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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變的愛是對她無盡的懲罰 (小說 )

(2010-08-15 23:42:48) 下一個
如果有老師對你說:我對學生一視同仁;你千萬別相信TA的鬼話。如果我跟你說,我盡量對學生一視同仁,那麽請你相信我---要做到真的不難。

但是自以為比較公平的我具體對待周遭的人和事時,其實可能用了多重標準都是不自知的。比如因為喜歡年輕貌美時的林青霞,我完全無視了她插足別人家庭的事實,我把她那段情叫真愛、雖未修成正果我也幫她定義為真的愛了;另外我的朋友蓁蓁你說她紅杏出牆也罷、偷情也罷,總之我對她厭惡不起來。不是因為她是我朋友,因為她也是真的愛那個男人,可惜這不變心的愛基本上正在毀掉、也必然會毀了她的一生。

原來一向愛憎分明的我其實愛憎一點兒也不分明,這點新發現令我有些沮喪。早就知道自己有些嚴於律人、寬以待己,毛病一大堆還死不改悔。但這”己“的範圍寬泛到”己友“以致失去了原則還真是我自己都解釋不了的事情。

蓁蓁是我的師姐,我入學時她畢業,她不是因特別優秀或漂亮或別的什麽出的名,她愛上了自己的老師並狂追不已。這當然不是什麽道德問題---男的未婚女的未嫁,何況那時也沒有什麽明文規定師生不得婚戀。問題不在這裏,她的情況比較特殊:她長得不算出眾但氣質真挺好,而那老師不足一米六、樣貌是絕大多數女生不會正眼瞧的一類,是否很有才就不清楚了,因為他沒有教過我們。不要責怪年輕人以貌取人的淺薄,如果蓁蓁跟我們一樣淺薄的話,就不會有日後的悲劇了。

他們雖沒有公然交往,但莫名其妙的飛來豔福讓那老師走路都飄了起來是大家都看得到的。所以蓁蓁的初戀就這麽被風傳了全校、被人說三道四起來。

假如一切都向正常渠道發展的話,我們就早該叫蓁蓁師母了。情場的得意好像沒有讓”拿破侖“老師打消上進的心,他在蓁蓁畢業不久就考到北方讀博士去了,後來不知何因他倆分了手。

負氣的蓁蓁另外找了個男友,據說甚至還一起到老師那裏去”示威“了一下,假如不是她父母的強烈反對,估計她是不會嫁給男友的。非常多的經驗教訓證明,如果你不想子女跟那小子或小妞或別的任何什麽人交往的話,最好的解決方案就是置之不理,---因為過不了多久,他們的感情非常可能就自動壽終正寢了。總之千萬反對不得---越反對就等於越成全他們。可惜蓁蓁的父母不懂這個道理。

蓁蓁嫁給了那小子,其實那小子人挺好的。因為我們後來成了同事,而且後來大家還成了朋友,所以蓁蓁後來的故事我就自然知道了。蓁蓁的媽媽並不是嫌貧愛富才反對的,她知道女兒沒有放下前一段感情,作為過來人她媽媽知道這對小夥子不公平、而且遲早會害掉女兒的婚姻。蓁蓁是個對誰都很有禮貌和教養的人,但不知為何獨對自己的媽媽沒有耐心、甚至媽媽對著她哭她也會浮起輕蔑的冷笑。我隻知道她十多歲時有過跟媽媽吵架後離家出走、自己獨自乘火車跑到千裏之外的外婆家去的經曆,她沒告訴過我原因,但這並不妨礙我對她那麽有個性有些敬佩---我對我媽基本上她說怎樣就怎樣,根本就沒有起義的膽量甚至念頭。

蓁蓁的特別之處可見一斑,特別的是她看上去不像是那麽倔強的人。她對人是”始終微笑著的“、”和藹的“的蓁蓁。對我們這些新人在教學上的真強好勝她並不以為意,她說自己原本就不喜歡當老師,也許她把對情感的追求當成了一生的事業吧。這一丁點兒都不妨礙我們的私交很好---她老公很會做菜,好客的她時不時就邀我們去她家吃飯。但很快,我們都發現了異常---她好像應驗了她媽媽的擔心,她的婚姻出了問題---結了婚才發現自己真的對老公談不上愛。當一個女人會當著外人的麵都不掩飾對老公的不耐煩、甚至是厭惡時,他們共同的日子離結束就不遠了。發現了這點,蓁蓁再叫我去她家時我就不肯去了。當然我們也沒有要好到她什麽話都肯對我說的地步。用她的話來說:你是媽媽的乖寶寶。我不是男的,也沒有多少血性,所以聽著也沒覺得刺耳或有諷刺意味。

