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周去北京出差，感恩節前趕回來。計劃安排就很匆忙，去了以後又身體不適，工作不順，霧霾天氣，整個人就不在狀態，直至回來，才又起死回生。說出來可能會被認為是矯情。到的那一天，幾個人一起吃晚飯，人家都沒事，我吃到一半就上廁所去了。第二天，人家一碗麵條吃完都沒事，我才吃半碗，夜裏就起來吐了三次。以後就是吃什麽吐什麽，吃了藥才慢慢有所好轉。睡不好，沒法吃，無法阻止偶爾的悲觀。
北京以前來過幾次，上次是兒子很小時帶他來玩的。我們雨天爬長城，十三陵果園摘桃子，遊天壇故宮登天安門去頤和園圓明園，五日玩下來都不想回家了。可這次，怎麽感覺和以前一點都不一樣了？也許是因為看的地方多了，也許是別的原因，幾天後，終於有了陽光穿透雲霧灑向大地的一刻，我頓時有了想出去玩的感覺，原來天氣，對人的影響有多大！可惜那天忙於工作，唯一的一次好天氣給浪費了。
因為住的地方離地壇很近，又因為讀史鐵生的書，書中給地壇有著濃重的筆墨，便忙裏抽空去地壇轉了一下。可惜現在的地壇，全然沒了史鐵生筆下的那份安靜，集體唱歌的，集體跳舞的，鍛煉身體的，這一塊，那一塊，幾乎找不到一塊安靜的地方。我知道，很多人都喜歡熱鬧，尤其是老年人。但什麽地方都熱鬧，喜歡安靜的人到哪裏去呢？遠以為天壇不會如此，沒想到那裏除了唱歌跳舞，還有好多老人打牌下棋，女人聚在一起打毛線，看來好多人還是很怕獨處的。
有兩件事，我覺得應該記錄一下。無論到哪個城市，總會遇到流浪漢，紐約舊金山等地遇到過，甚至在哈佛學生廣場，也見過流浪漢睡在那裏的長條椅上。以前在上海，和朋友一起在地鐵裏遇到一瞎子胸前掛著個放聲機要錢，整節車廂隻有我一人給了二元錢。我問朋友為什麽不給，她說，你哪知道他是真的還是假的？哪知道他身後有什麽陰謀？我想，一共就二塊錢，在人多的地方掉在地上都不一定去撿，就算受騙了又有什麽？講與另外的朋友聽，那朋友說，那個瞎子是用不到的，是他背後的人在用他掙錢，你這樣給錢，是在助長不良風氣。好，我決定以後不給錢。這次在北京，好幾次都熬住了，可在王府井，看到一個瞎子在拉二胡，我又給了錢，為了怕人家看見了笑我是傻瓜，偷偷地走過去，放下迅速離開。
臨回來前，我去旅店馬路對麵小區裏的理發店剪頭發，洗完頭坐在那裏等的時候，剛進門接待我的那位小夥子走過來，我問：“你幫我剪嗎？”他反問：“可以嗎？”我想，他可能看出我不是老顧客，想拿我練手，還很機靈的，就讓他練吧。“好吧，隻要修短一點，上麵不要動。”我說。於是就開始。我看他的手法很不熟練，問：“你是新手嗎？”答：“不是，我都在這行業幹了十年了。”問：“我怎麽覺得你的手法和別人有點不一樣呢？”答：“各人都有各人自己的手法。”回答的非常哲學。可我已開始不欣賞他的哲學了。終於到了節骨眼上，我提出讓旁邊的師傅過來修一下。離開時，謝過師傅後不忘謝那年輕人，他好像沒有什麽不好意思，依然油嘴滑舌的樣子。其實我進店門的時候，上麵也想修一下的，結果，就修了下麵。好像那年輕人就以為我是個傻瓜，被他騙成功了。假如是這樣一個結果，我到真是個傻瓜了。
這一排銀杏樹，實在是好風景啊，可惜時機不對，樹葉已落了大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