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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的魅力與虛假

(2010-01-21 11:17:01) 下一個



說起傳統和文明進步之間難以隔舍的相互聯係和日益顯著的矛盾衝突,後者尤其常給人一種桃花憶舊、斯人不再的對既然歲月,特別是孕育了我們青春、理性的傳統文化的傷逝。

據說人對世界的認知以及信仰的建立就象一個蜘蛛網,如果外圍部份破壞了,是很容易修補的,而倘若中心關鍵部位受損了,整個網絡就得徹底挪窩重建。也就是說,在弱冠或成人以前形成的人對世界、對自己形象的認識和觀念是頗難被推翻和更新的,除非新的係統和價值觀能完全替代繼往已經占據大腦思維和記憶空間的舊信仰 (或價值觀)。比如我們都對成長歲月唱過的那些歌曲格外懷念,感覺很少有動聽的新歌可以替代那些蹉跎歲月中回旋著我們無怨無悔之童年和懷春年月的心靈之聲。比如我們都對故鄉有種特別的依戀情結,不管這個故鄉有著天堂般美麗的景致,還是充滿了市井村落的弊俗。再譬如我們都對兒時那些吃食有著僻好般的喜歡和難以忘懷。

然而,往日的一切難道真有我們賦予的實際價值和那種美學意義上的美麗麽?或者說現代化帶來的多樣化和方便真的完全毀去了我們傳統文化和文明曾經擁有的獨特、輝煌和與之相連的夢幻世界麽?

記憶難道不是一個偏愛過去,但卻相當忽視了現在之存在的、其實很有些言過其實的大腦精神現象麽?過去的某些人和物象之所以難以忘懷,雖然不可否認地有著現在不能取代的、從精神到物質的優越性,可誰能說,那些懷念不是很大程度上由於過去在物質、交通、信息等方麵因蔽塞和落後所造成的人對幸福感受閾值的相對降低麽?或者更是對逝去歲月不再的某種悼念?

是的,現代化時代的魚、肉、水果、小吃可能因為激素、環境汙染等因素變得沒以前的同樣食品更鮮美、令人回味了,然而現在我們在短暫的時間內所享受到的東西幾乎是繼往多少輩人才能享受到的綜合。因此,與其說是現在的很多東西不美味了,不如說是我們的味覺係統因為物質文明的快速到來和衝擊漸漸失敏了。我們在無可否認地過著一種比以往任何時代都不愁吃穿,可以在有生之年無須遠遊四海就能品嚐到世界各地豐繞物產和文明熏陶的生活時,何必又對在現代化潮流中某些不可避免地被大浪陶沙掉、抑或損失掉的傳統文化之優越性加以悲歎呢?當然,懷念本身沒有錯,而且它是種重新體念
過去的幸福過程。又何況徹底忘記過去也是一種背叛。

說到故人舊景,人們也常常會有些一廂情願的懷戀。此生也許是有些天涯海角都不能忘懷的舊友知己,與他們的友情或許不會因為歲月的流逝而黯淡失色。可事實上,兩個從此不在一個環境裏生活的靈魂和軀體,他們對友情的懷念和情份的維護與追加,會在分手後從此同步麽?這次回國,我終於第一次沒有在返美後出現既往幾次探親歸來總要出現的情感休克現象 (以前總需要1-2個月才能恢複,這次隻有一個星期左右。),而對那些其實仍是十分要好的在國內的舊友和同學,自己發現與他們的共同語言似乎越來越少,雖然還能海闊天空般地清談一陣。不禁感歎:時間和空間是多麽地無情!

(浮生歡娛,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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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4)
評論
浮生歡娛 回複 悄悄話 回複婭米的評論:

謝婭米賀花祝詞。都是在幾度參觀了各位的後花園之清麗優美之後,才突發興致,也來個東施效顰的。:)

每次看到你這話,總是想起太白那句:一枝紅豔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 :)

嗯,以後互相多走動。
浮生歡娛 回複 悄悄話 回複彭發朦的評論:

先給發朦沏壺龍井 (明前茶還未到,先陳茶將就一下,對不住貴客了。:))。。。以後多來搗亂、高論!

你那莊園最近有沒重新大興土木,跟那陳後主似的,鎮日裏八個美人陪伴左右,東殿西樓奔個不停,飲詩縱酒,日複一日。。。? 我也得常去遛噠,台誠、金陵,還有川黔美景,都是讓靈魂小資、古雅和粗獷的好去處哦。 :)
彭發朦 回複 悄悄話 報到一哈先,以後再慢慢搗亂。:)
婭米 回複 悄悄話 先來送花賀新居! 以後會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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