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riel & Sunwind

在這個信仰混亂,物欲橫流的世界裏,我如同拯救世界的大神般降臨了,帶著耀眼的太陽般的光輝,小民們,懷著虔誠的心情,膜拜我吧!!
正文

13,Saturday

(2005-07-23 10:00:07) 下一個
13,Saturday 暴躁來源於隱癖, 癮癖來源於空虛, 空虛來源於淺薄, 淺薄來源於無知 妖人 車飛馳而過,卷起路上的灰塵,揚在空氣中,暴起一卷昏黃的煙幕。 昨晚攬月就告訴魏昭,今天要帶她來見一個人。坐在陳添的車上,魏昭立刻想到了那天那個電話。她感到心裏有種莫名奇妙的緊張。 “你臉色很不好啊!”陳添穿了一件很普通的淡藍色T恤,一條深藍的牛仔褲,看上去也就是20歲左右,個頭高高的,鼻子上架著一幅茶色的太陽鏡,看上去很酷。 魏昭猶豫了一下,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車前窗籠在蘇攬月的黑色奔馳卷起的塵土中,有些不辨方向的行駛著——或者隻能說——尾隨著。那輛車上坐著蘇攬月和吳洲銜影,魏昭一直以為她回嶽陽了。 “也不是臉色不好,隻是……”魏昭想說感覺自己被拐賣了,但是又覺得這話不好說出口。 “哈哈,沒關係的,我們最早跟了蘇總的時候,也這樣。他那個人,挺捉摸不透的。而且這種事情,難免刺激點。估計你現在跟我們當初一樣,連怎麽回事都搞不明白吧。” “那也不是……”陳添爽朗的笑讓魏昭的心略略安靜了一些,“大概也能猜到一些,應該和蘇憩風的案子有關吧。聽說蘇憩風進去之前,和社會上的痞子混在一起,而且鬧得整個雁塔區的混混圈裏都很有勢。以前大概也聽說過什麽錄像帶的事,記得似乎是憩風和他女朋友的那種事被拍下來了,現在有人拿這個要挾吧。” “咦~~”陳添微笑著發出一聲帶著調侃味道的驚歎,“怪不得蘇總看好你,很有頭腦嘛。不過隻說對了一小半。” 魏昭微微笑了一下,陳添這句話恰恰證實了自己的猜疑——如果僅僅是那種錄像,大可不用如此大動幹戈。盡管出於兄弟之情,攬月還是想把憩風保出來的,可是魏昭也知道,出於公司的權勢和利益,攬月到寧可沒有憩風這個人。畢竟對於公司的股份,蘇憩風享有蘇攬月對等的法定繼承權,要是分起家產來,兄弟反目還是小,讓那幾個持小比股份的老頭子騎到頭上,祖業都難保。如果真的有這種錄像,散出去毀掉蘇憩風的名聲,恐怕比暗地收回更對蘇攬月有利吧。 但是她還是沒有說,而是做出一種很迷茫的表情問:“那是為了什麽?” “錄像的主要部分是一個聚眾淫亂的場景,是蘇憩風組織的。而後麵有一點被剪去的片斷,片斷剪得很不整齊,可以判斷後麵缺少的10來分鍾,大概是那天晚上蘇憩風弑父的現場。因為有傳聞老爺子死前交待了源代碼,可是憩風又因為受驚過度什麽都記不起來了。所以要找回源代碼唯一的途徑就是追回母帶,或者抓到當時在場的目擊者。” “什麽源代碼?” “啊,前麵就該轉彎了!”陳添陰沉的表情猛然變為笑容,一副不羈的樣子看著前方,有點傻傻的笑著說。 “哦。”魏昭應了一聲,也轉過臉去。看著前麵灰塵中的黑色奔馳,沉吟了一下,換上笑容說:“說說你們是怎麽跟上蘇總的吧。” “好哇!”