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號”的名字取自希臘神話中的巨人“泰坦”。泰坦向代表神秘自然力量的宙斯神挑戰,結果失敗,被打入了比十八層地獄還深多少倍的大西洋底。因而有人說,“泰坦尼克號”這個名字不吉利,開始就預示了悲劇結局。
但這艘巨輪和神話中的泰坦不同的是,它沉沒在海底的隻是那些鐵板、鉚釘和人的肉體,它的靈魂沒有被征服。或者說,“泰坦尼克號”和1,500多條生命沉下去了,但人的精神,一種不可戰勝的人類文明,仍然存在,而且“永不會沉沒”。
八位音樂家在最後的時刻一直沉著平靜地演奏樂曲,那飛翔的音符,體現了至死不向自然界的凶惡低頭的人類尊嚴和高貴。正如海明威在《老人與海》中寫到的:“人,不是生來就可以被打敗的。你可以打敗他的肉體,但征服不了他的靈魂。那些追逐的鯊魚可以把那個老漁夫船上拖著的那條大魚啃噬得隻剩下骨頭,但啃噬不掉這個水手不可戰勝的精神,這是人的靈魂和意誌熔鑄的火焰,整個大海也無法把它熄滅。”
直到90多年後的今天,人們還是驚歎,那些“泰坦尼克號”的樂手和船員,在麵對即將滅頂的海水,麵對洶湧而至的死亡,怎麽能有那麽巨大的勇氣,不奔不逃,堅守職責;怎麽能有那樣高尚的人道情操,把救生艇讓給孩子和婦女,把最後的時刻留給自己。事後的統計,船員有76%遇難,這個死亡比例超過了船上頭等艙、二等艙和三等艙所有房艙的乘客死亡比例。船員在船上,比乘客更有條件逃生,但他們卻把機會給了別人,把無望留給了自己。而且不是一個船員、兩個水手這樣做,而是全部900多名船員、服務員、燒火員以至廚師都是這樣選擇的;這麽大的一個群體,能做到如此這般,今天看來,像那條巨船神秘地沉下去一樣,這種永遠高揚水麵的人的精神,簡直是個奇跡!
據後來的調查,當時隻有六號和二號救生艇有船員跳了進去,但馬上被那裏負責的官員發現,叫他們出來,他們沒說什麽,便服從命令回到甲板上。
《永不沉沒》一書的作者丹尼.阿蘭巴特勒對此感歎道:“這是因為他們生下來就被教育這樣的理想:責任比其他的考慮更重要,責任和紀律性是同義詞,在泰坦尼克號沉沒前的幾小時中,這種責任和紀律的理想,被證明是難以被侵蝕的最有力量的氣質。”
正是這種責任的意識,使消防員法爾曼.卡維爾在感到自己可能離開得早了一點的時候,又回到四號鍋爐室,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鍋爐工困在那裏;正是這種責任的意識,使信號員羅恩一直在甲板上發射信號彈,搖動摩斯信號燈,不管它看起來多麽沒有希望;正是這種責任的意識,使被分配到救生艇做劃漿員的鍋爐工亨明,把這個機會給了別人,自己留在甲板上,到最後的時刻還在放卸帆布小艇;正是這種責任的意識,使報務員菲利普斯和布賴德在報務室堅守到最後一分鍾,船長史密斯告訴他們可以棄船了,他們仍然不走,繼續敲擊鍵盤,敲擊著生命終結的秒數,發送電訊和最後的希望;正是這種責任的意識,使總工程師貝爾和全部的工程師一直埋頭苦幹在機房,即使知道他們已沒有時間登上甲板,失去任何逃生的機會;正是這種責任的意識,使樂隊領班亨利.哈特利和其他的樂手演奏著輕快的爵士樂和莊嚴的宗教聖歌“上帝和我們同在”,直到海水把他們的生命和歌聲一起帶到大西洋底……
這一切,僅僅用一句“勇敢”是無法全部解釋的。西諺有雲:“即使是一個英雄,在絕境中也會變成懦夫。”但“泰坦尼克號”卻把無數普通人變成了英雄!責任意識舉起了人的價值、人的高貴、人的美麗。
當“泰坦尼克號”的幸存者回到紐約時,大家討論誰生還、誰遇難了,由於幸存的女人孩子遠比男人多,人們都認為是海上規則“婦孺優先”這一神話的勝利。但泰坦尼克號所屬的“白星輪船公司”對媒體表示:沒有所謂的“海上規則”要求男人們做出那麽大的犧牲,他們那麽做了隻能說是一種強者對弱者的關照,這不管在陸地還是在海上都是一樣的。這是他們的個人選擇,不是任何規章製度、航海規矩可以要求達到的。他們堅守住的是古老卻永遠年輕的人類價值。
當時,億萬富翁約翰.雅各布.阿斯德問負責救生艇的官員,他可否陪同正懷著身孕的妻子馬德琳上艇,那個船員說了一句“婦孺先上”之後,他就像一個真正的紳士一樣,回到甲板,安靜地坐在那裏,直到輪船沉沒,船上倒下的大煙囪把他砸進大西洋中。阿斯德當時已有資產8千7百多萬美元,加上他那些發明專利,身價達一億美元以上,是“泰坦尼克號”上唯一的億萬富翁,也是全世界最富的人之一,他的資產,可以建造11艘“泰坦尼克號”巨輪。
