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浪河

一條小河的岸邊一隻小貓,經常摸石頭過河, 可是有一天
正文

大敗常玉春立下汗馬功,朱元璋卸磨殺驢朱明亮慘死亂棍下兒子被剝皮

(2010-07-19 07:07:08) 下一個
朱元璋隻殺貪官不反奸商的下場

且說朱元璋與張士誠爭奪鎮江、常州結下深仇,從此爭鬥不息。至正十七年張士誠降元以後,便以重兵對付朱元璋,常州一線雙方勝負難分。朱元璋轉派邵榮偷襲餘杭,邵榮初戰得勝,但是張士誠援軍趕到,邵榮敗退。朱元璋改命邵榮轉攻湖州,在長興一帶打敗李伯升,李伯升退守湖州後,邵榮攻城不克,隻得退往臨安。
朱元璋得知戰事不順心煩意亂。李善長見況,便勸他避實就虛,改變用兵方向。
李善長進言道:“浙西的湖州、嘉興、杭州,都是平原地帶,河網縱橫交錯,湖泊星羅棋布,不利步軍作戰。我軍水師俞通海受傷,廖永安被俘,欲取此三地必需再練水軍。常州西南有寧國(安徽寧國),徽州(安徽歙縣),山地居多;寧國東南,過天目山,錢塘江兩岸嚴、婺、衢三地,亦是丘陵山地,適合步軍作戰。主公可以先取寧國,再徐圖南進。”元璋聽罷覺得有理。
朱元璋派常遇春、鄧愈帶三萬人馬攻打寧國,寧國守將長槍軍元帥謝國璽不知輕重,反而先率軍去攻打廣德。半路上被鄧愈截住打得落花流水,部將武世榮以下士卒一千多人被俘。謝國璽倉惶逃回,寧國便被常遇春包圍。謝國璽武藝平常,加之新敗,心有餘悸,他帶了幾個親兵再次潛逃。眾守將平日就小看謝國璽,不肯一同逃走,推舉別不花統領堅守。
常遇春聞知謝國璽逃走,估計圍攻一二天,守軍就會投降。然而連續二天派兵挑戰,守城敵軍死不出城,城上矢石如雨,軍士不能近前,常遇春毫無辦法,氣得暴跳如雷。
過了數日,常遇春再也忍耐不住,他脫了戰袍,隻穿一件小褂,帶了百名軍士,到城下叫罵。城頭上氣壞了一名將軍,此人名叫朱亮祖,六安人氏,勇猛異常,數年前他招募民兵,保鄉守土,被元廷授為義兵元帥。當初朱元璋從和州過長江攻打太平時,朱亮祖被擒投降,不久被他逃脫,隨後又拉起一支隊伍。他竟用這支隊伍攻入宣城,俘虜去朱元璋的軍士六千多人,使得朱元璋大吃一驚。這日亮祖正思量如何破敵,軍士來報:“敵軍常遇春不穿戰袍,不披鎧甲,領了百餘人在城外挑戰,口出狂言,辱罵將軍。”
朱亮祖一聽大叫道:“常遇春真是欺人太甚!”便點起一百軍士,也不穿戰袍,不披鎧甲,開門迎敵。眾將上前阻止,朱亮祖道:“各位不必擔心,稍等片刻,待我去捉了常遇春那廝來同喝請功酒!”
常遇春在城外挑戰,軍士鼓噪漫罵。忽見城門大開,城內衝出一彪人馬,為首將軍生得滿臉胡須,隻穿一件小褂,膀粗腰園,渾身黑炭似的,四肢的腱子肉一股股油光發亮。活脫脫一個張飛在世,李逵重生。遇春心裏暗暗叫奇,放馬過去,通名報姓,方知是朱亮祖前來應戰。朱亮祖倒是認得遇春,說道:“你號稱朱元璋軍中第一猛將,不過徒有虛名而已,今日可敢來與我比試比試!”
常遇春氣得頭上青筋怒張,罵道:“你乃我軍手下敗將,投降之後又叛逃而去。今日竟敢口出狂言,實為可笑,我既率軍來攻,豈會不敢與你比試!”
