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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他們在等死 結石寶寶水深火熱 毒奶粉再肆虐

(2010-08-25 04:00:48) 下一個

他們在等死 結石寶寶水深火熱 毒奶粉再肆虐

結石寶寶周一哲的爸爸(右)談及孩子右腎已完全萎縮,左腎患腎石,但沒錢替孩子治療時,神情哀傷,並擔憂孩子時日無多。

內地再度受毒奶粉肆虐!正當全國逾 14個省市的受害家長追查導致嬰兒早熟的元凶之際,內地官方昨宣布,查處一批生產三聚氰胺毒奶粉的廠家,拘捕 40多人,收繳 120多噸有毒奶粉,並發現部份已流入包括上海等 7省市。對於毒奶粉屢禁不止,外界深感愕然。近日,本報記者走訪安徽、湖北,訪問 2004年和 2008年分別遭問題奶粉毒害的大頭娃娃、結石寶寶,發現他們仍生活於水深火熱中,貧困的父母茫然無助,眼睜睜看著孩子,一步步走向死亡。

記者湖北安徽直擊

「我家這孩子,說難聽一點,現在隻能在家裏等著死……哪一天他真的走了,我家肯定是崩潰了,一家的未來都沒有……」兩年了, 29歲的周雄說起因長期飲用三鹿奶粉而患上腎衰竭的兒子,數度哽咽,語氣中透著無限心酸,「孩子的右腎已經完全萎縮了,沒有功能,左腎還有積水、結石。我 們完全沒有能力幫他換腎,甚至連一次全麵的檢驗也負擔不起,官爺說的基金我一毛錢都沒看到,免費治療根本沒有落實,完全是謊言!」

在湖北省赤壁市偏遠農村趙李橋小學殘舊的員工宿舍,周雄的家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客廳隻簡陋地擺了一套舊木桌椅和一部舊電視,沒有一件多餘的家 具。兩歲零九個月大、身高僅 87厘米(約 2呎 10吋)的周一哲,晃著比同齡人矮小的個子,手中拿著玩具車,不怕陌生地迎來要和記者玩,時而露出可愛的乳齒,兩隻大眼睛下掛著腎病患者常見的大眼袋。此 時笑得無憂無慮的他,看不到背後父親憐憫及心痛的眼神。
「他們說的治療根本就沒有,完全是謊言,根本沒有人管我們的死活!」

2008 年 9月,三鹿奶粉被揭發含有化工原料三聚氰胺,全國超過 30萬長期食用這些毒奶粉的嬰幼兒被驗出腎結石。早在同年 6月,年僅 6個月大的小一哲因急性腎衰竭入院,三天內做了兩次大手術,同年 9月又做了一次腎積水引流手術,小小的生命三度被發出命危通知書。其後國家宣布替結石寶寶免費檢查及治療,醫院為小一哲免費吊了七天鹽水後,以「人太多」 為由,叫他們回家。

「第一次全身腫得像透明一樣,尿道全塞了,醫生說你這小孩基本上已經沒救了,那情景我現在想起來都想哭。像他這樣的後來很多都死了。」現時小一哲除 了右腎完全萎縮、失去功能,左腎仍有腎結石,平時尿很黃、量少,早上起床雙眼經常腫得像小雞蛋一樣。「國家說的治療根本就沒有,完全是謊言,根本沒有人管 我們的死活!」周雄說,出院後他曾多次找市衛生部門, 但對方搪塞說會治療,直至現在仍沒有人理會。

兩年來,為了幫孩子治病,家人傾盡所有,至今還欠下別人三、四萬元(人民幣.下同)。現時一家人蝸居 在做小學老師的一哲奶奶家中,周雄在小鎮上的麵包店打工,月薪 1,000多元,隻夠吃飯。兒子的腎又像定時炸彈一樣,隨時發病,性命不保,周雄夫婦沒有一天睡得著覺,「我們一家人都生活在很黑暗的環境中,沒有快樂, 我是一天都快樂不起來,心裏堵得很,很生氣,一激動心髒就很痛」。
「如果他(結石寶寶)知道了真相,他會怨恨這個社會。」

就算孩子過得了這一關,周雄也擔心其心理陰影一輩子抹不去,「現在他一到醫院看到穿白袍的人就很害怕,心裏恐懼。長大了當不了兵、幹不了重活,你說如果他知道了真相會怎麽想,他會怨恨這個社會。這不是對一代人,而是對幾代人的影響啊」。