出人意料的是蓁蓁沒有離婚還生了個漂亮女兒。這樣日子總該安穩了吧?因為蓁蓁的姐姐嫁了個富豪、一家在深圳,所以她姐姐一直在想辦法把他們一家弄過去。後來蓁蓁隻帶了女兒過去,她跟老公分手了---因為他發現老婆一直在跟已婚的前男友、矮個老師私通。這讓我們相當震驚,因為誰也沒發現她的異常,但她寒暑假必然單獨出門旅遊我們倒是知道的,不過誰也沒把這跟偷情聯係在一起。自覺理虧的蓁蓁後來在經濟上盡量彌補了前夫了事。

”你到底是為什麽啊?“---在深圳我們見麵了,這是我第一次真正過問蓁蓁的私事。
”他人很好、真的很好!---蓁蓁的眼睛根本不看我,但眼裏有笑意。
“可他有家庭啊!”我幾乎是強迫她看著我的眼睛。
她也不避開:“他說他會離婚的!”
“那為什麽不可以等他離了再說?老實說我覺得他根本配不上你。”
“我就知道你跟別人一樣,所以才什麽也不告訴你!”
“可你不覺得一個負責任的男人絕不會去勾引別人的老婆嗎?他對得起誰呢---你?還是他老婆?”
“是我先跟他在一起的!
”你怎麽這麽糊塗啊?!他娶的根本不是你啊!“
這次會麵不歡而散,蓁蓁其實原是個很有靈氣的女人,怎麽就會被那早該了斷的感情弄昏了頭腦呢?反正我們其他人誰也沒看出來他有什麽致命的吸引力。

我們相互都不理對方很長時間,說實話不是因為我多有正義感,是很生氣她聽不進我還有其他朋友的任何一句勸告,非要把自己逼得無路可走,這很讓我生氣。

一直到聽說我要出國,蓁蓁才給我電話。她告訴我兩年前他們分手了,因為他不但沒有離婚,還生孩子了。我一聽就差點兒跳起來,聽得出這次對她的打擊非常大,可惡的是她好像還是很難恨他,都什麽年頭了、什麽怪物還有這等本事啊?!我說我需要以前大學老師的推薦信---原本自己就寫好了,準備自刻個蘿卜章就按上去的讓美國人民去鑒別真偽的,這下也好,重寫了一封誇得自己比花還美的立馬出籠了!她真以為我一定需要,所有告訴了我去哪裏可以找到他。

在一家大型出版社的裝修得令人目眩、地板直讓我的高跟鞋打滑的富麗堂皇的黨委書記辦公室裏,我見到了久違的矮個子老師,事實證明誌滿意得也並不能讓人長高、長寬是一定的。他很意外,我掏出了推薦信,他很樂意幫忙。我收起蓋的並非蘿卜章的、貨真價實的推薦信之後,笑眯眯地看住他說:蓁蓁讓我代她向你問好!他眼神裏滿是驚慌,”玩弄女人是黨給你的特殊任務嗎?好好寫篇《懺悔錄》吧,你不寫,我終有一天會幫你寫而且就拿到你出版社來發表的!“

”我沒有玩誰!她是自願的!“
”不主動、不負責、不拒絕。書記您挺會趕時髦的哈!你敢說沒有騙她一定會離婚嗎?!“
我不否認自己一向以甜和柔在係裏頗有一席之地,但憤怒的羔羊生氣時也一定是很嚇人的,這麽公然拒絕”尊師重道“的反骨頭他肯定沒見過,我明顯捕捉到了他畏懼、躲閃的眼神。
”哼!她的確活該,但你根本就不-該-活!“丟下這話,我高跟鞋也不打滑了、有些翩然地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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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據說矮個老師後來約了蓁蓁去訴說懺悔之情,不知是為了自己好過還是想求得她的原諒。
蓁蓁原就不肯恨他,這場曆時比抗戰還長的桃花劫侵蝕了她的一切,她至今拒絕、也走不出來---這永不變心的真愛,可以說是對她此生的無盡懲罰。。。

(本故事有原型,不純屬虛構,如有雷同,俺也不主動、不負責、不拒絕!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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