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祖歸宗

昨天聽媽媽電話裏說，她作為女兒代表，被邀請去參加了娘家的家譜頒發儀式，很是熱鬧。我外婆作為百歲老人，不僅是名字，還有照片，一齊上了新家譜。流落他鄉的族中後輩，都回來認祖歸宗。而最全最老的家譜，並不在本土，而是從外鄉帶回的，文革時如何把家譜保存下來，還有著動人的故事。

想象中在祖宗麵前，後輩應該是平等的，其實不然。有頭有臉的人，那是祖宗的榮耀，可以上台發言；沒有犯錯的人，占了絕大多數，那就站在台下聽人發言；犯過錯誤的人，在祖宗麵前，可能自己都會心虛。聽媽媽說，在她族裏，不知是哪一代，出了個不肖子孫，因為窮，把祖宗留下的家譜賣錢了，被發現後逐出家門，去了外鄉。這次續修家譜，找到了那裏的後代，希望他們的名字重新寫回到家譜上來，但他們拒絕了。我不知道，是因為那裏沒牽頭負責的人，還是覺得自己低人一等，還是壓根對這事沒有興趣？真還猜不出來。

突然想起早些時候回去，就聽說了我的娘家也在重修家譜，去年初父親去世時，還見有宗親送的花籃。於是向媽媽打聽，結果還沒搞好，執行委員會開過很多次會了，人太多，四麵八方的，工作量太大。記得以前曾見過哥哥去檔案館複印的家譜中有父親兄弟名字的那頁，見姑媽的名字也在上麵，想象著自己的名字也會靜靜地列在父母名下，若幹若幹年後，向人展示著，有個某某某曾到過這世上。也許，根本就沒人來看一眼，有什麽值得看的呢？

媽媽說，現在好多地方都在修家譜，問我夫君家是否也在修？我說不知道，他祖上近幾代遷徙比較厲害，即便在修，也找不到他了。媽媽馬上說，那把你兒子上在我們家譜上吧，隻要跟你姓就行。我心裏暗自好笑，不知是媽媽可憐我兒子沒有認祖歸宗的地方呢，還是有了孫兒孫女還想把外孫也歸為名下。老祖宗是有規矩的，哪能隨隨便便就給破了呢？

不知為什麽，我對這些事沒什麽興趣。一位熟人曾說，他們兄弟三人在家譜上的名字是他父親交回老家前，按輩分排名重新起的，和現實中的名字不一樣，說到底，一個人，在家譜上，就是一個符號。這到底有什麽意義呢？我也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