陳添的麵色立刻神采奕奕起來,“我其實原來也就是一個小混混啦,剛認識他們的時候,他們上大一,我正在高三備考,其實我壓根沒希望考上大學,不過混完高中,就打算隨便找個地方自己混了。” “你是北京人吧。”魏昭笑著問。 “恩,不過也不算正宗了,我老家河南的,逃大水逃到石家莊,後來就進了京,我學不進去,那會剛剛出現電腦這東西不久,最開始見的是DOS係統,學校就學那個,我也學不進去。後來高三那會,北京有了網吧,我就去玩,那會連QQ都沒有呢。” “你們是在網上認識的?” “是,最開始是我幾個哥們拉我打紅警,後來聽網吧老板介紹,就去玩UO了,那個站就是蘇總和火柴架的,說是美國來的遊戲,我去玩,就跟他們混熟了。後來一起組織公會,蘇總拿回的領導才能就顯出來了。” “我還沒聽過他也玩遊戲的。”魏昭笑著說。 “不一樣,網絡遊戲和一般遊戲完全是兩回事,裏麵是模擬真實社會的,所有的人其實都是玩家,互相之間結社,殺怪做任務,還有PK,PK懂嗎?就是玩家殺手,當時我們的公會是站上最強的PK公會,蘇總的戰術很厲害,我們開始經常以少取勝,後來人就越來越多了。還占據了月城,強大的工會是可以占據城市的。小的就隻能在野外建立社區。裏麵能蓋房子的!” “嗬嗬,後來呢?”魏昭聽得有點一頭霧水,便想把話題從遊戲裏引開。 “後來我們就見麵啦,十來個人,在全聚德大吃了一頓,我那時候才知道會長大菠蘿,哦,就是蘇總是個款,當時他帶著吳姐來了之後,大家都驚了,都說是絕對的金童玉女。我當時就跟他說,他當一天會長,我跟他混一天。” “你們認識得還滿有意思呢。”魏昭淡淡地笑了一下,心裏有點泛酸。 “其實還有個原因就是瑤瑤了,我們是在遊戲裏認識的,那時候公會裏,我和瑤瑤,蘇總他們倆還有火柴最好,瑤瑤那時候在上高二,在遊戲裏是我老婆,我真的很愛她。” “哦,那後來呢?” “後來?我沒考上,在家裏麵嚇混,玩遊戲,也不想找工作,又過了一年,瑤瑤考上中央政法了,也就不玩遊戲了,不過那之前我倆已經正式好上了。她考上大學了,我就覺得自己挺配不上她的,想跟她分手。那時候蘇總就來了,說是讓我跟他幹,他要想辦法繼承父業,但是身邊少幫手。當時他也給我說了,裏麵有多黑暗,誰都沒法預測,要是跟了他,八成就是玩刀口舔血的買賣。不過我當時萬念俱灰,覺得跟著這樣的人能出人頭地了,也不至於在家裏灰溜溜的混一輩子。就跟他了。” “現在後悔嗎?”魏昭小心地問。她知道,自己也正在走上這條路,也許有很多事情她現在還不該問,也不該知道,但是她能感覺到,麵前這個男孩雖然沒什麽心計,卻很正直。也許從他口中,能夠多少理解一些攬月。 “後悔?”陳添笑了起來,“我幹嗎要後悔,我偷著樂都來不及呢。我混到這麽大,估計就隻有跟著蘇總這件事選對了。就算今後拚敗了鬧得身敗名裂客死他鄉,我也不會後悔的。人就得這麽活一輩子,才叫個過癮!” 是嗎?那樣也不後悔嗎?魏昭倒進車座內,眼睛盯盯的看著車窗前漫天的飛塵,微微笑了笑: “謝謝你,和你聊了這一路,心裏輕鬆多了。” 密室 車駛下國道,猛地向南拐去,駛上了泥土鋪就的山路。又過了二十分鍾,兩輛車已經身在群山之中。 車子又繞了十來分鍾,停到了一片林子後麵。