「現在眼前最逼切的是要為孩子換腎,我心裏很著急,但是我沒文化、沒技術,賺不了錢,甚至連一次大醫院的檢查也負責不起。作為父母我實在很愧 疚……」周雄哽咽著停頓了許久,「如果孩子出了甚麽事情,我肯定要出去殺幾個人,是他們把我逼上了絕路,沒錢沒治療,我已經完全沒有辦法了。現在我甚麽都 不怕,要坐牢我也不怕,反正小孩已經這樣了,我也就甚麽都無所謂了」。

而鄰近湖北的安徽省西北部阜陽市的偏遠農村,同樣的噩夢纏繞著一眾「大頭娃娃」家庭。 2004年 4月開始,國產廉價劣質奶粉如猛獸般吞噬著農村稚嫩一代的生命。阜陽地區近 200名嬰兒因飲用這些蛋白質含量僅 2%至 3%的空殼奶粉(國家標準為 18%)而嚴重營養不良,身體停止生長、頭發脫落、皮膚潰爛、頭臉脹大。數月內阜陽數十名大頭娃娃死亡,但官方一直回避這個數字。

今年都是 7歲大的祝千林和宋悅悅當年僥幸撿回一命,但至今後遺症不斷。祝千林的家住阜陽太和縣桑營鎮的祝莊村,和宋悅悅住的宋寨村距離不到兩公裏,這裏是接近安徽與河南的邊界,是阜陽最荒蕪的農村,也是安徽最貧窮的村莊,去年人均年收入才首破 3,000元。

在 祝千林家破落的舊磚屋內,父親祝文說起這家中唯一男丁的情況仍然眉頭深鎖:「你別看他(千林)個子不矮,其實體質很差,沒有一點力氣,手臂還是彎的,肝功 能也不好。平時摔跤摔不過人,跑步經常跑著跑著就突然跪倒,膝蓋上全是傷痕。」從小到大,小千林比其他孩子更多感冒發燒,近幾年還不知原因經常吐血,血從 鼻子倒流回口腔,吐出來如血痰,隨時……

同齡的宋悅悅六年來體溫一直處於 37.5℃的偏高狀態,雙手十指幾乎全部伸不直,如藤條般彎曲著,一用力伸直就痛。「醫生說手指彎是因為營養不良,她 5歲之前都很不好養,經常病,背上還長了一個像神經瘤一樣、拳頭般的大泡,直到去年才消失。」父親宋振福說,事發至今六年,除了當時住院費用國家報銷外, 國家賠償的每名患兒 4,000元仍沒拿到。

祝文夫婦也表示,當年才 8個月的小千林出院後,國家賠償的 4,000元發放到村時被村官扣起,「村裏要我們簽字說拿到賠償,但我們事實是沒有拿到,不肯簽,出院一個多月後上麵來檢查,他們才發放下來」。祝文說: 「孩子以後體力不夠,發育也可能不完整,也不知道為甚麽吐血,生命危不危險。做一次體檢至少五、六百塊錢,我們根本負擔不起,我現在最希望的是政府能為孩 子做檢查。」但是,正如宋振福所說,「我們在農村,也不知道該找誰。當年桑營鎮書記說,給你們報銷看病費已經很好了。這事就這麽了結了,誰還會再來關心這 些無辜的孩子?」

「想把中國的孩子都害死」

性早熟嬰家長怒斥: 他們袒護問題奶粉

「害了 30萬寶寶(患結石)還不夠,非要把所有中國的孩子都害了才滿足!」自 2008年爆發震驚中外的三鹿毒奶粉,導致全國湧現 30萬結石寶寶事件後,內地最近又爆出不少嬰幼兒因服用疑含激素的奶粉,出現性早熟案件。家長質疑是國產聖元奶粉惹禍,但 衛生部公開為該奶粉辯護,稱「性早熟與聖元奶粉無關」。多名受害家長怒斥當局缺德,並打算把問題奶粉樣本送外國檢驗。

「我當時在網上看實況轉播,聽到當官的在台上亂噴口水,氣得差點把電腦砸了!」家住湖北省武漢市山梨花園吳國強,對本報記者講起衛生部上周舉行的記 者會時,仍怒不可遏。他的孩子吳澤桐今年 3月 12日出世,因媽媽無奶水,特選高檔的聖元奶粉作為孩子的糧食,「誰想到,孩子才喝了三、四個月,就出了問題」。

