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50年醫生,當了近20年上海中山醫院院長,曆經中國醫療體製大大小小改革,楊秉輝教授對中國醫患關係的變化了然於胸。恐怕再難找出像他這樣適合談論中國醫患關係的人,更加難得的是,在遠離行政崗位後,他對醫患關係緊張的原因,有著更加客觀的認識。
在這樣一位年逾七十,而又從未間斷觀察社會的老醫生、老院長眼中,中國醫患關係走向今天這樣的局麵,雖然存在眾多曆史的、社會的原因,但醫療體製和醫學教育難辭其咎。
病人為何不領情?...
醫生和患者關注的重點不同,患者很多的抱怨,其實都是因為這樣的錯位。醫生的精力都用在研究病人的病理上了,沒研究病人的心理,所以病人並不領情。
做了50年醫生,當了近20年上海中山醫院院長,曆經中國醫療體製大大小小改革,楊秉輝教授對中國醫患關係的變化了然於胸。恐怕再難找出像他這樣適合談論中國醫患關係的人,更加難得的是,在遠離行政崗位後,他對醫患關係緊張的原因,有著更加客觀的認識。
在這樣一位年逾七十,而又從未間斷觀察社會的老醫生、老院長眼中,中國醫患關係走向今天這樣的局麵,雖然存在眾多曆史的、社會的原因,但醫療體製和醫學教育難辭其咎。
病人為何不領情?
《新民周刊》:每個去醫院就醫的患者,似乎都一肚子怨氣,醫生能夠理解患者的感受嗎?
楊秉輝:我在任的時候,患者投訴最多的情況是“我話還沒說完,醫生方子就開好了”。大多數醫院都是這樣的情況。我去問被投訴的醫生,你為什麽不讓患者說完?醫生說,他上周做過胃鏡,連他胃裏麵都看到了,他說什麽實在不重要了。我再去問患者,患者說,我家鄰居是得胃癌死的,我今天來是想問醫生這胃病會不會變成胃癌,他開的藥我家裏還有啊。
醫生和患者關注的重點不同,患者很多的抱怨,其實都是因為這樣的錯位。醫生的精力都用在研究病人的病理上了,沒研究病人的心理,所以病人並不領情。
《新民周刊》: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錯位?
楊秉輝:西方醫學鼻祖希波克拉底有一句名言是“了解病人是什麽人比了解他生什麽病更重要”。醫學不僅是一門科學技術,更是一個為人服務的行當。現在的醫學教育,隻教學生細菌、病毒、細胞、藥理,很少教學生社會是什麽樣的、病人心態是怎麽樣的。醫生不應該是純粹的科學家,應該提倡醫學人文精神,這一點是目前中國醫學教育欠缺的地方。
有一個笑話說,國外一個醫學團體訪問中國後,笑談中國的醫學教育與獸醫的教育是差不多的,獸醫也教牛生了什麽病,是什麽細菌引起,用什麽藥。我們注重醫學技術的方麵,忽視了醫學是為人服務的。
行政部門對醫生的評價也是純科學性的,隻看醫生論文有多少,論文的級別有多高。我認為,醫生是應該做一些研究,但對他們的評價標準,不能跟對生命科學院的專家一樣,他們的精力都在科研上,而醫生的主要精力應該放在看病上的,我認為評價一個醫生的好壞,最重要的是看他能不能服務好病人。
《新民周刊》:為什麽說了解病人比了解疾病更重要?
