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妖字”之辯》

(2013-02-19 00:04:17) 下一個

 妖字”之 8/4/2010 

 

 xx君所言三人不識為妖字似乎有些道理,老百姓都看不懂的字還要它幹啥?如文革中所標榜的文藝要為工農兵服務嘛(文革流毒之一)。但也著實使本人感到困惑。據賢君檢舉說,此等妖言乃是出自老陶-陶潛那廝之口。難怪總提村婦,與其隱逸生涯掛鉤。陶詩流傳乃不失為一種特色,據陶生前好友說,陶官居下品,掛冠歸隱,是因他本事不大,脾氣不小(也許患有精神分裂症,至少是有些心理問題)。他說自己是好飲酒,自酤自澥;喜讀書,不求甚解(《五柳先生傳》)。自知是性剛才拙又自視清高。衝動棄官後隱居村野,仍有茅屋八間,又連生五子,但皆無建樹,鬥大的字不識幾個,也是離不了做爸爸的幹係噢……。篇幅關係,暫且不談。

 

  還是從本人那首【卜算子】中使用的字談起(原句是形容xx君的詩詞寫得好而彧滿銀屏冊)。一般字、詞典、辭海解釋字為有文采有文采的樣子是來自最初形容莊稼、植物生長之狀以及軍隊持軍旗旄麾之浩蕩之狀。既是說樣子,即為一種情狀,有的解釋說:彧者,文也。比如《三國誌》中,陳壽筆下曹操的謀臣荀攸的侄兒荀彧等,既是名詞,又是名字,後來用彧字為名字者乃趨之若鶩,自不必贅。好像最初的文章二字本是形容虎皮的,後來被引申到形容用文字說話之美,書寫奏章之麗。又看到《辭海》中說即=,表文飾、文采明盛貌。因此,愚以為字可使其成為名詞,無可非議而又不偏不倚!而xx君卻認為字隻能當動詞用,差矣!連這麽普通且姝美一字都被認為是妖字那還有多少不是妖字呢?不用說《三國演義》了,在《詩經》與《楚辭》中的妖字多了去了,連那都讀不懂還寫什麽詩啊!

 

  另有字之辯,作動詞之意是治理、安定;作名詞是指才俊之士,因有名詞詞組俊乂可考。而在本人這首【五律】中是作為詞組乂處設置的,正對閑居,無論其粘對或平仄皆通,且不犯孤平。既然成為詞組,就不要單獨去理解這個字,好比處決陽曆等詞組,分開來的意思則完全不同,因此選擇它作為名詞來用的可行性應該容易理解。

 

 中國古人在用字方麵比較靈活多變且不斷演進。互換詞性的例子舉不勝舉,比比皆是,令人眼花繚亂,很難望文生義而又因取其意也。比如,字腰用,字擒用,字劃用和字行用等等。字不但可以當名詞用,而且可以當名字來用。賢君之言,突然令愚想起在下近年來對於中國人使用中國文字之思考,想與網友們探討一二。

 

  蒼頡造字,後人用之,文人發揮,變用,擴增,百姓、民眾補之。而秦皇燒之,五四催之,文革革之,冒然簡之,貶之、毀之。博大精深的中國文化包含幾千年來不斷積累的輝煌文字,是中國的國粹、國寶和國種。盡管被使用的越來越少,好像已進入博物館或字種庫,但畢竟、幸虧尚未消除,被保存下來,仍能被中華民族慢慢地再撿起來,重新開發、咀嚼、使用和發揮。尤其是唐詩、宋詞,簡化到有些已經快變成白話文了(俺也不喜歡,但要區別於現代自由體詩歌),好處是容易普及、流傳,真是麵向工農兵大眾了,但是很難提高,且日趨乏味。當然其中不乏許多驚人傳世之句仍使後人及今人效仿、重複,尤其是作為少年兒童的啟蒙教育,易教、易學,有諸多好處,暫不多述。

 