據史家的撰述,在“泰坦尼克號”要沉沒之際,阿斯德攙扶著馬德琳到了四號救生艇旁邊,對船員解釋說,他妻子身體很弱,可不可以和她一起上艇照顧一下。船員回答說:“不行,先生,除非所有女士都先上了艇,否則不許男子上。”阿斯德沒有多說一句話,脫下手套拋給了妻子,然後就退到甲板上,目送著五個月身孕的年輕妻子上了小艇。當小艇飄飄悠悠地向遠方劃走時,他站在甲板上,點燃了一支雪茄。幸存的船上理發師奧古斯特.韋科曼後來回憶,當時他曾和阿斯德先生在甲板上呆了一會兒,他們聊的都是隻有在理發椅上才談的小事情。臨別時,韋科曼問阿斯德:“你是不是介意我和你握個手?”阿斯德說:“我很高興。”這是乘客們聽到的這個億萬富翁的最後一句話。
“泰坦尼克號”船長史密斯和幾乎所有船上的富豪都有著很好的個人關係,很多也是他的好朋友,包括阿斯德。但阿斯德根本沒有去找史密斯船長走走“後門”,通融一下,讓他上艇。如果他去找船長,也有充分的理由,他的妻子正懷著五個月的身孕。但阿斯德沒有這樣做,或者說根本就沒有想到應該這樣做,那是一個沒有“後門”觀念的時代,是一個講究君子風度,做真正男人的時代。
幾天之後,在“泰坦尼克號”沉沒的那段大西洋海麵上,人們發現了約翰.雅各布.阿斯德的屍體,渾身都是煤煙,而且已被砸扁了。人們猜測可能他被船上倒下的大煙囪砸著了。在他的上衣兜裏,還揣著2,500美元現金兌現支票。這2,500美元,對於船員來說是天文數字,當時船上一個水手的月薪還不到20美元。但阿斯德沒有用這些錢去賄賂任何船員以上艇逃生。而即使他那麽做,大概也不會有水手接受。
“泰坦尼克號”上另一個財富僅次於阿斯特的是美國“梅西百貨公司”創始人斯特勞斯,他和妻子也在這條船上。發生海難94年後的今天,“梅西百貨公司”仍然是世界最大的百貨公司,座落在紐約曼哈頓第六大道上。
斯特勞斯夫婦也是自己帶了十幾個侍從和服務生,以備船上的服務員不夠用,或不方便。可想而知他們富有的程度和氣派。“泰坦尼克號”撞了冰山之後,斯特勞斯夫人幾乎上了八號救生艇,但腳剛要踩到邊,她突然改變了主意,又回來和斯特勞斯先生在一起,說“這麽多年來,我們都生活在一起,你去的地方,我也去!”她把自己在艇裏的位置給了一個年輕的女傭,還把自己的毛皮大衣也甩給了這個女傭,說“我再也用不著它了!”
當有人向67歲的斯特勞斯先生提出,“我保險不會有人反對像您這樣的老先生上小艇……”斯特勞斯堅定地回答,“我絕不會在別的男人之前上救生艇。”然後挽著63歲的太太艾達的手臂,一對老夫婦蹣姍地走到甲板的藤椅坐下,像一對鴛鴦一樣安祥地棲息在那裏,靜靜地等待著最後的時刻。
當知道自己沒有獲救的機會時,世界著名的管道大亨本傑明.古根海姆穿上了最華麗的晚禮服,他說:“我要死得體麵,像一個紳士。”他給太太留下的紙條寫著:“這條船不會有任何一個女性因為我搶占了救生艇的位置,而剩在甲板上。我不會死得像一個畜生,會像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船上第三號最高管理者、造船師安德魯斯,毫無逃生的意念,他在最後的時刻,還痛悔地對一個女服務員說:“孩子,我沒有給你造一條不會沉沒的船。”雖然他並不是設計師,沉船並不是他的責任。但麵對那麽多婦女兒童和船員要隨著“泰坦尼克號”沉入海底,作為一個男人,一個具有拯救責任的男子漢,他無法再活下去,他要用生命這樣巨大的代價,表達他的痛悔,他的尊嚴,他的負責到底的人道情懷。
同樣體現了男子漢精神的有船長史密斯,一副默多克以及許許多多的官員、水手,普通的員工,以及服務員……對於這麽大的群體都能如此紀律分明,堅守崗位,富於自我犧牲精神,《永不沉沒》的作者丹尼.阿蘭巴特勒分析說,很大的原因是船上的領導者臨危不“逃”,以身作則,這種表率作用產生了號召力,使人們跟從、效仿那些做了正確、高貴、美好事情的真正男子漢們,在這樣做的同時,他們自己也成為正確、高貴、美好的一部分。
電影《泰坦尼克號》上映近十年以來,之所以風靡美國、歐洲,香港、台灣、大陸,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這部電影形象地再現了當年的人類文明:世界第一艘最大的巨輪沉沒了,但人類的美德、人道情操、人性的善良卻沒有沉沒,它在這場世紀大災難中放射了光芒!這是人類共同追求的精神文明,在今天的高科技的現代社會,這種文明價值更顯得寶貴,因為它更加缺乏。因此,不同膚色,不同種族、不同國家的觀眾,才在電影《泰坦尼克號》的銀幕下一起感歎,一起緬懷,一起向往那個時代,那個文明的夢想、那些偉大的男人,偉大的女性,那些海水永遠淹不滅、永不沉沒的人性輝煌。
但沒有你那樣的眼界和見地 , 隻是受那
男女主角和主題曲所陶醉 .