楊秉輝:我給你講一個真實的故事。多年前一位江西農村患者,風濕性心髒病拖了太久,變成嚴重的心力衰竭。從病情上看,他需要做一個心髒瓣膜置換手術,但由於他病情嚴重,手術的風險很大。這個患者到過很多醫院看病,醫院都不敢給他手術。後來到上海的某三甲醫院,一名非常優秀的醫生接收了他。這名醫生認為,患者病情非常嚴重,不手術就隻能“等死”,盡管風險大,還是要“搏一搏”。
患者對醫生願意手術感激不盡,跪下來磕頭,說是終於找到救星了。他回老家湊夠幾萬元手術費用,住進醫院,接受了手術。
手術後第三天,患者因心力衰竭而死亡。家屬自然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到醫院大鬧。他們認為既然你醫生同意手術,就是一定能治好的,現在人死了,一定是醫生的責任。
這位醫生的技術是好的,他也是好意想要治好病人,但他沒有考慮病人的背景,像這種高風險的手術,患者和家屬是無法承擔的。這個手術,可能不應該做。
另外還有一個可以作為對照的真實故事。有一年我帶隊到江西農村巡回醫療,遇到一名患心髒病的農村婦女。她的疾病是主動脈狹窄,她說經常感到胸口痛。我問她,這裏的醫生是怎麽給你治療的。這名婦女告訴我,醫生說,胸口痛的時候,就回家喝一碗糖水,喝了糖水就會好很多。
其實,糖水並不能治療她的心髒病,但這名醫生很聰明,胸痛一般總是在勞作時冠狀動脈血供不足,患者回家喝糖水就是得到了休息,休息才是症狀得到緩解的原因。像喝糖水這樣的“緩兵之計”,對於這名婦女來說可能就是最好的治療。
醫學能做的,是對病人的照顧,包括心理的、社會因素的照顧。
《新民周刊》:越是大醫院,矛盾似乎越多,這是什麽原因?
楊秉輝:你到大醫院看病,醫生就有責任。你跟醫生講病情的時候,一定說得嚴重些,非常不舒服、難過死了。醫生能不重視嗎?重視了,就要檢查,現在的科學發展到超聲波能發現肝髒上0.5厘米的腫瘤,醫生手摸怎麽能摸出來。如果誤診,罪不可恕,尤其大醫院。
所以,如果一個人說自己頭痛,他去看神經科的專家,這個專家不敢不給他做CT,若檢查不能確定病情,CT做完再做核磁共振,然後醫生說“未發現明顯病變”。過兩天病人自己頭也不痛了,對於患者來說,檢查不是白做了嗎?所以患者覺得多花了錢,醫生多做了檢查。但問題是你看了專家,他擅長腦腫瘤的治療,當然要給你查清楚。
《新民周刊》:還有一種說法是,醫生讓病人做那麽多檢查,是為了保護自己,推卸責任。
楊秉輝:病人、社會都不會輕易饒恕醫生的失誤,所以現在醫生責任很大,必須步步為營。醫療糾紛要舉證倒置,醫生要證明自己沒有錯。經常有報道說,看感冒做了多少檢查,花了多少錢。我要問,既然你知道是感冒,為什麽一定要到大醫院去看,自己買點感冒藥吃不就得了嗎。醫學越發達患者越不滿
《新民周刊》:現在醫療技術進步了,很多疾病在早期就能被發現,應該是好事,為什麽患者反而不滿意?
楊秉輝:對,醫療技術是先進了,但病人的自我意識也提高了,不隻在中國,在其他國家,病人維護自己權益的現象也越來越多,但人家都是通過法律途徑,醫生常常要應對官司。人對自我價值的理解,是社會進步的一麵。
《新民周刊》:很多患者的抱怨是,醫生故意讓我做不必要的檢查,讓我花更多錢,過去沒有這麽多儀器,不是也能看好病嗎?對此你怎麽看?
