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知道,任何一個新事物或者新理論的重要性被公眾社會從認識到接受,需要經曆許多質疑和挑戰,需要時間來檢驗和證實它的真實性和正確性,而由理論而衍生出的產品的命運也是如此。
維奇博士的工作還是被獨具慧眼的軍方注意到了,並很快認識到了酮酯潛在的軍事用途。2004 年,維奇博士寫了一封信給軍方,解釋了為什麽酮酯食品能改善特種兵在極度惡劣環境下的身體耐受能力。他的那封信引用了他九十年代發表在JBC上的一篇論文的結果: “添加β-羥基丁酸酯進行心髒灌流,實驗動物心髒的外輸出能力增加了四分之一,並且耗氧量減少”。這封信讓他的實驗室獲得了美國國防部高級研究計劃局(DARPA)為期四年的1000萬美元資金支持進行酮酯的研究。 後來,他又發表了有關酮酯應用改善與衰老有關的認知障礙能力的一些研究結果,證實酮脂有助於戰爭創傷後綜合症 的精神行為恢複(PTSD)。
創意科學家之間的的協作往往不容易成功。維奇博士的實驗室研究也不例外。這有點像水滸裏描述的好漢們:一群身懷絕技,特立獨行的人,偶然地連接在一起,但以某種方式 (行俠仗義)和諧地融為一體。一位帕金森氏症患者,具有生物化學背景的合作者威廉·柯蒂斯(William Curtis)讀了神經病學雜誌上的文章後,來到維奇博士的實驗室尋求對他的疾病的幫助。一項研究表明生酮飲食可以改善這種疾病, 讓帕金森氏症患者的症狀減輕。生酮飲食聽起來讓人痛苦無比,因為人人都知道挨餓的滋味。起初,維奇博士認為他無法幫助柯蒂斯。 “不,我無能為力。我不能為你做任何事。我們沒有足夠的東西,走吧,” 他說。但是,柯蒂斯不走,留下來了。最終,兩人成為朋友,並開始合作.
上世紀八十年代末,我在他的實驗室工作過一年。著名的傑西格梅勒 (醫學家,生化遺傳學家,席-漢氏綜合症,一種嘌呤代謝遺傳病的發現者),生物化學家奧利弗羅瑞 (Oliver Lowry,蛋白質定量方法),以及核苷酸生化腫瘤學家喬治威伯來到他的實驗室和他討論各自感興趣的,涉及生化代謝的課題。維奇博士讓我簡單介紹我的工作,一起參加討論。在與喬治威伯教授的一次聚會上,喬治悄悄地告訴我,“Bud不僅是個天才,還是林肯總統的後裔。”
維奇博士是個天才。他常常提出看似容易但其實很難的問題。他給過我一個研究課題,是用原子分光光度法測定淋巴細胞內各種和非金屬元素的含量。當我把數據拿給他討論時,他認為細胞內水含量和細胞外水含量的測定不準確,沒有考慮物理結合在懸浮細胞膜表麵的水分子。
天才也經常出現在不同尋常的包裝中。人們眼中維奇博士,是一個豐富多彩的人物。可以肯定的是,他對傻瓜幾乎沒有耐心。他思維敏捷,很少有犯糊塗的時候。有時會做出一些讓人匪夷所思,令人震驚的事。三十多年前,我在美國經曆了唯一一次對實驗室上班計時,打卡登製度的“全民投票”,就是在他的實驗室。他說這是一種“民主實踐”。結果,25:1。那個絕對少數是他。他當場宣布終止打卡計時登記製度。他講話直率,準確,簡潔,明了,卻很少考慮政治上是否正確。記者要他解釋酮體工作的重要性,他會要記者讀他的“那些該死的論文。”我看過有個叫阿特雷斯的記者對他的采訪,那位記者很欣賞維奇直截了當的風格。 “我愛你直率” (Dave Aprey,2017年)。
維奇博士還有一位深受尊敬的哈佛同事喬治·卡希爾(George Cahill)。 幾年前,Cahill博士去世後,他把一篇關於卡希爾博士的生平的文章介紹給我讀。我知道了卡希爾是用胰島素治療糖尿病的先驅和酮症研究的大師。卡希爾博士去世時85歲。紐約時報的報道過他的生平。我認識所有同事朋友,凡是見過維奇的似乎都同意維奇是個罕見的科學天才,在當代生物化學巨人的星河裏, 理查德維奇這個名字,和漢斯·克雷布斯勳爵,奧托沃伯格和阿爾伯特·萊寧格的名字一樣,正在那裏閃閃發光。
這幾天,我的腦海一直浮現出他的笑容和因年邁而彎曲的身影。因為患病,我不能親自參加他的追悼會。在病床上,我把我知道的他的故事分享給親愛的朋友們,以釋緬懷之情。
生糖飲食是世界得現實。幾乎永無可能被撼動。原因來自曆史、經濟、生理、心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