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天如水月如眉
許多事不可做，許多事不屑做，又有許多事做不出；既不能解釋，又不能抱怨；就是窮酸一書生。
正文
高一那年。
“……嗚……我不甘心啊……嗚……”哢嗞。
“唉，這年頭兒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你怎麽說也是大，還怕那個小的爬到你頭上不成？”哢嗞、哢嗞。
“……嗚……我就是不甘心……嗚……”哢嗞、哢嗞、哢嗞。
“老娘，我的瓜子你都“嚐”了半袋兒了，該還我了吧！”太過分了！電視配瓜子，你吃得挺痛快，那我呢？我呢？
“還你？”我那寶貝娘斜了我眼，“還不是用我掙的錢買的。”卡嗞。
咚！正中紅心！唉，我這個堂堂高一生畢竟還是要仰人鼻息啊。
退而求其次。
“那分我一點兒總行吧？”
“恩……”說行……
“就不信你隻買了一袋？”哢嗞、卡嗞。
咚！又中！嗬嗬，果然是“知子莫若母”。人家我也是鑽到電視裏一時拔不出來、懶得動嘛。
“老娘？”
“嗯？”
“要是老爹也給你弄個妾回來，你會怎麽辦？”誰讓電視演到這兒了呢，隨便問問。
“……”哢嗞。
“問你話呢！”
“沒想過。”哢嗞、哢嗞
“哦……那現在想。”
“……”哢嗞、哢嗞、哢嗞。
“我不活了！你們不要攔著我！！……”喝！電視裏一時間還挺熱鬧。自此我們娘兒倆就再也沒想起剛才那個無聊問題，誰叫電視裏那更無聊的電視劇更更有趣呢，嘿嘿嘿……哢嗞、哢嗞……
誰也沒成想，半年後我爹還真弄了妾回來。自那兩周後的一天清晨，我終於知道了我娘的答案——親眼所見，我娘用她頭一天租來的一輛捷達，將我爹的那個妾撞得腰骨變形加毀容。嘖嘖嘖，真真慘不忍睹啊……
慘案是這樣發生的……
那天早上，一家三口吃罷早點，就各自準備上班、上學。我娘前天才拿到駕照，所以昨天就興衝衝地租了輛捷達準備從今天起“開始她的駕駛生涯”。用以證明幾個月前，也就是在她學車之初，我爹的言論是錯誤的，並且是具有嚴重性別歧視的：
“你學車好啊。回頭拿到駕照以後呢，咱就給它配個框兒掛牆上。嘖，應該挺好看的。”
“你的意思是說女人不會開車嘍？”
“咱可沒泛指啊。我是說你，而已。”
“哼！”
自此，這對兒夫妻算是杠上了。其實駕照是很好考的，但要是真的上路行駛，就北京這路況……咳咳，我爹說得也不無道理。
回到那天早上……
等我收拾停當就發現老爹老娘已經下樓了。我一手提著書包，一手轉著自行車鑰匙準備到樓下“準備開路”。誰知道還沒走出樓道就聽到我爹的一聲怒吼。
“停！！！！！”
緊接著就是一聲悶響。
出事兒了！心裏“咯噔”了一下。我連跑幾步跑出樓道口。先看到的是老爹鐵青的一張臉。隨著他的視線看去，就見我娘的捷達車尾正撞上我爹的“愛妾”——那輛才新買了不到半個月的“捷達王”。車右側的金屬色的前門已經被撞了一個大坑。顯然是由於捷達車主的倒車水平極其低下造成的。這時我娘下了車，一副受了驚嚇的模樣。我爹鐵青著臉怒視我娘，一副要為他的“愛妾”討回公道的模樣。我，則是一副想笑又不太敢的“欠揍”模樣。其實，我知道我娘是一定會出亂子的。就是沒想到這亂子會是個“窩裏反”！
老爹的妾被送修了。“作案凶器”也被爹勒令退租了。家裏則是連著5天低氣壓。壓得我很艱辛的憋著笑——沒辦法，我可不想當炮灰。
凶案當天晚上……
“老東，你回來啦！換衣服洗手吃飯了啊！”
“哼！”
第二天……
“老東啊，我買了啤酒。一會兒喝點吧！”
“哼。”
