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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訪大屠殺幸存者:150份證言刷新日軍侵華鐵證

(2013-11-25 22:21:48) 下一個
走訪大屠殺幸存者:150份證言刷新日軍侵華鐵證
 
 
    今年暑假,南京大學等四所高校60餘名青年誌願者費時1個多月,首次深入南京周邊的農村地區,尋找侵華日軍大屠殺最新“證言”———幸存者的口述實錄。截至昨日,150份“證言”已交到活動負責人———南京大學曆史係張生副教授手上,明年有望結集出版。
 
    組織者:尋找更多的曆史真相
 
    7月26日,南京大學文科樓四樓,曆史係辦公室。
 
    夏天有點悶熱,午後強烈的陽光照射在張生副教授桌上,厚厚一疊南京大屠殺幸存者的證言在陽光下讓人感到格外沉重。
 
    “這些都是我們民族最慘痛的記憶,也是南京大屠殺極其珍貴的證據啊。”張教授撫摩著這些材料,感慨不已。他說,所謂“證言”,是指親曆南京大屠殺的幸存者的口述實錄。
 
    他說,采取這種方式,是因為由這種方式得到的證據是第一手的,最直觀,最具衝擊力,公證後具有法律效力,是反擊日本右翼勢力否認南京大屠殺的鐵證。其次也因為幸存者大都已進入古稀、耄耋之年,口述實錄的方式比較方便。
 
    張生說,從史學角度來說,從前關於南京大屠殺口述曆史的研究隻局限於城區而忽略了郊區,南京廣闊的農村地帶發展相對滯後,人口流動相對較小,更利於口述史料的收集。這次活動覆蓋了江寧、棲霞、雨花台、浦口等區的30多個村落,揭開了更多的南京大屠殺真相,改寫了過去史學界未提江北發生大屠殺的曆史。
 
    參與調查的是南京師範大學、南京航空航天大學、河海大學,南京大學等60名誌願者,最新收集的證言達150多份,即將交付江蘇省公證處公證,並且計劃編入明年即將由江蘇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三十卷本《南京大屠殺資料匯編》。
 
    尋找者:每個字都震撼心靈
 
    南京大學曆史係研究生馬秀誼是活動誌願者之一,“活動很艱苦,腿都差點跑斷了。”此前20多年,馬秀誼對南京大屠殺的了解僅僅限於曆史書,現在,他在BBS留貼說,每一個字都是一種心靈震撼。
 
    20多天裏,南大調查團的足跡覆蓋了南京市江北整個浦口區。馬秀誼們分成6個小組,每組2—3人,每天最早5點出發,晚上8、9點才回到學校,每天的午飯都是在外麵草草解決,“有幾次我們組就在一個破舊的車棚裏躲著太陽,就著礦泉水啃幾塊餅幹了事。”
 
    馬秀誼住在位於南京市區的南大鼓樓校區,而浦口區在江北,他每天要花一個多小時在長江兩岸往返,“很多時候太晚了,或者太累了,我就借住在浦口校區師弟的宿舍裏。”
 
    南大另外有一個組負責浦口區橋林鎮的尋訪,由於距離南大浦口校區實在太遠,路麵狀況又很不好,他們幹脆就在當地找個小旅館住下來了。
 
    尋找幸存者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雖然事前作了充分準備,馬秀誼們遇到了很多困難。由於是農村地區,地址不清,或者人不在家,有時候頂著太陽跑整整一天都在找一個人。“為了找到一個老太太,我們先後四次上門才找到她。”馬秀誼說。
 
    “每找到一個幸存者,都興奮得擊掌相慶”
 
    有時候也有意外。
 
    有一次,馬秀誼在泰山鎮一個市民公園裏看見一群年紀很大的老人,他們就上去和他們慢慢攀談,談了好一會,發現他們中沒有一個是我們要尋找的,正要離開,有一個老人路過,聽到我們談話,主動上來說,我是大屠殺幸存者。“每找到一個幸存者,我們都興奮得擊掌相慶。”
 
    談到采訪技巧,馬秀誼深有感觸,“有一些老人很熱情,積極配合我們。也有些老人不太願意提起當年的痛苦往事。尋訪前老師指導我們,與老人溝通要注意技巧。”
 
