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來路》14 痛失奶奶

冬至，黑夜最長的一天。

文雯奶奶病危！

 

文雯趕到時，奶奶已經撒手人寰！

抓著奶奶尚有餘溫的手，文雯不敢相信她親愛的奶奶就這樣離開了人世：“奶奶！奶奶！奶奶——”

文雯聲嘶力竭、撕心裂肺的哭喊，喊不醒長眠的奶奶！任文雯哭喊到無法呼吸，她手掌裏奶奶的手終究漸漸冰冷，僵硬……

 

文雯最後一次見到奶奶，是文顥臨行前。

那天晚上，文顥去叔叔家向奶奶告別，文雯跟著去。回來時，奶奶顛著小腳、依依不舍地送孫子、孫女兒到很遠，很遠……

“奶奶，不要再送了！我寒假回來會再來看你的！”文顥一次又一次地勸奶奶回去。

奶奶最寶貝的就是這個大孫子！她抓著大孫子的手不放，顫巍巍地說：“阿顥，你要那麽遠去了！奶奶年紀大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看到你？”

“能再看到的，一定能的！寒假很快的，我一定會再來看你的！奶奶，你好好保重身體！”

文顥、文雯怎麽會想到：奶奶竟等不到寒假！和奶奶這一別，竟會是生離死別，陰陽永隔！

 

叔叔說，奶奶彌留之際，一直呼喚著她大兒子、大孫子的名字……

奶奶是多麽希望能再見一麵她的大兒子和大孫子！但她終究沒能如願：她的大兒子在監獄裏，她的大孫子遠在千裏之外！

奶奶走了，帶著太多的牽掛走了！

奶奶是一個佛教信徒，吃齋念佛，克己本分，勤勞善良，求的是菩薩保佑。可是菩薩保佑不了她，她走得竟是如此淒涼！

 

多少次夢裏，文雯夢見，奶奶回來了，奶奶沒有死！家還是昔日那個熱鬧、溫馨的五口之家——奶奶、爸爸、媽媽、哥哥和文雯。

夢裏醒來，她的心更痛：奶奶死了，爸爸在監獄裏，媽媽得了精神病，哥哥遠在他鄉……閉上眼睛，風燭殘年的奶奶站在昏暗的路燈下目送她和哥哥的那一幕，一遍又一遍地浮現在她眼前，淚水便像無止盡的河流，流過一個個難眠的漫漫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