朱亮祖應道:“昔日投在你軍中當個弼馬溫,受盡你們的窩囊氣,豈能盡我之才!你作為領軍元帥不過靠的一批濠人相互標榜、相互吹捧,有何本事可以服眾!今日陣上相遇,要看你是騾子是馬,先比什麽,由你來定。”
常遇春道:“廢話少說,如要比武,弓馬刀槍都可以比,步軍作戰弓箭為先,先來比箭。”常遇春命人將二枚銅錢掛在百步之外的樹枝上,常遇春跳下馬來,取出雁翎箭,拉開畫雕弓,隻聽得一聲弓弦響,一枚銅錢應聲落地,常遇春軍中將士喝彩不已。
朱亮祖道:“你如此射法,有何高明,請看我的!”說罷翻身上馬,跑出百步之外,繞了一個圓圈,一個蹬裏藏身,拈弓搭箭,嗖的一聲,另一枚銅錢也應聲落地,亮祖軍中將士拍手雀躍。
常遇春見狀說道:“你的箭法雖然不差,但也勝不了我,且看我的!”說罷翻身上馬跑出百步之外,忽然一躍立於馬背之上,射出一箭,射斷樹上掛銅錢的樹枝。常遇春軍中將士歡聲雷動。
朱亮祖不服道:“你這不過是個花架子,有誰見過上陣站在馬上射箭的!你箭未射出早被別人射死,如果有膽量我們兩人對射。”
常遇春道:“對射就對射,難道怕你不成!”
於是二人相距一百五十步,各畫了一個圓圈,人站在圈內,相互對射三箭,中箭或逃出圈外的為輸。
朱亮祖要常遇春先射,常遇春也不推辭。第一箭對著朱亮祖的前胸射去,箭到近前,被朱亮祖用弓輕輕撥落。第二箭對著朱亮祖的心窩,箭到麵前被他伸手接住。兩箭都被化解,常遇春有些著急,便對著朱亮祖的麵門,想一箭把他射死。
朱亮祖心想你常遇春的兩箭都已落空,第三箭也沒什麽稀奇了,他聽到對麵弓弦一響,不慌不忙的往地下一蹲避過。然後站起整理衣衫,想說該我發箭了。忽然眼前一道黑影向他飛來,朱亮祖叫聲不好,連忙將頭一偏。一支箭從他耳邊飛過,隻覺得耳朵劇痛,被箭頭削去一塊皮肉。朱亮祖罵道:“小王八旦,對老子耍起花招來了!也讓你嚐嚐老子厲害。”
朱亮祖不等常遇春站好,對著他的心窩就是一箭。常遇春看到箭來伸手接住。朱亮祖發第二箭,又被常遇春撥落。可是箭剛落地,又一支箭飛到麵前,常遇春一驚,就地一滾,躲避過去,卻出了圈子。這第三支箭為何來得如此迅速?朱亮祖這一招叫做流星追尾箭,左手持弓時挾著第二支箭,射出一支後,不須到箭囊中取箭,立即把另一支射出,對手常常因避過一支,放鬆警惕,被緊接而來的後一支箭射中。如果常遇春不是就地一滾,定然喪命。
朱亮祖近前,見常遇春出了圈子,便道:“你已出界,認不認輸?”
常遇春抬頭見朱亮祖左耳流血,道:“你的耳朵也被我射中了,如何瞞著!”
朱亮祖麵紅耳赤道:“你用了奸計,不算數。”
常遇春回道:“什麽奸計,射中就算,想賴不成!”
二人爭了一陣,互不相讓。常遇春道:“比箭你不服氣,再比步戰!”
那朱亮祖在從軍之前曾學過多年相搏,遇春一說步戰正中下懷,立即說道:“既然要比步戰,不如我們兩人赤手空拳比試,誰先倒地為輸。”
常遇春道:“這個自然。”
