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紅豆

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隻道是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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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朗學中文

(2010-06-22 20:16:22) 下一個

        目前在國內的超人氣組合Super Junjor --M中,有個成員叫Henry的,是來自加拿大的華裔,看他們的訪談節目,大家都會覺得奇怪:既然Henry的父母都是華人,怎麽中文就沒學好呢?有的粉絲說:“Henry不會中文,不配SJ—M,還打著‘中國’的旗號。”,讓俺以生在中國、長在中國的俺娃朗朗為例,就知道對他們來說,學中文有多難。

        俺在這裏隻是真實記錄朗朗學中文的情況,並不代表那些住在海外,中文基本功紮實,張口就能出溜中文的孩子。
 
        俺從沒想過有一天會為朗朗學中文發愁,因為在家裏全天候說的是中文,甚至連作夢說話都是中 文。
 
        朗朗來加拿大時已經五歲了,當時說中文極溜。八月份到了加國,九月份開學上學前班,開學前有個英語水平測試,可以說是得了零分,因為老師拿出畫著貓,狗的畫冊讓她念出來,她一個字也不會。我當時最擔心的是一句英文都不懂,怎麽上學啊!那豈不連上廁所請假都不會?第一天上課,老師讓寫出自己的名字,她不會寫拚音Lang字,隻好寫了中文名字:朗。

        俺一直認為咱母語是中文,那不是稍微一用勁就能學個八九不離十嗎,俺不指著她學的像國內的孩子,但呱啦呱啦的說應該沒問題吧,不曾想,俺也遇到了為她學中文而頭痛的這一天。
 
        剛到加拿大時,早兩年來的朋友家的小姐姐吉兒(比朗朗大三歲,來加時上小學一年級)在上中文學校,俺當時感到好奇怪,家裏都說中文,還用的著上中文學校,那不是多此一舉嗎?我當時心說:“我決不送朗朗去中文學校,自己在家教,我的水平教她還是措措有餘的。”

        兩年一晃過去了,俺時不時在家用國內的語文課本教一教,但今天教,明天忘,一個月下來,該不會還是不會,每次都累得我滿頭大汗。眼看著跟我們說話蹦出來的國語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嘰裏咕嚕的英語,俺這才著了急。孩子們在一起,更是一個中國字也不說。俺趕快打消了在家繼續教中文的念頭,在她上二年級的時候,把她送進了中文學校去讀一年級。

        如果說在國內上過一兩年學的孩子來說,來這兒上中文四五年級應該沒問題,可對於沒有在國內上過一天學的朗朗來說,就相當困難了。對於她來說,上中文課就像受刑,曾經也反抗過,不想上中文課,太乏味了,但我們堅持,她也沒有辦法,她經常問我們什麽時候學完中文。剛開始我們跟她說:“做為中國人不會中文怎麽行,你要回到國內,連路牌都不會看,就會迷了路。”她總是說,英文容易,才有26個字母,而中文太難了。
 
        盡管不情願,每次還是去,至於學成什麽樣,隻有天知道。但俺知道一點,就是再怎麽學,也達不到國內同級水平,因為她回到家,從不看中文書,也不看中文電視,沒有我們的監督,更不會寫中國字,俺著急上火都沒用。作業更是在沒俺的幫助下,是做不下去的。但話又說回來,每次考試還能得個90多分,問她怎麽得的,她說是蒙的。

        中文學校也上了兩年多了,俺心裏雖說沒個譜,但不能說沒進步。但俺也知道她現在的中文水平是隨著英文水平的提高而下降。前兩天為慈善機構募款,從學校拿回書來賣,每本$20,募得的款項用於貧困學生及研究所。我問她想向誰推銷這本書,她說向孫媛阿姨,孫媛是我們的朋友,又是她二年級時的中文老師。(學校特地發通知,不可以賣給陌生人,也不可以door to door去賣,怕孩子有危險,所以隻能賣給熟悉的人。)於是往孫媛老師家打電話,沒有人,就中英文夾雜著留了言,等到晚上10點左右,孫老師打來電話,說:“我聽了2-3遍錄音,都沒聽明白是什麽意思,我真心寒,這就是我教過的學生嗎?中文就學成這樣嗎?”,俺不禁又解釋了一遍,孫老師總算明白了,當場表示買一本。

        孫老師告訴我,她上課間隙,朗朗就拿著書找過她,給她看過,但並沒說清楚這書是幹什麽的,以為是她拿著玩的。等後來我又向朗朗了解了一下情況,才知道原委。原來她在上課期間不僅向孫老師推銷過,還向中文學校的校長,付校長推銷過,但由於在中文學校要盡量講中文,所以他們都不知她拿著一本厚厚的書幹什麽。俺也不僅心寒了,因為隻要需要她中文表達的地方,隻要旁邊有人,她就會說:“你說,你說。”如果你問她聽懂沒有,她會說:“我都懂,但不知怎麽說。”但我知道,這個懂也是非常的有限。

        鋼琴老師曾經問過我:“你們在家說話她聽得懂嗎?”我據實回答:“吃了,喝了肯定能懂,但你在跟她說其他的就非常費勁了。”有時候你吐沫星子滿天飛的說了半天,她說不懂什麽意思,真讓人泄氣。有一次在鋼琴老師家學琴的時候,看她彈的實在是令我火冒三丈,趁老師去倒水的功夫,俺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小聲嗬斥(怕老師聽見):“你幹什麽吃的?”“我沒吃。”她答道。“我是說你是幹什麽吃的?”“我沒吃,你為什麽還要說我?”我,我真的無語了。

        俺有次問她:“你說風度翩翩是什麽意思?”她的解釋是:“The wind is handsome”“那對牛彈琴是什麽意思呢?”她一聲沒吭,在琴上劈裏啪啦彈了兩下。俺讓她用“為了”這個詞造句,她說:“我喂(為)了魚。”俺告訴她:“此‘喂’可不是彼‘為’。”她的樂理王老師生病住院,她給老師寫了慰問卡,通篇隻有三個漢字:王老師,人家卻寫成了主老帥,看這陣勢,這學中文的路還真是…….。

        朗朗現在已在中文學校上三年級了,每次考試前,俺都得幫著磨磨刀,看著啥都不會的她,俺是真出汗啊!可是,她會蒙,這不,這星期期中考試,竟然還得了一百分。

納蘭紅豆
20091125於溫哥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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