何人看見,一個人偷偷地“照貓畫虎”。

       數學老師是個熱情開朗的中年媽媽,她能用活潑的語言把幾何定律講得好懂好記,在她的指導下,我們體驗了證明出一道難題來的痛快。她快人快語,不光教我們數學還參與我們的活動,直截了當的批評每一個人的短處。我們視她為朋友。她對我格外關愛,一次我惹了大禍,她努力去保護我,背地裏卻狠狠地訓我。

       音樂老師年輕美貌。她太漂亮了,天生麗質、嬌美嫵媚、朱唇皓齒、雙瞳剪水、嬌小玲瓏,這些詞好像都是為她預備的。太漂亮的女人不適合作中學老師,她的美分散學生注意力。太美的人都驕傲,又美又有才能的人專橫,這兩樣她都占了。她從內心瞧不起我們這些混亂中長大,一問三不知的學生。教我們音樂,發現我們不識簡譜,她背的課無法進行。一個人不會是羞恥,一班人不會是陣勢,她生氣時學生們仍樂樂嗬嗬,毫不在意,這更讓她感到無法以對。

          事件終於爆發了。她一手拿歌譜一手指揮著大家“哆哆米米”地唱歌時,坐在第一排的男生把她當模特畫素描,畫完後把畫紙高高舉起來給後麵的同學看。再漂亮的人,張嘴唱歌的時候也有走形的瞬間,那同學就搶著畫了那一瞬。全班笑亂了套,年輕的美女弄清是怎麽回事以後哭著跑了,以後再沒有給我們班上過課。她那時正在指導校宣傳隊排練當時流行的《豐收舞》還有鼓勵上山下鄉的話劇,找個借口就可以停課。

         物理、化學是最容易接近實際、直接為工農服務的課程。物理教材以電機原理、化學教材以農藥化肥為主。但是不管教材怎樣隻要在上課就能學到東西,高超的老師總能從基礎講起最後繞到教材上去。那時洗衣粉剛剛麵世,化學老師講的“洗衣粉就是利用酸堿中和原理製造的,以往用堿麵和肥皂洗衣服是自己在洗衣盆裏中和而已”的話一直記在腦子裏。回憶起化學老師時,當時認真聽講了的同學都能記起幾句自己忘不了的話:眼藥水裏有氯化鉀,但你不能在眼皮上夾塊氯化鉀,要有一定的比例。

        不知為什麽學校沒有開曆史、地理課。

         政治課和曆史課結合在一起講什麽儒家、法家,講剩餘價值的理論,也許很重要,但隻要是與時事政治有關、新聞報道中能聽到的內容,同學們就聽不進去,聽不進去時的50分鍾就很難熬,坐不住的學生就鬧。75班坐在第一排的幾個小個子整天翻著花樣鬧。幾個家夥就像商量好了似的輪流鬧。那會畫畫兒的男生像個青蛙,不知什麽時候就會蹦起來幹點兒奇事逗大家笑。有一次老師正比手劃腳講“社會曲折前進,螺旋式上升”的時候,青蛙冷不丁地把他的臭黃膠鞋甩到講台上,老師去製止他,跟他打的不可開交。社會是怎樣曲折前進螺旋上升的,到畢業也沒有接著講。

           小個子中還有一個能鬧的是我小學同班的女生何锛兒,因為她前腦門後腦勺突出得像粽子,所以得了“锛兒頭”的愛稱。我跟郭大肥鬥爭的時候,她一直站在我一邊。她是智囊形人物,不單獨作案,總要組織幾個人,比青蛙的危害力大得多。她搗亂是看不慣班主任在入團問題上偏向一派。

           要上胡老師的課了,何锛兒把她那一排人的文具都放到地上擺出罷課的架勢。老師問其原因時她說“是地球的吸引力”,上一節物理課剛剛學的。還有一次她幹脆把椅子轉180度,背朝老師麵向同學坐著。問其理由,她說“老師的吐沫星像淋浴”。她也有不鬧,老老實實地爬在桌子上假寐的時候,老師剛要批評她腦子空虛才導至了……,她先搶著說“井沒壓力不出油,人沒壓力輕漂漂”同時作個鐵人王進喜頂天立地的英雄造型,弄得老師說不出下半句話來。一次排隊去參觀,她跟並排打頭的女生手拉著手像逛大街似的左晃右晃往前走。後邊的人跟她吧,隊伍就蛇行;不跟吧,隊伍就唏哩嘩啦散了。班主任發現後追上去,剛要對她講排隊行走時打頭的起領隊作用,話還沒有說完,她就用京劇的拖腔說“羊群走路看頭羊,革命要靠共--黨~”同時一甩胳膊一昂頭,作了個柯湘亮相的動作。柯湘是革命樣板戲《杜鵑山》裏的女領導。同齡人能把《沙家浜》、《紅燈記》、《智取威虎山》倒背如流,但是能把柯湘記這麽熟的沒有幾人。何锛兒小小年紀喜歡聽戲。老師批評她時,差不多的她都能用戲劇、電影裏的詞把老師頂回去。看她跟老師鬧,總能笑到肚子疼。

