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的成田

來日本的時候是3月,離開的時候,也是3月。用淡淡的溫情按摩我的回憶和靈魂,畢竟等我有天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這是我唯一能帶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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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瀛漫憶 (6)

(2010-05-17 01:37:48) 下一個
初夏時分,我跟H飛到Los Alamos開始了為期一周的測試,這是個寧靜而略顯荒蕪的科學城。我們的賓館離實驗大樓大約30分鍾的車程,而所有的旅程,機票以及旅館都是H預定好的。

出了機場,H看了看空空的停車場,忽然來了一句“Damn states",讓素來沒有聽過H罵人的我倍感驚訝。打過電話,叫來租好的Ford,我們驅車前往旅館。H忽然很沉默,車速很快,初夏夜晚的風有時會裹著細沙打在臉上,微微的疼。雖然很不滿不關車窗這樣的做法,但看著在local上居然開到70邁的速度盤,我也沉默了。

到了賓館,我已經累得暈頭轉向了。洗完澡剛出來,隔壁的H的電話就來了:你睡了嗎?

我回答: 快了,什麽事情?

“我想提醒你明天我們需要去考試,你必須通過”。

我一下子睡意全無,一路上我在看了2部電影之餘就是跟H聊天,手裏那一摞厚厚的資料連第二頁都沒翻開。

我立刻翻出資料投入戰鬥,review完畢時已經淩晨4點。我深呼吸,看著鏡中神采奕奕的自己覺得不可思議,覺得應該獎賞一下自己,打算到樓下的自動販賣機買點喝的。出門還沒有走到電梯,就聽見身後有開門的聲音,“你去哪兒?”

我據實相告,H回答“請等我一下,我也去”。我暗笑,想必他也在準備考試。

H出來的時候手裏拿著他的外套,我忍不住笑:先生,你穿得太多了。他微笑,並不作答。

在大廳喝完咖啡,晨曦微明。我忽然很想看看傳說中的沙漠是什麽樣子,就站起來說“謝謝你的咖啡,我想出去看看,你回去休息吧”

他點頭示意他也出去,我很奇怪他到了美國後就仿佛沉默下來,也許是累了吧。我還是追問一句,你還好嗎?

他笑笑,示意我們走向大門。出門時我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天啊,這麽冷!

他遞給我他的外套,我接過,但不知為什麽覺得怪怪的,站在原地不動。走過幾步的他扭頭折了回來,總算開了金口:這裏早晚溫差特別大,別感冒了。

我作虔誠的基督徒狀:感謝上帝。他的好奇一覽無餘。我忍不住笑:我以為美國讓你的語言功能嚴重退化,可上帝治好了你。

他微笑,把外套披在我的肩上:我的外套是要收費的。

我微笑,貌似他真的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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