前麵是一個兩邊山梁夾著的的平地空場,有一兩個不大的磚房,房子邊停著一輛破舊的東風輕卡,空場的中間堆著小山般高的混凝土碎石,兩架破舊的采石機架在山梁之上,薄霧環繞著山穀,采石機沒有開動,周圍也沒有人聲。隻有清晨的驚鳥歐而越過頭頂。 陳添熄了火,開門下來,爬到旁邊山梁上的那間破磚屋前敲敲門,隔了一會,一個四十來歲民工打扮的人走出來。兩個人說了幾句什麽,那人進去房子,拿了個什麽東西交給陳添。他轉下來鑽進汽車,車子再次發動,繞過碎石山,向山穀深處駛去。 車子又顛簸著開了五分鍾,魏昭這時才發現,這個采石場的後麵依照山勢和石堆,或似一個迷宮。車子最後停到了半個籃球場大小的一個小空場上,在樹木和雜草的掩映之下,這個小空場竟好似上百年也不會有人跡一般。 “老早年西安留下了很多防空洞,大小不一,如果不挖地三尺,你可能不相信西安的地下整個就是一座空城。這裏是遠郊,原是軍隊的遺物,裏麵足以住下一個連的士兵以及幾輛軍車,大批的軍火和物資。秦嶺山脈之中,這種地方有很多。”陳添麵帶得意的誇耀著停住車,開門下去,走到荒草之後的山邊,隔了一會,忽然山壁上好像大門一樣開啟了一個山洞。 陳添小跑回來,鑽上車,滿臉驕傲的表情: “原來軍方曾經委任老爺子就一個項目作科研,因為是很保密的項目,就撥了這裏做實驗基地。後來荒廢了。老爺子的公司開起來之後,買了這個石場掩人耳目,實際上是買了這個基地,做公司的商業機密的研製和保存的場所。不過實際上這裏根本沒有什麽商業機密,說出來你別害怕,這裏是個解剖研製的基地,實際上是個巨大的太平間而已。不過現在也荒廢了。” 車子開進山洞,向左繞進去,竟然有一篇很寬敞的洞穴,好像一輛停車場。魏昭大概目測了一下,這裏足以停下五六輛東方軍卡。 “哦對了你是學醫的,你們也有解剖課了吧,那大概不會怕這些了。”陳添笑著熄了火,開門下車。 魏昭的臉有些發白,跟著下了車,一道人影從後麵走進車庫,魏昭仔細看了一下,是常子承,也許他早就到了。魏昭看了眼車場的角落,一輛白色的天津大發停那裏。 常子承沒有看魏昭他們,徑直走到蘇攬月的車邊,拉開車門,蘇攬月邁下車來,常子承低聲地對著他說:“人已經在裏麵了,外邊大門也關好了。”蘇攬月點點頭,常子承便和陳添互相遞了個眼色,走出停車場,消失在昏暗的甬道中。 蘇攬月微笑著走到魏昭跟前,問道:“一路辛苦,這裏怎麽樣?沒嚇到你吧?” “還好。”魏昭硬生生的擠出一個笑容,衝蘇攬月點點頭 吳洲銜影跳下車走過來,她甩了甩頭發,亭亭玉立的站到魏昭麵前,笑著說: “我一直不明白攬月為什麽這麽信得過你,不過我還是歡迎你的到來。我想告訴你的是,如果現在反悔,你可以呆在車裏等我們出來,如果跟我們進來了,那就準備將靈魂賣給魔鬼吧,因為隻要走進去,你就再也沒有回頭的路了。” 魏昭看了眼蘇攬月,他隻微微笑了一下,便向裏走去。吳洲銜影緊隨跟了上去。看著他們兩個人的身影,一股妒火猛地燃燒到魏昭的額頂。她一咬牙,反手摔上車門,毫不猶豫的緊隨而去。 轉過一條甬道,轉進一間小廳,在一個小叉路口,吳洲銜影衝蘇攬月點點頭,向甬路的縱深處走去。蘇攬月走到側麵,一個開著鐵門的房間,常子承站在門口,三個人鑽進那間小小的混岸的房間,這時魏昭才發現,這間房間的一麵牆是一張整塊的防彈玻璃,玻璃的右麵,是一間石屋,布置得如同一間審訊室。 “我以為你不會跟來。”蘇攬月微微的笑了一下。 “為什麽這樣以為?” “不,與其說是以為,不如說是希望吧。我一直在猶豫是否要把你也牽扯進來,最後我還是想,讓你自己選擇吧,我無權剝奪你這一生的幸福。” “什麽算幸福呢?我知道你們在做一些恐怖的事情,可是這些天我一直在想,不明真相的離開,就真的算是幸福嗎?我承認我害怕,可是我不想輸給她。” “輸給她?”蘇攬月有點驚訝得轉過頭來。 “是的,我不明白為什麽她就能一直跟著你走下去,不管你把這份生命引領到什麽方向,而我卻隻能看你們的身影越走越遠。我不甘心,也許你會笑我傻,可是我就是不想這樣輸給她。” “哎”蘇攬月愣了一愣,有點沮喪的說,“那天我給你說的話,你還是沒有聽懂。如果早知道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倒寧願你選擇不要來。” “為什麽?” 蘇攬月回頭看了看魏昭,低低的說:“你永遠比不上她,因為她不是為我活著的。 豪賭 玻璃對麵的房門打開了,妖人扛著麻袋先走了進去,吳洲銜影緊隨而入。她向玻璃的方向看了一眼,打開對講機問道:“你們到了嗎?” 蘇攬月對著對講機“嗯”了一聲,關上開關,靜靜地說:“魏昭,好好看看吧,你將是這場盛宴的見證人,不管你出於什麽原因走到這裏,你是老爺子選出來的,我有義務讓你知道一切的真相。今天開始,你隻需要冷眼靜靜地看下去。而現在,我又有了另外一個想讓你看的事,那就是讓你看看,我所愛的這個女人。” 妖人打開袋子,從裏麵拖出一個人來。他經那個人綁到一把椅子上,然後打開大燈,從包裏掏出一隻注射針,在那人的胳膊上打了一劑藥進去,過了一會,那個人漸漸醒轉過來。 魏昭仔細看了看那個人,20歲上下的年齡,頭發剃成板寸,衣服髒髒的,表情中透出一股凶狠。 妖人坐到了那個人的對麵,等了一會,確定他已經醒轉過來,便問道:“你是蘇憩風出事那天在場的三個人之一?” 那個人左右看了看,忽然驚恐的大聲哭喊起來:“你們是誰?我什麽也不知道!你們在綁架我嗎?我沒錢!我家也沒錢給你們!你們放了我吧,我什麽也不知道!我真的……” 妖人哐的一腳,把男人連椅子踢倒在地,冷冷的說: “別跟我們裝蒜!查你半年了,你合作一點,什麽都好說!” 男人躺在地上,掙紮了一會,忽然靜了下來,停了一會,忽然抬起頭問: “你們是蘇氏集團的人?” “沒錯。” “原來不是警察。”男人低頭沉思了一會,抬起頭來說:“老二是我殺的,估計你們已經知道了。我敢玩命賭著一把,就說明我不怕,你們想把我怎樣,隨便吧,我知道你們不敢動我。” “行,你有種!”妖人冷冷的應了一句,回頭看了眼吳洲銜影,回過頭來說:“三皮失蹤的事和你知道嗎?” “那個和我無關,他不是死了嗎?我還懷疑是你們殺的呢。” “是我們殺的,你信嗎?今天你最好能合作,不然你跟三皮一個下場。” “哼哼。”男人冷笑了一下,“那就來賭一把啊?老爺子出事那天的目擊者隻有我們三個人,現在那兩個都死了,我知道你們想要什麽,沒錯,我是拿著母帶呢,沒把帶子交給警察,從一開始我就打算賭著一場了,反正我就是爛命一條,要麽拿錢來兩下好走路,要麽就魚死網破。” “我操!”妖人猛地站起來,抬起腳就要往男人身上踩,卻被吳洲銜影拉住了。