          即便是這樣的課,也不能坐在教室裏上滿一個學期,課程表裏有學工學農,我們必須離開教室,到農村到工廠去勞動。

        升入中學一個多月的時候,我們見識了“二高”的另一個優越的地方,學校在西郊(石油六廠附近)有自己的農場。農場裏有老二高學生蓋的房子,中午可以坐在房子裏吃自己帶來的飯。天氣剛剛回暖,我們去那裏翻地,種菜種豆,收獲的果實補給了本校教員。校農場容納不下全校學生學農,我們還時常被派到西郊農村。去這些地方單程步行一個多小時,大好時光消耗在路上、菜地裏了。

        學工可以不出校門。佩服“二高”,讓學生親眼看到電能是怎樣轉換成熱能的,熱能又轉換成了教員福利。學校把物理實驗室改裝成校辦工廠為外貿公司加工塑料袋。外貿提供的塑料卷筒上等距離地印著圖案:深紫色的橢圓裏有一隻可愛的黃色小雞,袋的底部印著“NET1000g”。按照塑料袋的加工過程學生分成三組:(1)把卷著的塑料筒切斷的、(2)用夾子把筒壯塑料袋兩邊各塞進去13(裝進冷凍雞後成四方形)的、(3)用電阻絲把塑料袋底部粘在一起。粘塑料袋的機器很簡單:課桌中間按了一條粗電阻絲,電阻絲上方有一根包了絕緣材料的壓軸,壓軸可以像踩縫紉機一樣控製。不管哪道工序5分鍾準能學會,然後你就像幫助家人摘韭菜一樣作簡單重複勞動就可以了。這個工作還挺忙,趕上外貿公司大量訂貨的時候,我們還拿著毛巾被,睡在教室的課桌上幹過夜班。

       一個個“NET1000g”的雞肉口袋從我們手下加工成形,但實際生活中我們已經好幾年沒有吃過雞肉了。也就是那時候錦州賣過一次不要票的“變蛋”。一直到今天隻聽人們說過“鹹蛋”、“鬆花蛋”,沒見有人提過“變蛋”。“變蛋”顧名思義,就是變了質的雞蛋。誰都知道雞蛋變質後會變黑變臭,知道下一步怎樣嗎?變硬,成固體。臭過了頭兒就變成了“奇味兒”,還是不是硫化氫我不知道。錦州隻賣過一次,買到的人不多,我家居然買到幾個。那時的商店都是國營的,國營的好處是明碼標價標品名,“變蛋”就是“變蛋”,決沒有寫“存放時間過長的的雞蛋”。不會讓你吃了以後老琢磨是不是“地溝油”。

         讓胃虧肉的孩子每天成百上千地加工著雞肉塑料袋是不是太殘酷了?“精神的力量是無窮”的!第一、我們這代人沒怎麽吃過雞肉,人們不會想念自己沒有吃過的東西。第二、政治課上講了:我們國家是塊肥肉,美帝蘇修都在覬覦這塊肥肉。生活在他們那裏的人民啃黑麵包,資本家把牛奶倒入大海也不肯給工人喝,世界上還有23受苦人……。結論是:我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民族。最幸福的民族才有能力把這麽多雞肉輸出到別的國家。給孩子們講課,把我們的祖國比喻成肥肉最能表達出我們國家的富裕。那時的孩子隻知道肉最好吃,雞啦魚啦是高級材料,但離現實太遠。

        最痛苦的是每次勞動結束後“評勞動模範”的時間。流水作業,少了誰的力量也不行,你卻偏偏要從當中選一名幹得最好的,這不是挑撥離間、製造矛盾嘛。但是,當上勞動模範就等於為入團積攢了一大筆資金,很多人心裏盼著選上自己,沒希望入團的人絕不願意拿自己的票給別人湊資本,所以就出現了長時間的沉默。結果每次我們都選一個勞動時沉默不語的女生,她因為沒有小舌頭,從來都是隻笑,不多說話,不打鬧,也不那麽赤裸裸地爭取進步。

        “開門辦學”不光幹這些輕作業,後來幹脆把我們當勞動力隨時調用了。看看我們78年級時勞動留下的足跡:

         1、錦州市教育局占用我們學校操場臨街的部分蓋家屬宿舍,那地基是我們挖的。

         2、錦州市動物園裏的人工湖是我們挖的。

         3、錦州市中央大街(火車站---百貨大樓) 路西的新華書店的地基是我們挖的。

         這些工程都是在冬季進行的。錦州的冬天,白天也在零下十幾度,表土部分一鎬下去隻能锛起幾個小土渣。每個工地都按著高音喇叭,女高音朗誦著鼓勵士氣的宣傳稿。

       再看看我們的命運:70%的同學90年代後期下崗,自謀生路。“夫妻下崗,孩子上學,你知道我的日子是怎麽過的嗎?”幾十年不見的同學這樣訴苦。當然也有開工廠、作買賣成大款的,中專大學各考上一人,但他們都說感謝父母文革期間暗地裏教的一些知識。可是,真正的貧下中農、工人階級中有幾人能在家裏教自己孩子的呢?