乳房增大 下體流白帶狀物

吳國強說,女兒四個月大時出現乳房增大、下體發紅,還流白帶狀物,「我們帶孩子去醫院,醫生說可能是性早熟。才四個月大孩子,甚麽性早熟」。他們懷 疑與奶粉 有關,停服聖元奶粉後,孩子的情況漸漸好轉。上月底,湖北食品安全委員會拿走兩家受害嬰兒的奶粉去檢驗,但衛生部卻隻公布一個樣本的結果。
更慘的是,喝聖元習慣後的孩子,拒絕飲用其他品牌的代用品,一家人急得團團轉,目前隻好煮粥給孩子吃。孩子營養不夠,現在五個月了才有 12斤,「我們做父母的,看到孩子瘦成這樣,別提有多傷心了」。吳國強原做飲食小生意持家,自從女兒出事後,生意差不多丟了,一家人靠食老本。

他們不讓「民族品牌」倒掉

家住武漢的另一受害嬰兒的家長鄧女士,則對記者怒揭聖元奶粉企圖收買她的內幕,「他們帶著慰問品和玩具到家來,要跟我們私了,被我們拒絕了」。鄧女 士的女兒 出生剛 15個月,也是服用聖元奶粉,早前發現孩子乳房有硬結,「去醫院一檢查,說是性早熟。你說,這才一歲多的孩子,這豈不是害人是甚麽」。
吳國強指,他們也預料衛生部會袒護聖元,因為倒三鹿奶粉,當局一定不會再讓另一個所謂「民族品牌」倒掉,「他們昨天還說奶粉不會含激素,後來又改口 說,聖元奶粉含激素符合標準範圍,這叫甚麽理由」?「真不明白,(問題奶粉)害了 30萬寶寶(患結石)還不夠,非要把中國的孩子都害了才滿足」。

「我們會把聖元奶粉送到外國去檢驗。」吳國強指,他和廣東一批受害 BB家長準備將問題奶粉送到美國或歐洲檢驗,或者送香港檢驗,亦有法國記者采訪他後,拿去一罐聖元奶粉,幫助他們送歐洲檢驗,「我們對中國標準已經不相 信,更不相信他們( 衛生部)的檢驗。我們期待能從國外得到客觀的檢驗」。而吳國強和鄧女士作為首批受害家長,他們對衛生部的處理方法既憤慨、又無可奈何。
內地問題奶粉屢禁不止

2010年

湖北武漢有嬰兒食用聖元奶粉後,發現性早熟,如乳房增大等,懷疑奶粉內含雌激素,隨後山東、江西、廣東、湖南等全國 14個城市出現類似個案。 衛生部事後公布調查結果指,性早熟事件與聖元無關,但沒有解釋嬰兒性早熟原因

2008年
三鹿嬰兒奶粉被揭發添加化工原料三聚氰胺,全國湧現大批腎結石嬰兒,加上問題奶粉外銷全球,國際震驚;事件造成 6名嬰兒死亡、 30多萬嬰兒患腎結石

2004年
安徽阜陽有嬰兒食用偽劣奶粉後,變成營養不良的大頭娃娃,全國最終湧現數百名大頭娃娃,並造成 15人死亡

采訪手記
誰來救救農村的孩子
這是筆者數年的記者生涯中,首次踏足內地偏遠的窮鄉僻壤,也是首次深深體會到最基層的農村家庭所承受的無奈、無助與絕望。

在一孩政策下,獨生子女是這些家庭唯一的希望及寄托。小一哲患病後,一分一毫對一個農村家庭都顯得特別重要,記者事前與周雄聯絡時,周每次都按熄手機,然後用短訊聯絡,為的就是節省一元幾毫人民幣的通話費。為取好意頭,小一哲現在已改名為周子煊。

尋找大頭娃娃的過程則較為周折,從安徽省會合肥市乘坐三小時的大巴到阜陽市,兩個小時到太和縣,再乘坐 50分鍾的車程到桑營鎮。

與世隔絕 生老病死沒人理
除了鎮中心,其他村落全不通車,舉目遠眺,除了農田,還是農田。附近一帶 20歲至 50歲的村民幾乎全部外出打工,周圍人煙罕見,在鄉間的泥巴路上,偶爾會見三五成群的白發老人在路邊的白揚樹下乘涼。
記者乘坐的的士在鄉間的泥巴路上顛簸近兩個小時,幾經問路,才找到祝千林和宋悅悅居住的祝莊村和宋寨。生活在幾乎與世隔絕的環境,農民呼天不應、叫地不靈,生老病死沒人理。祝千林的父親說,千林原本有個哥哥,但七歲的時候「被紅糖毒死了」,「農村就是這樣,沒有人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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