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子國

天涯浪跡 四海漂泊 多少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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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零距離(6)

(2012-08-06 23:29:17) 下一個

第二天一早,羅劍果然買了西餐到老爸單元。他不知道聯合國秘書長吃什麽,附近西餐的選擇也隻有中式改良的麥當勞。老爸看著一桌子早餐,讓羅劍坐下。說有話要說。

 

羅劍感覺到老爸神情嚴肅,語氣沉重。左右看看,門廳一角放著一個中號的旅行箱。“爸,您要出門?”

 

“是呀。到了今天,不走不行呀。”

 

“可是,您不能走哇!”

 

“我也不想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給你增加精神負擔。可是左想右想,現在不去,晚了恐拍就來不及了。”

 

“爸,您能去哪呀?我有很多朋友現在都提起來了,說話管用。隻要我求他們,都會幫咱們的。”

 

“孩子,我看還是去的好。去的早,機會好一些。再說,現在隻是懷疑。咱們先吃飯,吃完飯你開車送送我。”

 

羅劍一聽,怎麽吃得下去。當兒子的攔不住老爸不說,還得開車送他。他站起身,急得在屋子裏來回走。

 

老爸咬一口煎蛋漢堡,在嘴裏慢慢嚼起來。邊嚼邊指著一桌吃的,讓羅劍坐下來。“別急,不就是住院嗎,沒什麽可怕的。”

 

“住院?”

 

“是呀。”老爸說著站起身走到書桌前,拿出壓在玻璃板下麵的一張紙遞給羅劍。“那天我看見你在抽屜裏翻東西,從那以後你說話就吞吞吐吐。我以為你看見這張紙了,心情不好。這些天我也沒把這層窗戶紙捅破。昨天晚上一想,都是早晚的事。長痛不如短痛。”

 

羅劍一頭霧水,那天翻東西是真,可是什麽也沒翻出來。說話吞吞吐吐是因為不知道應該希望翻出來什麽還是翻不出來什麽。當時沒看見玻璃板下麵有什麽紙條子呀。他打開那張紙一看,是一張診斷書。上麵寫著“懷疑肺癌,建議住院檢查。”

 

羅劍看後腦袋一陣發脹,“爸,這是真的?”

 

“真的假的,住院檢查之後才能知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那咱們快走吧!”

 

“你還沒吃東西那。”

 

“我現在吃不下。把您送到我再吃。”

 

羅劍開車來到市中心醫院大門口,他讓老爸在主樓門口等著,自己去停車場停車。老爸說不必了。門口高台階上站著的那個是劉大夫,他是專門來接我的。你就放心吧,等我住下了立刻給你發短信,你到時候忙完了再過來。記住,別因為我的事影響工作。

 

劉大夫一定就是老爸經常提到的老校友劉山。羅劍從前雖沒見過劉大夫,卻常聽老爸提起他們一起喝酒的事。隻見劉大夫滿臉堆笑地站在主樓門口。看他笑的樣子真不適合出來接一個身患絕症的病人。按理說他比老爸大好幾歲,可是看上去很年輕。羅劍心事重重地開車離開,想到幾個小時以後可能有人接替他的工作,眼淚便在眼眶裏打轉。老爸得了肺癌,怎麽跟處長說呢?或者先拖幾天,看看檢查結果再說?不行!如果這麽做,自己在老張麵前慷慨激昂的一番話還算不算數?老爸和羅文鼎的關係以及他在凶殺現場出現的事實是隱瞞不了的。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向處長推薦由老張接手案子。他年齡大些,經曆過動亂,痛恨三種人,理解有複仇心態的受害人家屬……

 

 

直到走進辦公室,羅劍也沒有最後想好過一會兒怎麽跟處長開口。也許,如果不是因為老爸得了絕症,他會毫不猶豫地找處長把問題說清楚。

 

老張推門進來。他看上去有些得意,兩隻布滿血絲的眼睛疲憊地眯成一條縫。他說,“組長,凶手找到了。”隨後走到羅劍對麵,重重地坐在一把皮椅子上。

 