楊秉輝:過去醫生看病很簡單,沒有這麽多儀器。我是內科醫生,來一個發燒病人,醫生先考慮呼吸道的感染,問問咳嗽嗎?病人說不咳。那我就拿聽診器聽,呼吸音很清晰,不像肺炎。我再問拉肚子嗎?病人說不拉,那就基本排除腸炎。我問頭痛嗎?說不痛,檢查一下頭頸沒有強直症狀,基本排除腦膜炎。躺下來壓壓膽囊的位置,如果沒有壓痛,基本不是膽囊炎。如果闌尾沒有壓痛,不是闌尾炎。排除了這些常見病,醫生開點退熱藥總是沒錯。
如果病人第二天燒退了,病人覺得挺好,如果第二天沒退燒,他又來了,我們就要查個血,白血球高,表明有炎症,打青黴素。如不高,考慮還是感冒,繼續吃藥,多喝點水。當時就是這樣處理的,病人都沒有意見的。
但是現在,再這樣看病就不可以了。比如還是剛才這個病人,第二天沒退燒,他肯定去別的三甲醫院拍片,如果查出來是支氣管炎、肺炎,患者馬上倒過來告你,說你不給他檢查,說你誤診。
《新民周刊》:我們總是懷念過去,很多人說二三十年前,沒有醫患糾紛,是這樣嗎?
楊秉輝:我是1962年從上海醫科大學畢業的,畢業後就一直做醫生,幹了50年。“文革”之前,醫患之間的矛盾很少。
那個時候醫院看病的人也很多,病人要排很長的隊,醫生給每個人看也不過兩三分鍾時間,和今天的情況沒什麽差別,但當時病人一般沒有意見。
我們醫院當時與周邊工廠掛鉤,所以很多患者是工人,工廠裏勞動很辛苦,能請半天病假出來看病,對一些人來說算是一種休息。所以,男病人帶著小說來排隊,女病人帶著毛線編織來排隊是常見的景象。
當時工廠工人都有勞保,看病不用付錢,到月底醫院會與工廠結算,患者經濟上也沒有壓力。所以,等他們看好病回到工廠,頂多是嘴上抱怨幾句排隊太長,但心裏的怨氣沒那麽大。
《新民周刊》:看病貴是患者容易對醫院不滿的主要原因嗎?
楊秉輝:醫改以後,患者自付部分增加,的確與醫患關係變得緊張有關係。以前看病不用出錢,醫院跟單位結算,患者心理壓力會小。
患者到醫院鬧事的情況,從1980年代開始有,但不多,1990年代開始情況就不妙了。六七十年代,也有醫療失誤發生,如果出了事,醫院會跟患者單位溝通,單位會有補助啊,照顧啊。1980年代後,人變成社會的人了,單位不管了。醫改以後病人要付更多的錢,患者經濟壓力變得很大。像這樣的情況,需要社會救助,但我們還沒有這樣的機製。
《新民周刊》:在中國有一個特別的現象,患者去看醫生,醫生告訴他沒有病,按道理患者應該高興,但中國患者回家後還是一肚子抱怨。這是為什麽?
楊秉輝:“你說我沒病,我們隔壁鄰居去年也沒檢查出有病,今年就得癌症了,你這個醫生沒給我查出病來,一定是不盡責。”很多病人是這樣想的。
我覺得,我們的公眾對醫療的期望值太高,其實醫學的能力是有限的,不要把醫學看成是萬能的。從哲學的角度來說,醫學是一個“失敗”的技術,人最終都是要死的,人死的這一次,對於這一次醫療來說必定是失敗的。這就是醫學,但很多民眾不理解。中山醫院一位醫生去世了,醫院貼了訃告,一些圍觀的人議論說:“醫生也死啦?”這當然是玩笑,但也表明了大家是怎麽理解醫學的。
《新民周刊》:為什麽大家對醫療的期待會如此高?