第三天……
“……你別老是拉長個臉。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哼。”
第四天……
“你還有完沒完了啊！都說了不是故意的了。不然還怎麽著啊？休了我？”
“我敢嗎我……”
第五天……
“……”這回換我娘拉長臉了。
“那個……明天車就拿回來了。你不喜歡坐班車，我送你。”
“哼！”
沒轍！嘿嘿……
自那以後，我娘的駕駛執照就真的成了“珍藏版”。到後來，連我的那本也被我爹“查封”了。事實證明，我家的女人果然沒有開車的本事。用老爹的話說：
“一個當自己在開‘碰碰車’；另一個當自己在開‘極限賽車’。你們這輩子想開車，嘿嘿，沒門兒！！”
所以，我爹的愛妾漸漸就成了我家的愛妾。一家三口也成了一家“四口”。最喜歡出遊的寶貝爹娘，也因為有了我家這個妾，每每玩得樂不思蜀、大呼痛快。而我則是喜歡躺在車頂看天看雲看月看星，然後就順著擋風玻璃滑上滑下……
八年後的2004年，我家的妾已不再年輕美貌。身上個個零件也開始隔三差五的出點狀況。老爹總是氣得說要休了她，可最終還是舍不得。還老是解釋說：
“當年她也是我從眾家‘美人’中精挑細選挑出來的。”
娘說我家的妾要是老了、不中用了，就放在院子南邊的空地上，以後好陪著她的外孫、外孫女兒玩，像我當初那麽滑上滑下的……這樣她就可以故伎重施，以“自己弄髒的衣服自己洗”為由逃避體力勞動了……
又過了一年後的2005年，我回國探親。飛機上10多小時積累的疲勞，讓我上車以後沒和爹娘說上幾句就開始昏昏欲睡。後座的我一邊聽著前座二老習慣的鬥嘴，一邊迷糊著：
“嗯，還是我家的妾舒服，連味道都對……”
幾分鍾後，在最後的一絲清醒即將被睡神征服之時，一個模糊的念頭劃過：
……嗯……家裏有個妾……其實……也不賴……
“……嗚……我不甘心啊……嗚……”哢嗞。
“唉，這年頭兒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你怎麽說也是大，還怕那個小的爬到你頭上不成？”哢嗞、哢嗞。
“……嗚……我就是不甘心……嗚……”哢嗞、哢嗞、哢嗞。
“老娘，我的瓜子你都“嚐”了半袋兒了，該還我了吧！”太過分了！電視配瓜子，你吃得挺痛快，那我呢？我呢？
“還你？”我那寶貝娘斜了我眼，“還不是用我掙的錢買的。”卡嗞。
咚！正中紅心！唉，我這個堂堂高一生畢竟還是要仰人鼻息啊。
退而求其次。
“那分我一點兒總行吧？”
“恩……”說行……
“就不信你隻買了一袋？”哢嗞、卡嗞。
咚！又中！嗬嗬，果然是“知子莫若母”。人家我也是鑽到電視裏一時拔不出來、懶得動嘛。
“老娘？”
“嗯？”
“要是老爹也給你弄個妾回來，你會怎麽辦？”誰讓電視演到這兒了呢，隨便問問。
“……”哢嗞。
“問你話呢！”
“沒想過。”哢嗞、哢嗞
“哦……那現在想。”
“……”哢嗞、哢嗞、哢嗞。
“我不活了！你們不要攔著我！！……”喝！電視裏一時間還挺熱鬧。自此我們娘兒倆就再也沒想起剛才那個無聊問題，誰叫電視裏那更無聊的電視劇更更有趣呢，嘿嘿嘿……哢嗞、哢嗞……
誰也沒成想，半年後我爹還真弄了妾回來。自那兩周後的一天清晨，我終於知道了我娘的答案——親眼所見，我娘用她頭一天租來的一輛捷達，將我爹的那個妾撞得腰骨變形加毀容。嘖嘖嘖，真真慘不忍睹啊……
慘案是這樣發生的……
那天早上，一家三口吃罷早點，就各自準備上班、上學。我娘前天才拿到駕照，所以昨天就興衝衝地租了輛捷達準備從今天起“開始她的駕駛生涯”。用以證明幾個月前，也就是在她學車之初，我爹的言論是錯誤的，並且是具有嚴重性別歧視的：