兩人整頓了衣服,相互作了一個揖,朱亮祖出了個虎偷心勢,毫不客氣向常遇春進逼,常遇春不慌不忙,也做了個白鶴亮翅勢回應,輕輕一轉身,把亮祖的來拳化解,亮祖忽然原地轉了數圈伸出右腿來掃遇春,遇春驀地躍起,一掌向亮祖腦後猛擊過去,亮祖聽到腦後生風,一歪腦袋躲過。右手卻使出鷹爪功,順手去抓常遇春的臂膀。常遇春躲避不及,嗤的一聲響,小褂被撕了半邊,好不狼狽。朱亮祖得意揚揚,抓起破衣向部下招手。常遇春火起,恨不得生吞了朱亮祖,運足力氣,一拳打在朱亮祖的腰間,朱亮祖痛得他哇哇大叫。
得了一個空兒,常遇春幹脆脫下破衣,光著脊梁要與朱亮祖打鬥,朱亮祖見了,也脫去小褂,兩人都隻穿一條褲衩,滿身汗水油泥,泥鰍似的在地上你抓我撲。
朱亮祖大意腰間被打了一拳,不由得惱怒。想用絕招來出口惡氣。於是使出秘功,隻見他伸出中指,閃電般的向常遇春左腿的“承山”穴點去,常遇春被點中穴道,左腿頓時一陣酸麻,站立不住,撲通一聲跌倒在地。朱亮祖見常遇春倒地,以為連勝兩招,忘了一拳之恨,哈哈大笑,伸手要去扶常遇春。哪知常遇春突然從地上躍起,一把抓住朱亮祖的手腕向後扭去。朱亮祖全無防備,痛得大叫,罵道:“我來扶你,你卻來暗算我,算什麽好漢!”隨即揚起另一隻手,要去砍常遇春的前臂。常遇春自知理虧,見朱亮祖揚手劈來,勢不可擋,隻得鬆手跳出圈外。
常遇春心知徒手不能勝他。便道:“赤手空拳上不了戰場,還是看馬上的真功夫。”
朱亮祖道:“上馬便上馬,真刀真槍,休怪我無情。”
常遇春道:“彼此,彼此。”
二人上了戰馬,又對打了一個時辰,你來我往,兩人各使一杆長矛,舞得銀光閃閃,贏得軍士陣陣喝彩。朱亮祖看準一個空兒,忽然伸手抓住常遇春的腰帶,把他拉下馬來高高舉起,在空中轉了幾個圈子,往外丟出,遇春軍中將士大驚失色,大叫將軍小心。幾個魯莽的軍漢竟要衝進場內相助。亮祖軍中則是歡呼連天,一片叫好。朱亮祖將常遇春在空中轉了幾圈,突然發力把常遇春甩出一丈多遠。朱亮祖策馬過去,挺槍要刺常遇春。常遇春軍中偏將急得冒出冷汗,哪知常遇春被甩了出去卻是一個馬步,穩穩立在地上。見朱亮祖逼近,一個鷂子翻身上了馬背。
兩人在馬上又重新交鋒,朱亮祖威風凜凜挺槍刺來,常遇春從容不迫用力撥開,戰了許多回合,兩人使出平生所有本事,兩杆銀槍如長蛇交纏,兩匹戰馬如虎豹競逐。平地卷起黃塵,看不清誰勝誰負,隻聽得劈裏啪啦,叮叮當當亂響。常遇春漸漸性急起來,逼開長矛,扯起銀鐧要打亮祖。亮祖回馬便走,銀鐧落空,常遇春在後追趕,朱亮祖聽得有人追來,勒馬轉身,竟轉到常遇春側麵,向常遇春刺了一槍,竟被刺著左腿,常遇春負痛逃向營中。朱亮祖追趕,被趙德勝提刀接住,趙德勝自料不是亮祖的對手,抵擋了一陣,勒馬回營。朱亮祖乘勝掩殺,這一仗卻被他虜去士卒一千餘人。
消息傳入應天,朱元璋心中煩惱,南征首戰失利,還傷了一位主帥,士氣大受影響,便決定帶領馮國用親來寧國督戰。朱元璋道:“朱亮祖一員驍將,應該計取,不能力敵,明日由郭英先行出陣,其他人員另有安排。”
常遇春一聽沒有他的事,心裏著急,連忙說道:“主公安排將士,怎能拉下我常遇春!”
朱元璋道:“將軍受了槍傷,需要在營中將養。”
常遇春道:“大丈夫不報一槍之仇,死不瞑目。”