楊秉輝:醫療技術這些年進步的確很快,很多以前會導致死亡的病,現在存活的幾率大得多。比如急性心肌梗死,在我剛做醫生的六七十年代,死亡率90%,也就是說收進來100個病人,最後能活著出院的隻有10個。因為那時候沒有辦法治療,當時的辦法就是讓病人臥床6周不起,吃飯、大小便、洗臉洗腳都在床上,護士很辛苦。臥床為的是不增加心髒的負擔,醫療上沒有什麽辦法。
心絞痛很痛,就打一點麻醉劑止痛,甚至杜冷丁。如果出現心力衰竭,就用一點強心藥,說實話,活下來的算是命大的。
現在,如果患者能及時送進醫院治療,放置支架,大量病人存活下來,死亡率到下降到30%以下。這個支架很貴,有人說裝幾根支架相當於身體裏開進去一部汽車的錢。但是,人活下來啦,人的生命值多少錢?當然,放了支架不等同於就治愈了冠心病,可能過兩年又出現問題。
技術的進步的確讓很多疾病有了治療的辦法,但人的生命很奇怪,有時候很堅強,礦工被困在礦井下,如有水喝,可能維持40天,但生病的時候,可能“轉眼就死”。比如,25%的急性心肌梗死是來不及送醫院的,大麵積心梗幾分鍾就會致命,不管他在哪個國家,科學如何發達,交通如何方便,直升機也來不及。
人的生命是脆弱的,醫療是有很大風險的。終究科學不能讓人不死,民眾不能認為,患者在醫院死亡,一定是醫院責任。
《新民周刊》:我想,民眾對醫療的期待這麽高,也是醫務界傳遞給我們的信息。
楊秉輝:對,醫務界是喜歡這樣宣揚。我寫過一篇文章批評這種現象,我說“醫學還躺在過去戰勝傳染病的功勞簿上”。
醫療是有風險的,醫學能解決的問題是有限的,不但民眾要知道,醫生更要知道。
我常跟年輕醫生說,你不要以為你本事很大,高血壓你不過是用藥把血壓降低一點,並沒有治好。糖尿病患者一針胰島素20分鍾內血糖就會降下來,這個不是你的本事,糖尿病不可能治愈。一些人認為醫學好像無所不能,其實我們麵對的大量疾病,不管是糖尿病、高血壓、癌症,還是老年病,像骨質疏鬆、前列腺肥大、肺氣腫,這些都是沒辦法治好的。老年病是年齡決定的,沒有返老還童藥,注定這些病是看不好的,人隻會越來越老,病隻會越來越多。
疾病能治愈的很少,但整個醫學界認識不多。到今天衛生係統還在統計住院病人的治愈率是多少,我說,醫院越大,治愈率肯定越低,三甲醫院住院的都是疑難雜症,都是治不好的。
大量的病需要終身照顧,所以醫院才會門庭若市,就像滾雪球一樣,壽命越來越長,人越來越老,病人會越來越多。醫學能做的是避開嚴重的疾病,推遲生命的結束,讓人更健康地多活一些時間。
《新民周刊》:為什麽中國的醫患矛盾,顯得特別突出?
楊秉輝:現在中國的患者以相對低的收入享受世界一流的醫療科技,這中間有很大的落差。
我曾經舉過一個例子,高血壓的常用藥絡活喜,前幾年一粒8元,相當於1美元。如果一個患者自費吃藥,一天1粒,一月要花240元。如果這個患者隻有1000元的退休金,吃這個藥負擔就很重,生活必定拮據。如果他的血壓沒有得到很好的控製,患者當然怨氣就來了。
但是,中國退休工人吃的藥與美國總統吃的藥是一樣的。也就是說,如果某美國人每月收入3000美元,他隻要花30元吃這個藥,當然不覺得貴。按照這樣的比例,如果中國患者隻花10塊錢吃藥,抱怨可能就沒那麽嚴重。
有沒有便宜的藥?有。過去我們用利血平,但這個藥現在不生產了,太便宜,工廠不願意生產。這是醫院的責任嗎?當然,這個藥,有時會引起便秘,其實發生的機會並不多。
《新民周刊》:一方麵政府認為已經投入很多資金用於醫療保障,一方麵民眾仍然覺得看病太難、太貴,這樣的矛盾能夠解決嗎?