羅劍皺皺眉頭。難道,他去吳可那裏看過錄像,知道老爸去過中山路?羅劍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爭取主動的機會。如果讓老張先說出來,領導麵前弊多利少。他站起身,順手合上筆記本。這麽簡單的動作,他的手都在發抖。幸好老張沉浸在找到凶手的興奮之中,沒有留意羅劍此時此刻所承受的痛楚。對羅劍來說,像老張這樣有能力有經驗的警探,要想知道他和顧大夫知道的那些秘密隻不過是早晚的事。他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這麽快?老張,我恐怕要離開一段時間,正準備建議領導派你接替我的工作,繼續調查。”

 

“還有什麽好調查的?既然找到凶手,小吳他們已經準備結案了。整個早晨我都試著給你打電話,說你手機關機。是不是沒電了?”

 

羅劍看著老張,不明白為什麽他用“找到了”而不用“抓到了”?如果沒有抓人,如何準備結案?老張,你說吧。你說完了,我也有話對你說。”

 

老張不明白羅劍對找到凶手的反應為什麽與常人不同,既不顯得激動,又不表現得意。他從文件夾裏拿出一張紙遞給羅劍。那張紙被壓得平平整整,還套在一個塑料袋裏。顯然,那是一張與案情有關的原始證據。字體潦草,不是父親陸宏的筆跡。

 

“凶手名叫劉山,是武城市中心醫院的外科醫生。他昨天晚上自殺前留下這份遺書,承認人是他殺的。劉山身材符合風衣人輪廓,又是外科醫生,脊髓腔注射對他來說是小兒科。他本來還想殺寶福,沒想到老天爺先行一步,讓寶福心髒病發作,死在馬路上。”

 

羅劍對案情變化感到意外。劉山昨天晚上自殺了?難道他早上看到的劉大夫不是父親的老校友劉山?“筆跡核對過嗎?”

 

“核對過了,字跡太糙。鑒定科說隻能確認百分之六十。不過,我們在他家裏發現了一件風衣,一頂寬沿遮陽帽,一雙耐克鞋,和一個注射器。那雙耐克鞋和醫學院失竊現場拍到的運動鞋一模一樣。”

 

“殺人動機呢?”

 

“劉山在遺書上說,侯衛東和寶福信了基督教,想把當年殺害羅文鼎和顧大爺的罪惡在牧師麵前懺悔出來,圖個心安,拯救靈魂。兩個人來勸劉山。劉山認為那叫裝蒜。他們兩人都是土包子,生活沒有奔頭,想拉他這個外科大夫墊背。真想懺悔光說不算,必須徹底贖罪。自古殺人償命,借債還錢,沒有不疼不癢就能拯救靈魂的辦法。侯衛東和寶福說他瘋了。他尋思一旦二人懺悔,牧師報案,他也是個死。不如殺了二人,然後自殺。來世做個好人。真沒想到,當年那封匿名信上反映的都是真實情況。當時真是太年輕了。”

 

老張說著,一個勁地搖頭。

 

羅劍感到一陣輕鬆。“老張,我佩服你。為了那封匿名信,你不惜丟掉處長的寶座。”

 

“唉,都過去了!對了,你說你也有話跟我說?”

 

老張這一問,剛剛輕鬆的情緒又沉重起來。“是呀,是我老爸的事。他得了癌症,需要我照顧。”

 

老張站起來,拍拍羅劍的肩膀。組長,別太著急。現在的醫療水平比當年我老爸的時候強多了。他一定能挺過來。我忘了你提過沒有,令尊是做什麽工作的?