朱元璋知他脾氣,便說道:“既如此,將軍可在後隊接應,萬萬不可大意。”
次日,朱亮祖又出城溺戰。郭英出陣,挺槍直刺,朱亮祖哪會把他看在眼裏,兩邊鼓聲震天,不到二十會合,郭英抵敵不過,轉身敗退,朱亮祖不依不饒,勒馬直追。有張德勝、趙德勝、耿炳文、楊四員虎將並力攔住。張德勝提刀接戰,戰了數十合,退回本陣。趙德勝複出去接著,拚殺一陣又退回本陣。隨後耿炳文出戰,照樣殺了一陣退出,再是楊,氣得朱亮祖咬牙切齒。郭英有了支援便回馬再戰,五個人輪過一遍以後,一哄而上,把朱亮祖圍在中間。那亮祖身敵五將,橫來倒去,竟全無懼色,勝過前朝猛張飛!又戰了兩個時辰,唐勝宗、陸仲亨,奉命安排伏兵回來,見他們五個未能得勝,放馬跑入圈內喊殺。七個人似流星趕月般,不讓朱亮祖喘一口氣,朱亮祖被圍在核心,漸漸有些疲乏,心想,你們七人鬥我一個,我雖不能勝,也是你們輸了,不如殺出包圍,收兵回營。朱亮祖方出重圍,走不多遠,路邊草叢中忽然竄出一群軍士,執著短刀,亂砍馬足。亮祖猝不及防,被剁著馬蹄,戰馬痛極,把他顛於地下。朱亮祖奮力跳起,又有一支冷箭飛來,射中他的左臂。亮祖拔去冷箭,正想上馬,伏兵一擁而上,把他捆了個結實解回營中,交給常遇春處置。
常遇春喝令軍士推出朱亮祖,朱亮祖昂頭挺胸站立不跪,常遇春怒道:“大膽狂徒,今日被我捉住,還不快快跪下求饒。”
朱亮祖仰天大笑道:“武將以武藝論高低,不以成敗論英雄,想那比武之時,你破衣爛衫跌倒在地何等狼狽。今日既然中你奸計,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何必多言。”
常遇春被揭了短處,愈加氣惱,大喝道:“狂徒不知死期已到還在誇口,左右快將他推出轅門斬首。”
朱亮祖回應道:“殺人不過頭點地,老子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說罷頭也不回大步向外走去。
劊子手將朱亮祖捆綁在木樁上,蒙上眼睛準備行刑。忽然一陣馬蹄聲響起,一匹快馬馳入軍營,馬上的軍校高呼;刀下留人!劊子手不得不停了下來。軍校進了大帳,交給常遇春書信一封,常遇春一看是朱元璋來書,急忙拆開。原來朱元璋記得朱亮祖是位驍將將,一聽被捉,便要常遇春把他送去,親自勸降。
常遇春看了來書,如同熱火上被澆了一桶冷水,朱元璋的命令不敢違抗,被朱亮祖句句搶白,麵子上又很過不去。沉默了會兒,隻得改口說道:“我看朱亮祖也算一條好漢,主公要親自審問,便由主公發落。”
朱亮祖被五花大綁押到朱元璋麵前,還是站立不跪。
朱元璋道:“將軍實是當代少見將才,不僅武藝絕倫,將生死置於度外,使我佩服。然而太平一役降我複叛,又殺我兵士,傷我大將,今日為我所擒,爾將何如?”
朱亮祖答道:“生則盡力,死則死耳!”
朱元璋道:“以將軍之才,如能為驅除韃子一統天下效力,他日封妻蔭子,名登功臣高閣不在話下,還請將軍思量。”
朱亮祖聽罷單腿跪下道:“既蒙主公錯愛,不計前嫌,亮祖甘為主公驅使,效犬馬之勞,永無反悔。”