楊秉輝:看病難是存在的,比如中山醫院,六七十年代每天門診量800人,我們有病床800張,當時需要住院的病人,醫生開個單子基本都能住。現在我們每天門診8000人,病床1800張,門診量增加了10倍,但病床數增加遠遠沒有這麽多,想要住院自然難。
但我們的城市居民看病真的有那麽難嗎?楊振寧回國的原因之一,是他當時的夫人患有心髒病,在美國預約專家要等幾個月,實在太不方便了。中國要想看專家,大醫院的專家都掛著牌子在那兒恭候挑選。偏遠、貧困地區的患者的確是看病難,他到縣城看不了,到省城看不了,隻能到上海,租一個小旅館等著看病。這種情況,與醫療資源分布不平衡有關,與經濟發展水平也有關係。
因此,解決目前醫患關係緊張的一個出路,是政府加大對醫療的投入,讓患者經濟壓力減小。
國家應該定出基本醫療服務範圍,超出這個範圍的,應該根據自己的能力付費就醫。就像吃飯,政府保證讓你吃飽,天天到錦江飯店去吃當然不行。
目前沒有很好地界定什麽是“基本醫療”。政府應該保證公民的基本醫療,基本醫療以外的,例如器官移植後的抗排異藥物,可以由基金會的形式解決,比如一個大富商,他得了一種病,去世後他將自己的財產建立某某基金,幫助這些病人。
《新民周刊》:我們常常提到分診製的好處,很多發達國家也是這樣做的,小病找家庭醫生或者社區醫生,大病才到大醫院。但我們的患者,很難相信基層醫生的醫療水平。
楊秉輝:中山醫院做過研究,現在每天門診量8000-10000,其中80%不需要到大醫院看,應該到基層醫院。
患者不相信基層醫生,是因為基層醫生水平的確是差一點,但近十幾年有所改善。十多年前,即使上海這樣的城市,70%的社區醫生沒有接受過正規的高等醫學教育。
因為這樣的人員結構,衛生部門規定社區裏隻能開一點“太平藥”,一直到今天,有些藥在地段醫院開不到,也有這個關係。
大學本科畢業的醫生不願意到基層去,因為那裏被人看不起,也沒有學術上的深造的機會。
怎樣讓患者相信社區醫生,我認為首先要培養社區醫生人才。我是中國全科醫學最積極的鼓吹者。1993年中華醫學會成立全科醫學分會,中國全科醫學的發展比發達國家晚了20年。
1993年到現在20年過去,全科醫學有些進步,但進步不大。上海有一些推進,上海的做法是,到全國各地招收本科醫學生來培訓,經過3年培訓,如果考試獲得全科醫學執照,這個醫生就可以落戶上海,國家在你3年培訓期間也有補貼。這個政策吸引了一批外地醫學生留在上海做了全科醫生。這樣的製度是與西方國家接軌的,英美國家也是讓大學本科生接受3-4年的培訓,然後去做全科醫生。
最近,上海的全科醫生培訓受到了一點影響,因為全國推進住院醫師培訓製度,外地畢業生可以到上海來參加各個科室的培訓,畢業後做心髒科醫生也可以,做內科醫生也可以。全科醫生的吸引力還沒那麽大,所以很多人會放棄選擇全科醫生培訓。
《新民周刊》:正如你所說,目前到基層當全科醫生的吸引力還是不大。
楊秉輝:是的,我想一個最有效的辦法是提高全科醫生待遇。在英美,一個全科醫生或者叫家庭醫生,掙錢不比大醫院專家少。專家名氣大,職業聲譽不同,但全科醫生很“實惠”,這個行業競爭不大,不需要做很多論文,他隻要一門心思把病人服務好就行了。中國沒有這樣的氣候。
國家政策是支持全科醫學發展的,去年國務院的文件提出,要發展全科醫生製度。我們的全科醫學分會,衛生部部長陳竺是名譽主任,他部長來做一個分會做名譽主任,表達的是對這個學科的支持。
培養更多全科醫生,建立分診製度,是解決目前看病難看病貴的一個途徑,當全科醫的生名譽、地位都得到提高,就會有人願意做。當醫生素質提高,一些藥物就會向基層醫院開放,患者就會去社區醫院看病。當病人得到分流,看病就不難、不貴,醫患關係也會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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