 

羅劍看著老張,他想從他的眼神裏發現有沒有明知故問,或者隻能意會不能言傳的成分。都說生薑還是老的辣,不假。老張的眼睛還是紅紅的,布滿血絲,顯得很疲憊。除此以外什麽也看不出來。想必一清早他就被叫到劉山自殺的現場,一通常規調查下來,連眨眼的機會都沒有。他問起父親的工作,或許隻是話趕話,隨便問問。問者無意,也許他對答案本身並沒有多大興趣。於是,羅劍也做出不在意的樣子,一邊把那張遺書還給老張一邊說,他已經退休多年了,成天在家勸我像常人一樣成個家,像皇帝一樣吃早飯。其實,我最需要的是像死豬一樣的睡一覺。大家都累了,快回去歇著吧。

 

老張把遺書放進一個寫著“劉山住處”的文件袋裏,交給羅劍。

 

開車去醫院的路上,羅劍感覺一陣輕鬆一陣緊張。他本來覺著懷疑自己的父親是一件最痛苦的事,而實際上知道自己父親得了癌症才是最痛苦的事。他拖著沉重的腳步來到住院處,一打聽,根本沒有一個叫陸宏的病人住院。怎麽回事?羅劍想到劉大夫,便趕緊跑到外科病房。劉大夫從辦公室裏走出來迎接。他臉上的笑容讓羅劍感覺很不自然。特別是見麵握手的時候他還學著電視劇裏的腔調問,我該叫你小羅呀,還是叫你羅警官?

 

就算劉大夫是長輩,在父親生病的時候也不應該開這種玩笑!何況那也不算什麽高明的玩笑。

 

劉大夫還是笑。“你父親很健康,他是專程過來跟劉山劉主任告別的。劉主任是我的老板,昨天請假了,讓我代他送送陸處長。”

 

父親很健康?告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劉大夫從口袋裏掏出一封信。這是你父親留下的,說忘了親手交給你。他去什麽地方,去幹什麽,什麽時候回來,都寫在裏麵了。你們父子之間真有意思。住在一起,有什麽話不能當麵說呢?說句不該說的,你們年輕人呀,不讓父母幹涉你們的婚姻自由,可你們為什麽要幹涉父母的婚姻自由呢?

 

羅劍越聽越糊塗。去什麽地方要什麽自由都是小事,明明早上看到白紙黑字寫成的診斷書難道是假的?

 

劉大夫又從另一個口袋裏拿出一張紙給羅劍看,就是早上見到的那個診斷證明書。“其實,這張紙上寫的不是最後診斷,本來也可以不用那兩個敏感字眼。是你父親要求這樣寫。那是一個月前的事了,你父親突然咳嗽,做些必要的檢查完全是出於謹慎。前幾天報告出來了,一切正常。這不,他才決定到美國去探親訪友。我看出來了,他十有八九在美國有相好的。肯定是怕子女幹涉才沒有事先告訴你們。

 

哪跟哪呀!劉大夫自始至終笑得有點幸災樂禍,原來他以為自己聰明絕頂,不做診斷就能洞悉別人的機密隱私。

 

 

回到家,羅劍捏著父親留下的那封信睡著了。他一閉上眼睛就能聽見父親的聲音。“孩子,你接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坐在去美國的飛機上了。我知道你為難。一邊是工作,一邊是父親,難那。今天你能送我去醫院,可見父子之間的親情是無法取代的。我也曾經有過父親,可惜,我沒能像你對我那樣孝順他。為此,我抱憾終生。現在你長大了,家裏的事也該讓你知道了。你姓羅,原本不是為了隨你母親,而是為了紀念你的爺爺,也就是我的父親。你爺爺叫羅文鼎。解放那年,他剛剛在美國念完醫學博士不久,便充滿熱情地回到祖國。後來發生的事你已經知道了。你爺爺死後,你奶奶為了保護孩子們,讓我們改姓陸。後來我在農村認識了你母親。因為你母親姓羅,生你的時候我就決定讓你姓母親的姓。名義上她家隻有一個女兒,實際上我心裏是想紀念你爺爺。他死的太慘了!你奶奶是個堅強的女人,她活下來不容易,還把我們培養成人。很多事她從來不提,我們也從來不問。我們默默忍受著心裏的苦,承擔我們這一代人應該承擔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你們這一代人能夠享受屬於你們的幸福。