朱元璋連忙把他扶起,親解其縛。並命軍士取來上將衣冠,與亮祖穿戴,說道:“將軍智勇無雙,英雄蓋世,今後應為恢複漢人江山建立奇功。”說罷擺上酒席,與朱亮祖把盞痛飲。
朱亮祖見朱元璋一片真情,便請命去打寧國。朱元璋允諾,朱亮祖與郭英帶了五千人馬攻打北門。趙德勝、耿炳文、楊各帶五千人馬攻打東、南、西門。寧國城樓上守將楊仲英見攻城的敵軍竟是朱亮祖帶領,大吃一驚,自忖朱亮祖那麽勇猛都降了敵軍,如何能夠支持,便落荒逃走。朱亮祖、郭英一彪人馬入城,軍士紛紛歸順。朱元璋既入寧國,設宴慶功安撫百姓,不在話下。
次日,朱亮祖向朱元璋獻計道:“寧國西北不遠有宣城,是通往池州必經之地,亮祖願率兵去取宣城,獻與主公。”朱元璋大喜,命朱亮祖領了一萬人馬,與趙德勝去攻宣城。馮國用對元璋道:“朱亮祖前次歸順又複叛去,此次主公須加提防。”
朱元璋道:“我看朱亮祖是性急少謀魯莽好勝的漢子,前者歸順後又叛去,皆因我等未予重用,他對前程無望,才另謀出路。今日讓他作為主將,統兵攻城略地,必效死力。”其實這次朱元璋已在朱亮祖身邊安下暗探數人,這些暗探又買通朱亮祖身邊護衛,朱亮祖的一言一行都在監視之下,一有風吹草動朱元璋立即知曉。同去宣城的趙德勝更有應急處置之權。
朱亮祖卻以為此次朱元璋對他十分信賴,盡心攻打宣城,不消數日,捷報便送回朱元璋大營。
這宣城與寧國一樣是座古城,兩城同處黃山東北。唐代在這一帶設宣州,後為宣城郡,管著寧國。宋代這一帶設為寧國府,又管著宣城。宣城與寧國交替作為這一地區的首縣,所以兩地常常混淆。元至元十四年,朝廷升寧國府為寧國路總管府,隸屬江浙行省江東建康道。轄有宣城、南陵、涇縣、寧國、旌德、太平六個州縣。朱亮祖既在寧國領兵,宣城作為寧國的屬縣,守城將士中不少是他的舊部和同人,皆知亮祖驍勇過人。聞他投了朱元璋又帶兵前來攻城,早就鬥誌全無。與他相識友善的思量著與他聯絡,願作內應。與他交惡的盤算如何早些逃出城去,好保住一條性命。宣城守將金國成乃別不花的外甥,倒是元廷的一位忠臣,主張與朱亮祖決一死戰。
朱亮祖一到宣城附近,城裏密使接踵而來。這一日朱亮祖營中來了一位商人打扮的中年人,自稱是亮祖親戚,急要見他。朱亮祖傳他入內,一看似乎麵熟,可記不起姓名。來人道:“小將是楊仲英部下的一名副將,仰慕將軍威名,在寧國時就勸楊仲英歸順將軍,無奈楊將軍不聽。寧國城破之後我與楊將軍走散,帶了一班弟兄來到宣城。將軍來攻宣城,便推舉我出城聯絡,願為內應。”
朱亮祖雖然魯莽,卻是粗中有細,自忖自古兵不厭詐,虛虛實實,如果敵軍行假降誘敵之計如何是好。便道:“你如真心歸順便於三日之後夜間在金國成營中和宣城四門放火,打開城門,我便領大軍前來接應,攻下宣城你便是首功。”來人允諾回到宣城。亮祖又暗中派人潛入城內偵察。入城探子很快報告城內軍士確有異動。三日之後,朱亮祖悄悄帶兵來到宣城附近埋伏,半夜果然四門火起,城中喊聲震天,朱亮祖帶兵入城,金國成在夢中被喊聲驚醒,赤著雙腳,胡亂找到一匹馬,逃之夭夭。軍士無人指揮,全數歸降,朱亮祖輕輕鬆鬆地得了宣城。
朱元璋得了捷報傳令嘉獎,乃留常遇春駐守寧國,靜等後命,自率朱亮祖等人返回應天。