妖人回頭看了吳洲銜影一眼,銜影衝他使了個眼色,他遍低頭退了下去。 “你愛賭是吧?”吳洲銜影冷冷的白了男人一眼,轉身拉開牆角太子上房的皮包。 “你是哪個?長得很靚嘛,比蘇憩風那個小婊子還有味呢。” “我是誰你不用管,跟我賭一場怎樣?不知道咱雁塔區的老大有沒有這個膽!” “賭?老子天不怕地不怕,那命跟你們賭,皺皺眉頭都不是好漢,不過跟你賭,你有什麽好輸的啊?”男人淫笑著看著蘇州銜影,表情中似乎充滿自信,好像他拿定了,麵前這些人不敢把自己怎樣。 “很簡單,我要是贏了呢,你就老老實實,問什麽你就說什麽,我要是輸了……”銜影從包裏掏出一個用布卷著的東西,走過來將一條腿踩在男人肩膀上。 “你輸了怎樣?”男人難以掩飾的衝動著,死死盯著銜影裹著肉色絲襪的大腿和裙下的無限風光。 “我輸了,立刻放你回去,而且我這條命也給你,隨你處置。” “行!怎麽賭?” “俄羅斯賭盤聽說過吧?”銜影繼續微笑著,打開手裏的布包,透出一管烏黑的左輪手槍,男人的臉色刷的變白了,站在外間玻璃後麵的魏昭,臉也刷的變白了。 “吳姐,別開玩笑,快把槍給我!”妖人猛地推門進來,抓住了銜影的胳膊。 “蘇總,我去攔她!”常子承的臉也變了,慌慌張張就衝門口走去。蘇攬月猛地斷喝一聲:“回來!你攔誰去?” “我……”常子承呆立在門口。 “她的性格你還不知道?你能攔得了她嗎?不攔還好,攔起來隻怕更出事!”攬月冷冷的說,他死死的盯著玻璃,表情仍然凍若寒霜,魏昭感覺自己的全身都在發抖。 “劉添,你給我出去!”吳洲銜影絲毫沒有掙紮,隻是冷冷的對著妖人甩下這麽句話,妖人抓住銜影胳膊的手立即軟了下來,他心裏清楚,這個女孩一旦認真起來,即使刀架在脖子上,也沒法改變她絲毫心意。沒有叫自己劉添,已經兩三年了吧。 “開……開什麽玩笑……你這……你這丫頭也感那命來賭?你以為……你以為我是誰啊?”男人躺在地上,全身抖著,卻仍然強打精神的故意大聲笑著,衝銜影大聲的吼。 “你當然不怕這個,人都捅死過,從來都是把腦袋夾在胳膊下活的,我清楚,你這種人扒你層皮你都能笑著喊輕!”吳洲銜影談笑自若的把左輪彈開,一掐繃簧,把子彈退了出來,然後推回一發進去,把輪子合上,用手在輪邊上用力一推,左輪遍嘩啦啦的轉動起來。 靜靜的房間中,沒有一個人說話,靜得能聽到人的呼吸。男人的臉色漸漸變了,在左輪嘩啦啦的轉動中,他看到麵前這個女人的微笑正變得冰冷起來,眼中透出一股可怕的絕望與殺氣。他知道自己小看這個女人了,這樣的眼神,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攬……攬月,吳姐是……是認真的,”魏昭感到全身不住地發抖,看到銜影的表情,她漸漸發現這不是一場遊戲。 “哢——”輪子的轉動停了下來,魏昭感到窒息,同時她感覺到,整個房間的呼吸都停滯了,銜影的表情已變得扭曲,額角青筋微微暴起,一雙美目布滿了血絲,幾乎突出眼眶。她緩緩的把槍舉過頭頂,將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看著腳下那個男人已經驚恐的扭曲的表情,她忽然微微的笑了一下。 “吳姐!”魏昭用尖銳的幾乎走了音的嗓音大喊了一聲,銜影微笑著扣動了扳機。 “哢塔~~” 足足一分鍾,沒有人說話,此時躺在地上的男人已經滿頭大汗,麵容扭曲,他看到麵前這個女人的微笑凝固在臉上,不,那不是一種微笑,夾雜著變態的驚恐和快意,她的胸脯飛快的起伏著,一滴汗水順著鬢角滑了下來,眼中射出了一種徹底的絕望和喜悅的光芒。 “不……不要啊!”男人猛地反應過來,殺豬般的喊了起來,“你瘋了!瘋子!我不賭了!我什麽都說!別!!住手啊!!!……” 烏黑的槍管頂在了額頭上,男人一下子安靜下來,全身不住地顫抖著,臉上的肌肉因恐怖突突的抖動著,汗水將那張變形的臉塗得雪亮。 銜影的喉嚨裏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音,如同野獸般汩汩的鳴動著,她的聲音顫抖而飄忽:“該你的了。” “我都……都說~~別~~”男人用一種細小的聲音討著繞,眼淚鼻涕和口水,在臉上和汗水混成一團,眼中充滿了絕望。 “真難看。”銜影閉上眼睛,扣動了扳機。 又是漫長的窒息般的安靜。 魏昭隻覺得腳下一軟,癱了下去。常子承忙從後麵扶住了她。 蘇攬月的額頭上也滲出汗水來,他用袖口擦了一下,低低的說:“結束了吧。” 吳洲銜影站直身子,抬起頭閉上眼睛,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妖人從後麵快步走上來,扶住她,接過她手中的槍,將她扶到旁邊坐下。 那個綁在地上的男人,已經昏了過去,嘴裏吐著白沫,跨下一片透濕,散發出臊臭的味道。 銜影靜了一會,站起身來,轉身向門口走去。妖人恭恭敬敬的跟在後麵,銜影停下腳步,又恢複了平時那種冰冷而安靜的口吻交待著:“等他醒了,讓他把源代碼說出來。” 陽光 飛機呼嘯著在一片陽光中衝向天宇,從舷窗看著漸漸小去的黃土地,卷在毯子裏,魏昭的身體仍然無法停止顫抖。 她似乎什麽都明白了,然而又好像什麽都不明白。 北京就要入秋了,然後是冬天,那座城市的冬天充滿風沙。 魏昭忽然就似乎懂了:人們都是這樣,在一片風沙中生存著,前進著,尋找著某種有價值的東西,那是我們相信,在這片風沙後麵,有一片萬物爭榮的淨土,有一個明媚燦爛的春天。於是我們追尋著,不停的走著,即使拚上性命,我們也毫不在乎。 在這道旅程之上有的人麻木了下來,於是開始享受風沙中渾渾噩噩的生活,有些人跌倒了,從此便死於征途,再也爬不起來,終於,走到前麵的,就隻剩下那麽幾個人,他們的步伐仍然堅定,他們仍然充滿了信仰與激情,然而,他們已經走得太遠,沒有人懂得他們在追尋什麽,於是他們便成為了異類,被排擠,被孤獨,他們其實很不屑,因為他們更加堅強,他們比誰都明白自己在追尋什麽。 三年,蘇攬月說給自己三年。魏昭知道,用不了三年,隻要那兩個背影仍然在前麵堅定地走著,自己就不會後悔選擇了那片遙遠的陽光。 魏昭也明白,三年根本不夠,有些信仰,需要用一生去守。 飛機掠過茫茫雲海,遠處的雲端,一屢燦爛的陽光以每秒三十萬公裏的速度撲麵而來,刺痛了魏昭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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