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媽媽 (2)

那時候媽媽帶著我生活在黑龍江省的一個小城市。

已經是解放戰爭後期，爸爸參加剿滅國民黨殘餘和土匪。 記得媽媽說過從抗戰後期爸爸一般是兩，三年才能回家一次，而且住兩，三天就走。 當時生活條件十分艱苦，我的姐姐都長到五歲了，是得了白喉後在缺醫少藥的情況下死去的。 我的哥哥出生後不到一周就夭折了，主要原因是媽媽懷著這個孩子的時候就營養不良，所以孩子可能是先天不足。 孩子出生後由於是冬天生不起爐子，可能是凍加病的原因吧。 媽媽說過我和哥哥是緊挨著的，因為哥哥死後爸爸抽空回家幾天安慰媽媽。 我出生時爸爸破例在家住了有一周多，因為他沒有趕上我的出生，所以陪媽媽過了我的滿月。 之後我是在快五歲的時候才再見到爸爸的。媽媽說我在五歲之前幾乎沒有吃過肉 (麻雀肉例外)。 買一塊豆腐都要給我自己吃好幾頓，媽媽是舍不得吃的。 所以我小時候特別瘦，大家都叫我“小幹兒”。 媽媽是靠著糊火柴盒和為有錢人家洗衣服養活我的，有時候也會得到地方黨組織的一點接濟，但那是不定期的。 因為那時候大家都艱苦。

即使是在那樣艱難困苦的條件下，媽媽是樂觀的，因為爸爸的信念影響著她。

聽媽媽說過爸爸在十六，七歲的時候就已經投入抗日救國地下革命活動。 爸爸從五歲起讀過六年私塾，在那個時代也是個有文化的熱血青年。 所以，媽媽去上掃盲班也是受爸爸的影響。 及至媽媽參加工作後，一直堅持上業餘學校。 記得五十年代初，每天早晨媽媽是上六點到七點的一個小時課，我們的早點都是媽媽星期天蒸好的一堆饅頭，也許會在星期三，星期四再蒸一次。 一九五三年後我們住進機關大院就索性吃食堂了。 晚飯後媽媽又去上夜校，一般是七點到九點兩個小時， 就這樣風雨無阻地堅持了六，七年，媽媽從一個文盲讀完了速成中學的初中部。 之所以叫“速成中學”是因為隻有語文和數學兩門課，沒有正規中學的外語，化學和物理課。 這在解放初期百廢待興，各行各業都缺少幹部的情況下是很實用的。 就這樣，媽媽白天還要上班，早晨一個小時業餘學校課，晚上兩個小時的夜校，這對於一個有三個孩子的母親是非常不容易了。 對了，忘記告訴大家我的妹妹生於1951年底，弟弟是1954年九月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