洪武二年,朱元璋曾經對他的大臣們說過這樣一番動感情的話:“從前我當老百姓時,見到貪官汙吏對民間疾苦絲毫不理,心裏恨透他們,今後要立法嚴禁,遇到有貪官敢於危害百姓的,絕不寬恕!”朱元璋是說到做到的,他頒布了有史以來最為嚴厲的肅貪法令:貪汙60兩以上銀子者,立殺!”

為了增加震懾力度,朱元璋還設置了一項駭人聽聞的政策。

自唐宋以來,政治製度、機構設置多有不同,但縣衙的布局是差不多的,都有大門、戒石、鼓樓、二門這些結構,但在明朝卻在大門和二門之間多設置了一個土地祠。

這個土地祠是幹什麽用的呢?不要吃驚,這個地方是剝皮用的,剝的就是人皮。

原來朱元璋命令將貪汙官員處死後,還要把貪官的皮剝下來,然後在皮內塞上稻草,做成稻草人,並掛於公座之旁,供眾人參觀。這個稻草人不是用來嚇唬鳥的,而是用來威懾貪官的。

較早享受到這一高級待遇的是朱元璋的老部下朱亮祖,這位朱亮祖是赫赫有名的開國大將,立有大功,被封為永嘉侯(侯爵),鎮守廣州,可謂位高權重。但此人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驕狂。

當時的番禺縣(今廣州番禺區)縣令叫道同,是一個很清廉的官員,由於執法嚴厲,與當地的土豪劣紳發生了矛盾。這些土豪吃了虧又拿道同沒辦法,便拉攏朱亮祖,希望他為自己出頭。頭腦簡單的朱亮祖收了好處,居然就答應了。

此後,朱亮祖多次與道同發生矛盾,幹涉道同的正常執法,還派黑社會暗中設伏,打了道同一頓。但道同並未屈服,與朱亮祖進行著不懈的鬥爭。

雙方矛盾一步步升級,終於達到頂點。道同抓住了惡霸羅氏兄弟,朱亮祖竟敢動用軍隊包圍縣衙,強行將人犯給搶了出來。並且還向皇帝上本,彈劾道同一大堆罪狀。

道同終於忍無可忍,也隨後向皇帝遞送奏章說明情況,但他忘記了朱亮祖有他不具備的優勢——快馬。

道同派人送奏章的馬是驛站的馬,而朱亮祖使用的是軍馬,朱亮祖也料到道同會告狀,於是他派人挑最好的馬,飛快地趕到京城,狠狠地告了道同一狀。朱元璋是個頭腦容易發熱的人,一看了朱亮祖的告狀信,就立馬派人去斬殺道同。