“你學車好啊。回頭拿到駕照以後呢，咱就給它配個框兒掛牆上。嘖，應該挺好看的。”
“你的意思是說女人不會開車嘍？”
“咱可沒泛指啊。我是說你，而已。”
“哼！”
自此，這對兒夫妻算是杠上了。其實駕照是很好考的，但要是真的上路行駛，就北京這路況……咳咳，我爹說得也不無道理。
回到那天早上……
等我收拾停當就發現老爹老娘已經下樓了。我一手提著書包，一手轉著自行車鑰匙準備到樓下“準備開路”。誰知道還沒走出樓道就聽到我爹的一聲怒吼。
“停！！！！！”
緊接著就是一聲悶響。
出事兒了！心裏“咯噔”了一下。我連跑幾步跑出樓道口。先看到的是老爹鐵青的一張臉。隨著他的視線看去，就見我娘的捷達車尾正撞上我爹的“愛妾”——那輛才新買了不到半個月的“捷達王”。車右側的金屬色的前門已經被撞了一個大坑。顯然是由於捷達車主的倒車水平極其低下造成的。這時我娘下了車，一副受了驚嚇的模樣。我爹鐵青著臉怒視我娘，一副要為他的“愛妾”討回公道的模樣。我，則是一副想笑又不太敢的“欠揍”模樣。其實，我知道我娘是一定會出亂子的。就是沒想到這亂子會是個“窩裏反”！
老爹的妾被送修了。“作案凶器”也被爹勒令退租了。家裏則是連著5天低氣壓。壓得我很艱辛的憋著笑——沒辦法，我可不想當炮灰。
凶案當天晚上……
“老東，你回來啦！換衣服洗手吃飯了啊！”
“哼！”
第二天……
“老東啊，我買了啤酒。一會兒喝點吧！”
“哼。”
第三天……
“……你別老是拉長個臉。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哼。”
第四天……
“你還有完沒完了啊！都說了不是故意的了。不然還怎麽著啊？休了我？”
“我敢嗎我……”
第五天……
“……”這回換我娘拉長臉了。
“那個……明天車就拿回來了。你不喜歡坐班車，我送你。”
“哼！”
沒轍！嘿嘿……
自那以後，我娘的駕駛執照就真的成了“珍藏版”。到後來，連我的那本也被我爹“查封”了。事實證明，我家的女人果然沒有開車的本事。用老爹的話說：
“一個當自己在開‘碰碰車’；另一個當自己在開‘極限賽車’。你們這輩子想開車，嘿嘿，沒門兒！！”
所以，我爹的愛妾漸漸就成了我家的愛妾。一家三口也成了一家“四口”。最喜歡出遊的寶貝爹娘，也因為有了我家這個妾，每每玩得樂不思蜀、大呼痛快。而我則是喜歡躺在車頂看天看雲看月看星，然後就順著擋風玻璃滑上滑下……
八年後的2004年，我家的妾已不再年輕美貌。身上個個零件也開始隔三差五的出點狀況。老爹總是氣得說要休了她，可最終還是舍不得。還老是解釋說：
“當年她也是我從眾家‘美人’中精挑細選挑出來的。”
娘說我家的妾要是老了、不中用了，就放在院子南邊的空地上，以後好陪著她的外孫、外孫女兒玩，像我當初那麽滑上滑下的……這樣她就可以故伎重施，以“自己弄髒的衣服自己洗”為由逃避體力勞動了……
又過了一年後的2005年，我回國探親。飛機上10多小時積累的疲勞，讓我上車以後沒和爹娘說上幾句就開始昏昏欲睡。後座的我一邊聽著前座二老習慣的鬥嘴，一邊迷糊著：
“嗯，還是我家的妾舒服，連味道都對……”
幾分鍾後，在最後的一絲清醒即將被睡神征服之時，一個模糊的念頭劃過：
……嗯……家裏有個妾……其實……也不賴……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