 

“原諒我事先沒有告訴你。父親這一生,注定要做一些事。這些事必須做。不做沒辦法去見你爺爺。一個月前醫生懷疑我得了肺癌,當時我很鬱悶,以為時間不多了。於是,我就開始準備出國的事。沒有跟你提起的原因,也是不想讓你為我操心。你爺爺當年回國的時候家裏反對,他是吵翻了離家出走的。1967年,就在出事之前兩天,你爺爺好像自己有預感,悄悄對我說,有機會替他向他的爸爸媽媽道個歉,求他們原諒。我想,隻要有機會,一切可以爭取的機會我都要爭取,這樣才能告慰老人家在天之靈。

 

“小顧是個好孩子,她家對我們家有恩。我這次去美國,也是為了當麵感激她的父親。希望能為她死去的曾祖父做點什麽。如果一切發展如預期的那樣順利,我辦完事會很快回來……。”

 

一覺醒來,羅劍發現自己昨天晚上睡在父親的單元裏。他一間一間的查看父親的房間。還是那個小戶型的三室一廳,不用多長時間就能走完一遍。顯然,父親已經把東西收拾到位。想到短時間內父親不會在這裏出現,羅劍感覺心裏有點空蕩蕩。出國這麽大的事,父親沒有透露風聲不說,自己居然一點沒有察覺。這個家庭從前充滿了秘密,近一個月來這些秘密雖然一個一個被揭開了,但是多少年來養成的保密習慣卻要通過更長時間才能改變。經過風雨的人,有一套自我保護的本能,也有保護親人的意識。羅劍的目光停在父親的書架上。裏麵大部分都是偵探小說。有外國的,也有中國的。父親雖然一輩子沒有當成偵探,但是他從這些故事中獲得了讓他生活下去的希望。有時候,他像個料事如神的大偵探,在一旁眯著眼睛看那些角色在自己手心裏挑來跳去。

 

比如剛剛結束的案子。父親好像從一開始就看到了結局。否則,他為什麽預先辦好手續,訂好機票,正好在凶手浮出水麵的時候出國探親訪友去了呢?

 

有時候,羅劍覺著父親就在故事裏。有時候,又覺著他在幕後編導故事發展,用幾根線控製著故事裏的許多角色。他真的有本事預測仇人的下場,還是……。想來想去,案子最後的結局來的太過容易。為什麽羅家三個仇人都在老爸出國前死去?既然老爸恨死劉山,為什麽經常和他一起喝酒?老爸為什麽把寫著“反帝路1967”的字條夾在那本封麵上畫著屎殼郎的英文書裏?

 

想來想去,羅劍打開寫字台抽屜,英文書不在。他轉身走進臥室,往床底下一看,那雙耐克鞋也不見了。他走到衣櫥門前,小心地拉開鑲著鏡子的門,裏麵衣服褲子整整齊齊地掛了一排。這次他沒有動衣架,而是小心翼翼地查看衣架後麵。果然,那幅網球拍又被巧妙地懸在衣架上。隻要有人碰,它們就會掉下來。間諜小說裏經常見到類似圈套,隻要有人動過,設套的人便會有所察覺。羅劍輕輕關上衣櫥門。突然,鏡子裏出現老張那張略顯疲憊的臉。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進來的,走到自己身後居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看羅劍緊張的樣子,老張不好意思的笑著。“對不起,組長。吳可說你在這,我看門開著就進來了。大家都在樓下等你呢。”

 

羅劍聽見了,樓下傳來許多喊他的聲音。他推開陽台門,發現組裏的小吳、小段、偉力他們都在樓下院子裏紮堆仰著頭笑。說是“地雷的秘密摸清楚了”,“火鍋王”的客今天非請不可。看看我們把誰帶來了,今天哥幾個要沾她的光!