就在朱元璋發出命令後不久,道同的奏章就到了,朱元璋一對照就發現了問題,連忙派人去追,然而已經來不及了,朱亮祖就這樣殺掉了道同。

朱亮祖得意洋洋,自己終於鬥倒了道同,他和那些土豪惡霸可以高枕無憂了。

話雖如此,但朱亮祖仍然有些不安,他跟隨朱元璋打過仗,深知此人要麽不做、要麽做絕的性格。不過道同隻不過是個小小的知縣,而自己卻是開國大將,禦封侯爵,想來朱元璋不會為了一個芝麻官對自己下手的。

朱亮祖的估計似乎是對的,過了一段時間,始終未見朱元璋有何反應,他終於安心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當大理寺的官員手持朱元璋的手諭來抓他時,朱亮祖才會那樣地吃驚。他雖然手下有兵,卻還沒有神經錯亂到敢於和朱元璋對抗。他十分老實地把自己的兵權交出,和大理寺的官員一起前往京城請罪。然而大理寺的官員並不急於上路,卻詢問他:“你的兒子朱暹呢?”這下朱亮祖驚呆了,他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因為朱元璋的人生哲學正是:要麽不做,要麽做絕。

洪武十三年(公元1380年)九月初三,朱亮祖與長子朱暹被押到了朱元璋的麵前,朱元璋沒有跟他廢話,充分發揮了自己動手的精神,上來就用鞭子抽了朱亮祖。侍衛們一看皇帝親自上陣,士氣大振,在得到朱元璋默許後,紛紛開始動手。朱亮祖與他的兒子朱暹就這樣被活活鞭死。

殺掉朱亮祖和朱暹後,朱元璋下令將參與此事的惡霸全部殺死。他念及朱亮祖有功,給他留了全屍,但其他人就沒有這麽好運氣了,朱暹等人的皮都被剝了下來,懸掛在鬧市,供眾人參觀,以為後世警戒。
朱元璋對這件事情的處理讓很多官員膽戰心驚。而朱亮祖也在無意中創造了一個紀錄:他是第一個被當廷打死的大臣。

此後,朱元璋對待貪官汙吏的態度越來越嚴厲,他創造了一個以往封建統治者想都不敢想的政策,即規定普通百姓隻要發現貪官汙吏,就可以把他們綁起來,送京治罪,而且路上各檢查站必須放行,如果有人敢於阻擋,不但要處死,還要株連九族!這在中國法製史上是絕無僅有的。

但這一政策的操作性不強,明代的實施者並不多。

與這種群眾檢舉揭發相比,朱元璋肅貪的主要線索來源是他的耳目,也就是檢校。這些人遍布全國各地,一旦發現官員有貪贓枉法等問題即可上奏。

朱元璋使用了這麽多的手段,自己也全力配合,按說貪汙行為應該絕跡,然而情況遠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簡單。

朱元璋製定了法律,規定當時的刑罰限於笞、杖、徒、流、死五種,從字麵上也很容易理解這五種刑罰,客觀來說,在封建社會這些刑罰並不算重。這也是朱元璋考慮到前朝的刑罰過重而作出的一種改進。

但朱元璋並不是個按規矩出牌的人,在對付貪官汙吏和反對他的大臣上,他用的絕不是這幾招。在他實施的刑罰中,最有名的莫過於淩遲,把人綁在柱子上,用刀慢慢割,如果行刑的人技術好,那受刑者就要受苦了,據說最高紀錄是割3000多刀,把肉都割完了人還沒死。除此外,還有所謂抽腸(顧名思義)、刷洗(用開水澆人,然後用鐵刷子刷)、秤杆(用鐵鉤把人吊起風幹)、閹割、挖膝蓋等等。