  但是,種字庫裏的種子文字多的是呢,並未消失,隨時可用,不用可惜!被選擇性的收入網絡的也已經不少,或許是過多?隻是要用的得當,得體,便不至佶屈聱牙,且能燮出令人眼目一新的、耀眼的詩文來,這需要今後幾代人不斷地繼續操練。否則,寫詩就好像使用阿拉伯數碼,編造電話號碼,流行歌曲,朦朧小詩,隻要幾百個字即可無限地排列組合又何佳焉?車軲轆話來會說,總也跳不出古人早已寫爛了的風花水月,雕欄畫棟,有病無病自吟(過多了即成為自淫或“意淫”),豈不真的變成了文字遊戲——Logomachy? 鍛字、煉字,雖不一定一字千金,但由此可以導達博大精深之圖書、字庫,從而更好地、發展著地運用、索取古人為我輩留下的文字瑰寶而挽回因秦皇、五四和文革造成的損失和斷帶。否則,隻知其初,不知其次;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怎能運用得當,自如而出乎一心呢?當今的文章和詩詞歌賦所用於謀篇布文的中國字字種至多也就是兩千個左右,而大量特別有用和美好的文字卻鮮為人知,寡為人用,長期將其束之高閣而令人扼腕痛惜。試想一位中文學者、專家、作家、教授或業餘中國文學愛好者或玩家一生隻掌握兩千中國字(僅占全部字數的七、八分之一)與其虛名匹配麽?不覺得貧乏與膚淺麽?況且,撰文、造句、寫詩、作賦本身就包括、但也不光是為村婦村夫或工農兵服務的,有些文學作品是逐步發展起來的,首先麵對的是有文化、有需要和愛好者以及人民大眾之總和而創作的,是有層次的,要提高的。即使是上古時期的《詩經》也不主要是給村婦看的。村婦、村夫不懂可以請讀過書的子女或鄉村裏的秀才解釋,否則文化就失去了其發展的空間而停滯不前,就不會像今天這樣豐富多彩,燦爛斑駁。何況今天工農兵的文化水準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和顯著地普及提高,尤其是在當今中國大陸,當人們衣食足之後,即不可同日而語了。從前連飯都吃不飽的時候,還能懂什麽詩詞啊?聽不懂的詩不是好詩,此話有理。但是,你聽不懂不等於別人聽不懂。沒人能聽懂的詩決不是詩,那是有病。然而,總是床前明月光鋤禾日當午怎麽行呢?何以提高呢?!所以說李杜詩詞萬口傳,迄今已覺不新鮮了。

 

  當然,有些意思重複的異體字包括已被替代的或是非常艱澀難懂、古怪生僻的字例以及不少被閑置或淘汰的文字應當被編入另冊。比如:隻要二字,從前是上下重疊的一個字,讀音相同,意思也一樣,但不習慣了,所以可能要被淘汰;還有期字,也是上下重疊的字,以及"辨"字,從前是"巧言"二字上下重疊,如今有誰還懂還用啊?例子很多噢。

 

 有的字是一種過渡狀態;如字原來的寫法是,今多數人根本不記得了,於古書和書法中偶見;捷字從前的寫法如同媫字,隻是換成提手旁,字庫中都找不到,幾乎被淘汰了;字從前寫法如同但也是提手旁,今天也早已不用了。倜儻中的字,從前與字通用;那麽既然人們已經用慣了字又何必沿用字呢?而的另一讀音為chu (處,去聲),有開始以及築、作之意,固不可廢之,隻應該將其納入規範。(讀音zi,去聲)字是代表大數目,但已然不是可數名詞的概念;因為在《新華字典》中解釋為一萬億,而我們過去的《辭海》中認為一秭等於十垓,但是又說萬萬垓為一秭,相當混淆,令人費解,一看即煩,甚至誤人子弟,不如字,一圭等於十萬分之一升,即1ul 微升,清楚,準確而別無他解。隻有保留的成語萬億及秭來形容數量宏大尚可,但也鮮為人知、寡為人用。愚以為,還是選擇使用約定俗成的、廣泛流傳和比較確切的比較好,但是,需要在使用中引導人民大眾。

 