        幹不了腦力勞動,幹體力勞動。能夠聯係上的男同學有在水果批發公司抗大包的,三人在蹬“神牛兒”。錦州把人力三輪車稱為“神牛兒”,不知“神牛兒”指的是三輪車,還是蹬三輪車的車夫?如果是後者,咱東北人的幽默有點兒太殘酷了---怎麽能把人跟牛比呢?還“神牛”!錦州出租汽車起步價5元,神牛兒起步價4元,我那些同輩在用血汗跟汽油競爭。不管幹什麽靠自己能力吃飯就光榮。願他們連體力都沒有了的時候能夠衣食無憂。

          沒有跟上時代步伐的知識水平,被淘汰下來是自然的。然而,想過沒有,不學習的孩子和不讓孩子學習的大人,哪個責任更大?哪個更可惡?那些隻要是毛主席指示就照辦、就誇張地過分地實踐的領導們,你們是在打著“開門辦學”旗號非法使用童工。法律允許的時候,一定狀告你們去!

 ( 80年代初,何锛兒被分配到我們打過地基的新華書店工作。她到了那裏大聲說“我最有資格在這裏工作,這地基是我打的”。班主任常到她的櫃台去找她聊天,她還在聲討老師待人不公。他倆好像已經打出交情來了。

     “蹬神牛兒”是錦州人在最無奈情況下才幹的職業。幹這個職業的人一般不跟同學聯係。某天一個同學下了神牛兒,車主既不收錢也不抬頭看人。坐車的人細看才發現是同班那個老實的×××。這件事

說的人聽的人心裏都挺難受。) 

 

(20)綠洲枯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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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七色花瓣 回複 悄悄話 我當初也學俄語,發(相當於英文)R這個音的時候,老師讓大家含一口水,仰頭,舌頭很快就能打顫了。
石假裝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高斯曼' 的評論 :
原來大姐也學的俄語呀,遺憾我隻記得“打死為打你呀”。
給大姐“悄悄話”留言了,請查看。
高斯曼 回複 悄悄話 “嘚兒~駕~” --- 笑思我了! 我也是學俄語的, 也是張口就會發這個顫音, 也是因此做了俄語科代表.
後來派上了用場, 在俄羅斯工作一段時間, 能夠交流.
你的經曆應該拍成電影或電視連續劇, 如果有這個想法, 我或許能幫助.
石假裝 回複 悄悄話 回複bornin1968的評論:
謝謝你跟讀。
後來就是你預料的那樣一波三折地走過來。
現在人想念那個時代不奇怪,那個時代不是所有人挨整,有得勢的。老實人也不會喜歡那個時代,不管家庭出身好壞。
石假裝 回複 悄悄話 回複bornin1968的評論:

謝謝你跟讀。後來就是你預料的那樣一波三折地走過來。
現在人想念那個時代不奇怪,那個時代不是所有人挨整,有得勢的。不過,即便出身好,老實人也不會喜歡那個時代。
bornin1968 回複 悄悄話 回複bornin1968的評論:嗬嗬,終於找到了順序。因為中間有一段時間沒有看,所以我把兩章的章節弄混了。。。

你呢?你下了鄉?後來上了學?日本故事還會接著寫。。。期待
bornin1968 回複 悄悄話 一直跟你的“紅太陽”係列,稀飯!有個問題:第一部分到第13章就沒有了 - 但覺得第二部分的第一章又不是接著的 - 第一部分還有第14 - 還是你把坐火車去東北上小學的那一段省略了 - 也可能我沒有找到。嗬嗬。

現在看到很多年輕一些的人,重現說要回到毛時代,實在是。。。把那個時代真實地記錄下來很必要呢。
石假裝 回複 悄悄話 回複jjzz的評論:
二高中的老師,人都很好。所以日子好過一些。
文革後期坐山吃空,74年錦州供應很差。鹹魚能見到,雞沒有見過。我家雖是菜農,但和市民同住一個院子,沒有養雞的空間,也沒有養雞的糧食。
jjzz 回複 悄悄話 傳道第一,其次才是授業和解惑,你在中學遇到幾位對你人生有幫助的老師,幸事。喜歡你們地語文老師。
我在文革後期上小學,已經開始上外語課,還是英語,看來錦州地外語教學還是不錯地。
你們家那時不養雞嗎。雞和魚在錦州當時還是蠻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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