 

幾個人當時散開,從偉力身後站出一個烏黑短發,麵色光鮮的女子。羅劍心頭一陣狂跳。因為那正是他從前在夢裏見過的顧大夫。顧大夫也來了?

 

顧大夫朝他擺擺手,臉上浮現出無可奈何卻又心甘情願的甜笑。

 

這時,羅劍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個陌生號。他跟老張說了聲馬上下去,轉身回屋接通電話。對方自稱夏明,是光華路幸福大廈一層寵物食品店的老板。說他老伴讓他給羅警官回個電話。

 

羅劍想起來了,這個寵物店就在出事前一天給父親手機打電話的那個公用電話亭對麵。侯大勇被殺前一天坐在窗口看店的正是老板本人。

 

“夏老板,你能回憶一下那天下午三點半鍾使用這個公用電話的人嗎?”

 

“可以,羅警官。您千萬別客氣。那天用電話的人不多。其實,這幾年用公用電話的人越來越少了。人人都有手機,誰還打電話呀?可是那天來了個怪人。他一撥公用電話,自己的手機就響了。他是一手拿著公用電話,一手拿著手機。一個人同時跟兩個電話講話。您說他怪不怪?自己有手機,還用公用電話。”

 

那人長什麽樣子?

 

高個子,穿件風衣,帶著遮陽帽。走起路來滿精神的,像個運動員。具體長什麽樣子,我可說不好。太遠了,他還帶著墨鏡。

 

羅劍掛斷電話,把手機放進衣袋,然後從桌子上拿起車鑰匙。他正在考慮如何抽時間到夏老板那裏了解情況,忽聽見衣袋裏手機發出短信鈴聲。他伸手一掏,拿出來的卻是謝寶福的手機。再掏一次,才是自己的。手機屏幕上顯示一條短信。是老爸發過來的,說他已經平安抵達洛杉磯。再看看另一隻手裏那個謝寶福的手機,突然萌生試一試勇哥號碼的欲望。那個勇哥,現在看來就是侯大勇。雖然改名侯衛東,幾個當年哥們還按老習慣叫他勇哥。勇哥死後手機一直沒有找到,會在什麽地方呢?

 

終於,羅劍在謝寶福的手機裏找到勇哥的代號。再一按呼叫鍵,片刻之後,手機裏想起風音。同時,老爸的單元裏隱隱聽到手機鈴聲。顯然不是自己手機響,鈴聲聽上去顯得很微弱,卻肯定就在不遠的地方。羅劍一陣緊張,難道侯大勇的手機真在父親家裏?最讓人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他四下觀察,向著發出聲音的地方慢慢邁開腳步。父親縱然“智者千慮”,也難免“必有一失”。眼看羅劍距離發出手機聲音的位置越來越近,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心跳和手機的聲音和著節拍交響在一起。

 

聲音好像在外屋。走到外屋,聲音果然變得清晰許多,卻看不見它在什麽地方。廳裏有電視,電視櫃,衣架,沙發,茶幾,該看的地方都看到了。還是不見手機的影子。循著聲音繼續找,最後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文件包上。羅劍快速打開文件包,從裏麵拿出一個檔案袋,上麵寫著“劉山住處”。聲音就是從這裏發出。羅劍急不可待地打開檔案袋,從裏麵掏出兩個手機。其中一個顯示屏亮著,上麵閃出兩個未接來電,都是“老二”打過來的。

 

“老二”就是謝寶福,侯大勇的手機原來在劉山手上。一定是他殺侯大勇的當天趁亂搞到手的。

 

羅劍終於透出一口氣來。可是,他的心還在狂跳,提醒他那個剛剛在腦子裏閃過的“凶手是自己父親”的荒唐瞬間。他自嘲地笑著走到門口,回身替父親把門關好。突然,他想起什麽,衝著樓下喊了一嗓子“老張。他想問,“你怎麽知道劉山就是我們要找的劉X?”

 

沒有聽到回答。想必老張已經走出樓門,走遠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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