    他說,比如我們看到幾個老人在公園打牌,我們在旁邊耐心等他們空閑的時候再小心翼翼與他們攀談,一般不能直接問他是否經曆了南京大屠殺。慢慢和老人聊上了,他才會告訴你許多事情。
 
    “我們也遇到過堅決不配合的老人。我們曾經尋訪一對夫婦,他們給我們提供了詳細的證言,過了幾天,我們拿著整理好的證言材料去請他們簽字確認時,他們堅決不配合,態度很激烈。原來他們和居委會發生了矛盾,他們的證言就不能用了,先前幾天努力也就前功盡棄了。”
 
    “麵對老人的哽咽,我們不知道說什麽”
 
    馬秀誼說,每和一位幸存者談話,我們就經曆一次心靈的震撼。每一位幸存者都有自己的痛苦記憶,有位老太太,她18歲的時候,全家人都被日本人殺死了,隻有她和丈夫兩個人逃出來。她肩膀上被日軍刺刀刺了一刀,她把傷口給我們看,之前我們都以為刺刀傷不會很大,結果衣服一撩開我們都驚呆了,肩頭很大一片都已經沒有肉了,隻有一點皮蓋著骨頭,傷疤觸目驚心。“麵對老人哽咽的聲音,我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馬秀誼眼紅了,一個高高大大的男孩子就這樣悄悄落淚。
 
    他說,每天晚上坐下來整理材料的時候,把那麽多血淚斑斑的事實重溫一遍,總覺得心情很壓抑。有同學對我說:“你怎麽老是皺著眉?”
 
    陽光裏,完成了任務的馬秀誼成熟了很多,“十幾天來,我們整個人都處在這種狀態裏,其實參加調查的每一個同學差不多都是這樣。”
 
    幸存者:150份“證言”一世悲傷
 
    1937年冬天。日本鬼子進村前,12歲的劉正炳站在村口(今天南京浦口區馮檣村),看著村裏青年男女四處跑反(意為逃難)。如果不走,男的會被認為是兵,女的則被強奸。這時上了年紀的老人留守在村裏,日本鬼子尋不到花姑娘就把他們綁起來帶到江邊用機槍掃射。“日本人讓蒙古人、朝鮮人燒殺搶掠,強奸婦女,但他們最終也受日本人控製。”
 
    同樣一個冬日,現年78歲的俞仁江心有餘悸。夜晚,當時家住南京市浦口區頂山鎮石佛村樓莊11歲的俞仁江一覺醒來,周圍已是一片火海———日軍放火把全村的房子都燒掉。他和父母、兄妹,村子裏20多人被日本兵圍在一個房子裏麵。
 
    “我的三叔,別人叫他俞老三,探頭出去看看日本人是不是走了,結果被鬼子看見了,他們從門外往裏麵就是一槍,正好打在我三叔臉上,他半邊臉的骨頭都露出來了,死了!”見此狀,俞仁江的父親俞常朝當場就昏了過去。“幸好日軍沒發現我們的房子有後門,當他們準備放火把我們全燒死的時候,我們從後門逃走了。”
 
    1938年春節,鬼子進村。
 
    南京市浦口區永寧鎮西葛村,11歲的張玉明驚恐萬分地目睹了鄰居趙國連的爺爺被活活燒死在房子裏,從此他的記憶裏,有了恐怖二字。
 
    鬼子隨意毒打鄉親,往人嘴巴裏灌水,然後用腳踩在人的肚子上,就像踩氣球一樣,讓村民內髒的水流出來,“他們甚至往鹽裏麵投放毒(細菌),百姓吃了後就會打擺子(瘧疾),腳會腐爛掉。”張玉明記得,一個日本兵到村裏要花姑娘,被當地人從陳橋抓到紡橋殺了,還繳了鬼子的一把槍,鬼子得到消息後瘋狂報複,把當地8個農民全抓到湯泉,殺死了7個,隻留下了一個活口。
 
    永寧鎮侯衝村李長久四位最親的人在鬼子占領期間就死了三個,至今他喃喃自語,無法從一世悲傷中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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