  一字多意、多音、和一意、一音多字以及無限、適時的詞組也是中國文字的一個特點,比如:信馬由韁,也可寫成信馬遊韁無妨;比如,也可寫成譬如,兩者皆可參考互用。但有些異體字不能取消,比如”(讀音hun去聲?)字,是的異體字,但溷字另外有兩個意思,一個是說豬圈,另外意思是廁所,而字沒有此意,所以不能廢棄。再比如:字從前與字通,讀音亦同,但是現代人已經將其分開使用,就不必再通用、互用了。有的字是一字兩讀,混用,比如:字(讀音xu平聲),既讀須xu音又讀儒ru音,愚以為應該統一、規範起來,以方便後人。有的字被誤讀,錯讀,比如曝光的字(讀pu音)已經被許多人甚至包括新聞工作者,電台和電視台的記者和播音員讀成bao去聲暴音。也有人將瀑布的讀成暴布而習以為常;那豈止是三個人啊,恐怕三億人都不止,應當在人民大眾中廣為矯正。但是像"滑稽"中的"滑"字在《辭海》中本讀Gu古音,第三聲,應為gu ji。可是不知從何說起被人們讀成了hua ji。大江南北、長城內外的廣大人民群眾都把它讀成hua ji,那就不用改了,將錯就錯,因法不責眾嘛,反正都是人為的、是為大多數人使用的,所以《新華字典》已經改了並作了說明,而《辭海》要改,但願已經改了,此乃敝人之見。再如弔詭的弔字是吊的異體字,有兩個讀音,diao掉和 di 第音,而在此詞組中應該讀第音di,為第四聲;但是,連有些所謂的教授都在讀第四聲diao

 

  有些字具有某種意思或專指一件事,一情形。比如字(讀音zhi,去聲)是說第一次與人(包括朋友、領導或未來的丈人)見麵時的禮物;還有”(讀音gai去聲)字的意思是指用冒牌的產品、商品去獲利、贏利。字是指用繩子計量某種圓形、筒形物體的周長、粗細的方法,故有絜之百圍一詞。字(讀音xi平聲和去聲),有詞組肸肸是形容勞苦忙碌之狀。成語”“同居各爨字(讀音cuan竄),有兩個意思,一是指爐灶;二是指燒火做飯,另有戲曲和族群名;雖然既且繁,但卻十分重要,可以將其簡化吆?!四字成語描述的是大家(幾個房客)合租一套房,但是分開火倉爐灶,各吃各的,言簡意賅,不必羅嗦。"丳"字讀音chan,是指燒烤羊肉串的鐵釺兒;虀、齏”ji音為動詞,是指將蔥薑等弄成碎末等等。這類的文字,中國人當中可能會有幾億人不大懂或根本不認識,你能說它們是妖字嗎?就算是妖字但妖得不可愛、不重要嗎?然而這種一字一事、一字多意且代表或表明一種情狀的現象是中國文字的非常重要和十分有意義的特征,許多形聲字都是是中華民族幾千年積累和遺留下來的最寶貴的財富,希望我們的後人要好好地學習、開發和使用,古文今用其樂無窮,切不可妄自菲薄,嫌棄厭倦而使之汗牛充棟而束之高閣。很多字不但是騷人墨客在撰文、寫詩和填詞時的最佳選擇,同時也是廣告市場和企事業的絕好應用,提高效率嘛。使區區幾行字,包含萬重心!用的得當,可以起到短、平、快和畫龍點睛的作用,甚至可以一字千金,既省時、省事也省地方,三省!用得好就十分有價值。尤其是對於喜歡舞文弄字者來說,相當重要。當詩人、詞人寫作時,幾乎隨便用什麽韻都可能找到相同意思、可替代的同韻的字、詞來,比較方便。但是,若想發覺和掌握文字的合理運用,就必須多讀書,泛讀與精讀結合起來,而且要貼近生活,聯係實際多練習寫作方可熟能生巧。如是,才能尋找出畫龍點睛的、合乎己意的字、詞,才能覓索到好詞佳句。覓字、覓句是詩人墨客終生不輟的功夫,常常冥思苦想、搜索枯腸,引經據典,幾近廢寢忘食,甚至忘乎所以。得之則喜出望外,為之一振而又驚歎忘形!遂杜甫有《又示宗武》詩雲:覓句新知律,攤書解滿床。說的是讀書破萬卷,下筆若有神開卷有益,目的是要寫出自己的特色來,而不隻是仿古文、抄字典,重複古人的意思,更不是抄襲他人的作品或是東施效顰。這就是為什麽宋代大詞人辛棄疾能將文字運用自如,隨手撚來,字字珠璣,好像毫不費力地填出六百多首朗朗上口又膾炙人口的好詞、粲花來,其功力明顯超過了蘇東坡。因為中國文字的力量是宏大的、文字的用途是廣泛的、文字的使用是巧妙的、文字的魅力是無窮的!!