然而在這些令人生畏的死亡藝術前,官員們仍然前腐後繼,活像一群敢死隊,成群結隊地走到朱元璋的刑具下。

殺完一批,又來一批,朱元璋急眼了,於是他頒布了更嚴厲的法令:“我想殺貪官汙吏,沒有想到早上殺完,晚上你們又犯,那就不要怪我了,今後貪汙受賄的,不必以60兩為限,全部殺掉!”可就是這樣也沒能止住,官員反倒是越來越少,於是在當時的史料中出現了這樣一個滑稽的記錄:該年同批發榜派官364 人,皆為進士監生,一年後,殺6人。後麵還有:戴死罪、徒流罪辦事者358人。

大家明白了吧,這300多人一個沒漏。再說說這個戴死罪、徒流罪。

什麽叫戴死罪、徒流罪辦事呢,這可是明朝的一個奇特景觀。很多犯罪的人過堂,上到衙門才發現當官的也戴著鐐銬,和自己一模一樣,後麵還有人監視。除了衣服是官服,活脫脫就是個犯人。

這種情況的出現就是因為官員被殺的太多,沒有人幹活了,朱元璋雖然勤勞,但也不能代替所有的官員。於是他創造了這樣一個戴死罪、徒流罪辦事的製度,具體操作方法是,官員犯法,判了死罪,先拉下去打幾十板子,就在官員給傷口塗藥,估計自己小命不保的時候,牢裏突然來了個人,不管死活的把受罰官員拉出去,塞到馬車上,送到各個衙門去處理公務。

想死?便宜了你,活還沒幹完呢!

結果是被判了死罪的官員給下麵跪著的犯人判死罪,然後自己再到朱元璋那裏去領死。

我們可以看到,朱元璋是下了大力氣肅貪的,但效果並不是太好,這是很值得分析的。應該說,朱元璋的某些政策製定和執行出現了問題,官員貪汙的主因固然是他們自己不法行為,官員待遇過低,朱元璋肅貪手法過於急躁。但是朱元璋反貪隻殺貪官沒有意識到整個社會環境和造成貪官的土壤。後世的毛澤東反貪官也曾經施用殺戮的辦法斃掉了張青山,劉子善這樣的革命功臣,還美其名曰“三反”,也就是“反貪汙,反浪費,反對官僚主義”,具體數字不詳,但是就衝今天罵人的勁頭當年死在“三反”刀下的貪官應該有一定數量.但是老毛據說熟讀明史,不可能不知道朱元璋的失敗,所以,三反硝煙未滅,馬上開始了“五反”。這個道理簡單,官員貪汙不能總出去搶,必然有人送禮,這個送禮的與貪官就形成了一個利益輸送鏈,所以隻殺貪官不反奸商,難怪貪官的腦袋如同割韭菜。老毛的五反是“反行賄、反偷稅漏稅、反盜騙國家財產、反偷工減料、反盜竊國家經濟情報”。這個內外兼治雖然比朱元璋高級一點,按說製度化也許能夠節製貪官和行賄的奸商。可是,偏偏黃培炎非要搗鼓什麽周期率,老毛這個貪心不足的巨人就要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背叛了革命初期的承諾,開始對貪官-奸商產生的土壤動手,三年之內鏟除了私有製。
從此以後一直到毛澤東歸天,中國再也沒有多少貪汙腐敗問題。陣地已經轉移到了複辟與反複辟這個層次。因為公有製條件下必然共同“貧窮”,即便有了能人搞倒了財產也無法傳給下一代。中國人天生的無私,自己吃喝嫖賭這種事情未必熱心,何況老毛把妓女和賭館也都搞沒了。貪官們對於給後代保留財產是不惜一切犧牲的。朱元璋剝掉的人皮活著的時候一定是好丈夫,好爸爸,為了家族的富裕光榮犧牲了。老毛公有化這條路簡直是讓官商學=狼狽犬斷子絕孫的路,所以有識之士資改派是對眼前小便宜貪汙享受不感興趣的,他們要的就是推翻毛澤東的公有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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