 

 應該提到的是近年來,在年輕人和網民們中間開發和流行一些現代詞匯,比如,是巧妙地從美語“Cool”一詞音譯而來,本意截然不同,卻為它賦予新解而在全球華人中被大家認可並且廣泛流傳;字的意思本來是明亮,可形容窗戶明亮和眼睛炯炯有神。而現在網上將其用作奇怪驚訝疑問,因字形就像是一個人的表情帶著尷尬無奈的、曭目結舌的麵孔,使用開發的也是相當好,可敬、可讚!而在國人當中,是從前至少有八千萬人不認識的妖字

 

  有些古書中的字太偏,比如字,指的是上端漸細小口的鼎,那更是妖字,留給考古學家用吧。有的連《辭海》裏都找不著,還要它作甚?比如《老殘遊記》和《春秋左傳》中有不少艱澀難懂的字,甚至在《辭海》《古漢語文言文字典》中都查不著,有人說是金文。有許多動、植物、地誌、路名、街名甚至許多縣城的名字和某些專業名稱、詞匯雖然不認識也不能因為妖字而去掉,盡管國人中有好幾億人看不懂,但那些字已經編入專業詞匯中。另外,如果你到了新、馬、台,那看不懂的妖字就更多了。當然,簡繁體字並存過渡,將來會逐步地刪繁就簡,統一起來。建議研究文字和文學界人士編一本《被廢棄文字詞典》、《最實用、精選中文辭海》或《中文篩選字典》和《中文簡繁體字對照》等辭書或電子字典以資區分,方便於後人,也許會大有裨益。但願有一天會實現,也許世上已經有人整理或已經出現在市場上也未可知,隻是敝人於海外多年孤陋寡聞而已。

 

     xx君是本詩壇運用文字比較多且自如的一位,賢君的宋詞填得既快又好,還常常幫助詩友們推敲揀選比較合適的用字,因此用字說賢君彧滿銀屏冊當然合適,恰如其分!但如果使用“譽滿全球”的“譽”字就有商業炒作之嫌,且有些誇大其詞。當然,本人自視不如,應該好好學習,爭取迎頭趕上。又扯遠了,就此打住。此乃就事論事,不減友情、不忘舊情。愚不揣冒昧,以一孔之見,拋磚引玉,以解妖字之惑,也許越俎代庖了,還要洗耳恭聽一些專家、學者以及賢君和眾讀者、詩友的以資互勉,進步提高。

 

 

(注:1. 此乃舊文新帖,誠屬拋磚引玉,望能與書香之家網友共同探討釋疑,還望多聽你們的寶貴意見。

        2.  附:xx君提出字的見解原玉:

     “如先生所言,漢字中一個字在古代是可以在不同的位置起到不同詞性的作用,應無爭議。你的那個字,看來僅僅是較偏而已。三人不識為妖字。在詩詞中用偏字是要慎重為之。陶淵明成詩後要讀給村婦聽,聽不懂就改,到聽懂為止,聽不懂的詩不是好詩。詩就是歌,許多生澀的字看起來都難,讀起來更難,聽起來就更不之所雲了。 你看自古流傳的名句裏哪有生僻的妖字?

 

[ 打印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